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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無支祁

“這人是不是長了這副模樣?”

看見紙張上的內容時,老農頓時激動起來。

“對,就是他,這張臉俺記得很清楚。”

“怎么會是他?”

這張臉衛滄也認識,前東昌府通判,胡良。

“你是什么時候看見他的?”

“后生,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可能告訴你什么時候見到他的。”

衛滄暗罵了自己一聲,忘了這茬了。

“那是在何地看見他的?”

“也是在湖邊一個地方,離這里有一點距離……”

老農描述了一下地點,衛滄聽著更耳熟了。

這地方他去過兩趟,都是為了取帶著血的泥土。

沒錯,如果按照老農的說法,他們手里這些土的血,應該就是胡良的。

換句話說就是,胡良死了!

這個消息,倒是讓三人大吃一驚。

還未等他們消化完這個消息,老農那邊的氣息卻急劇衰落下去。

以衛滄的視角來看,老農身上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很快便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圓點,而此時的老農,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還有什么遺言嗎?”

“沒了,俺這一生作惡多端,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是罪有應得……水里生,水里死,將俺的尸體丟進湖里喂魚吧。”

說完話,這老農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徹底撒手人寰了。

“白忙活一場啊……”

看著老農的尸體,袁文石感嘆一聲。

“不過胡良這個家伙死了,真是出人意料。”

“不是白忙活,東西就在尸體里。”

衛滄蹲在尸體前,仔細看了看,然后伸手指向尸體心臟的位置。

“東西在這里,好像和心臟重疊了。”

“你能看到那里有東西?”

聽見衛滄的話,袁文石有些錯愕,聶紜在紅廟村看見過衛滄的神奇眼力,自然沒有什么驚訝可言。

袁文石看了看尸體,又看了看聶紜,發現聶紜一點都不驚訝之后,覺得衛滄可能確實有幾分眼力。

“你說的未必沒有道理,這人變成的水猴子有如此實力,一定不正常,說不定就是這個東西給他提供的。”

“先將尸體帶回殿前司,然后再看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在他肚子里。”

袁文石吹了幾聲口哨,三人騎乘的駿馬相繼趕來,衛滄則是將袋子里面的土倒掉,將老農的尸體裝了進去,三人便一起騎馬回了殿前司。

殿前司的東西倒是齊全,雖然好多東西都是刑具整過來的,但是對付尸體和對付活人也沒什么區別。

“東西是在這里么?”

袁文石拿起一柄小刀,在尸體胸口的位置按了按。

“是在這里,和心臟挨得很近。”

衛滄談過身來看了看,袁文石的記性不錯,一下就按在了正確的位置。

“但是這東西不大,劃一刀應該就能看見。”

聽到衛滄的肯定,袁文石也沒有猶豫,一刀便劃了上去。

“這尸體倒是干枯的厲害,想來是真的燈盡油枯了……這便是動用妖魔之力的下場。”

雖然人已經死了,但是正常尸體劃開的時候,應該會有血流出來,這具尸體卻是一點血都沒有,血肉也是不是正常的顏色。

“讓灑家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邪門……有了!”

袁文石伸手在尸體里摸索著,感覺是摸到了什么不正常的東西,輕輕將這東西從尸體里面拉了出來。

袁文石從尸體里面掏出來的,是一個卷軸一樣的東西,大概只有巴掌長,非常小巧。

“原來是一個卷軸……怎么只有半張?”

等到將卷軸全部展開,三人才發現,這卷軸并不是一張,而是只有半張。

這卷軸雖然只有半張,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非常干凈,沒有粘上什么污漬。

不知道是卷軸的材料太給力,還是污漬不太行。

“卷軸好像是被人撕開的,而且是用蠻力直接撕開的,沒有沒有使用工具”

衛滄并沒有著急看內容,而是先看了看斷口。

這斷口參差不齊,斷口明顯是被人撕開的,而不是用紙刀之類的工具裁剪出來的。

“這張兩邊都有內容,寫著字的這一面,應該是大辰第三曜的方子,至于另一面的內容……”

衛滄看端口的時候,袁文石也看起了上面的內容,只不過看到背面的內容時,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這幅畫怎么看著像那只水猴子?”

“像水猴子?”

聽到袁文石的話,衛滄和聶紜都關注起了卷軸背面的內容。

因為卷軸被分成了兩半,所以畫上的內容也是被分成了兩半,在他們手里這一半上,便是畫著一只巨大的猿猴,幾乎占據了卷軸畫面的小半。

這猿猴頭部也是白色的,身軀用黑色著墨,不知道是純黑還是什么近黑的顏色,整個形象,和水猴子有八九分相像。

至于那一兩分不同,則是體現在脖子上。

“水猴子的形象確實和這個家伙很像,但是畫上的水猴子,這脖子也太長了吧,”

聶紜的驚訝不無道理,畫上的水猴子脖子極長,甚至已經超越了脖子這一概念,像是個披了猴皮的長頸鹿。

但是衛滄可以肯定,沒有哪家長頸鹿的脖子能彎的跟個彈簧似的。

山海經里面有這玩意兒的記載嗎?

快速回憶了一遍山海經的內容,衛滄一無所獲。

看來不是山海經的東西。

但是這東西,和之前的水猴子,又給了衛滄一種另外的熟悉感,感覺自己肯定聽說過類似的玩意兒。

“這上面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有一群小人在對著這只猴子跪拜。”

聽到聶紜的話,衛滄頓時將注意力轉移到畫面的角落上,果然看見有一群小人在跪拜這個水猴子。

在一眾小人之前,還能看見建好的祭臺,和祭臺上的祭品。

“祭品畫的是什么,好像有點模糊。”

由于祭祀的場景并不是主要內容,加上大小有限,所以這一角的內容也不是很清晰,衛滄仔細盯了好一會兒,才看出點名堂來。

“祭臺上這東西,應該是個牛吧?”

有牛,說明這是太牢。

太牢作為古代祭祀使用的犧牲——六牲的最高規格,一般是指一只活全牛。

在農耕社會,牛的價值不言而喻,所以一般來說,使用太牢的情況也是非常少,只有在天子祭祀上帝、配帝、五帝、日月時才能使用,可見其規格之高。

這小人使用牛祭拜這水猴子,說明水猴子的地位非常之高。

“不止,臨水設壇,說明這些人大概是祭祀的河流。”

聶紜又仔細看了看角落里的小人,又分析出一點東西來。

“難道這只猴子是河流的化身,或者干脆就是河神?”

水神!似猿!

淮渦水神無支祁!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聶紜的話好似在衛滄耳邊響起了一個驚雷。

“原來是無支祁……”

“什么無支祁,你在說什么?”

衛滄自言自語的聲音雖小,但是袁文石和聶紜作為超凡者,聽力遠超常人,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沒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本書,好像記載過這種怪物。”

山海經中確實沒有無支祁,但是其他書籍里面記載了無支祁,只不過衛滄看的一般都沒有插圖,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

“形若猿猴,縮鼻高額,青軀白首,金目雪牙,頸伸百尺,力逾九象,搏擊騰踔疾奔,輕利倏忽,聞視不可久。”

“原來這水猴子叫無支祁,看來這人變的水猴子,便是這無支祁的猴子猴孫了。”

聽到衛滄的話,袁文石和聶紜又仔細查對了一下圖形,確實非常一致。

“這無支祁有什么能耐?”

“淮渦水神,名無支祁,善對言語,辨江淮之淺深,原隰之遠近。”

“淮渦水神,竟然能被稱為水神……”

聽到衛滄說水神,袁文石沉吟了片刻,忽然問聶紜道。

“能稱為水神,想來是大辰第七曜以上的狠角色,總司的記載里,上古有這么一號家伙嗎?”

“不知道,上古歷史資料佚失得厲害,很多事情都無法證實。”

聶紜沉吟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見過所謂的淮渦水神無支祁。

“也可能只是我沒有見過,畢竟上古歷史這一塊管的嚴,不能隨意觀看,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幺蛾子。”

殿前司對上古歷史的態度,可以用封鎖來形容,而官方修的正史,又幾乎從不涉及到超凡,所以衛滄對這個世界的超凡歷史,可謂知之甚少。

衛滄也是問過聶紜,封鎖這些內容是不是因為和超凡有關,容易讓人想要進入超凡的世界。

聶紜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只是說這些內容里面幺蛾子比較多,一般人不宜觀看的知曉。

用人話說,大概就是正史比野史給人的傷害還大。

本來衛滄對超凡歷史不太在意,但是想到山海經和靈界的關系之后,衛滄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補一補上古歷史的。

所以衛滄現在的狀態是,他的超凡歷史比較稀缺,但是他看過的書又彌補了這一缺點,所以要學習上古歷史的話,如果只學習上古歷史,就顯得他超凡歷史的缺口比較大。

所以衛滄必須將上古歷史和自己上輩子看過的書結合起來,說不定能補全上面的只言片語,并在其中找到有用的內容。

“先將上面的方子抄下來存檔,這半張卷軸出于安全起見,先封存起來。”

袁文石記住卷軸上面的內容后,從下面摸了個盒子出來,將卷軸放進去,用符咒封好。

“至于后續的處理,回頭寫一份報告上去,無支祁的事情也要寫上,等靈遞回來了,直接遞交總司。”

袁文石晉升和無支祁的事情就這么敲定了。

不過這只是第一件事,還有一件事衛滄他們得討論一下。

“胡良的事情……你們怎么看?”

袁文石摸出海捕文書,放在桌子上,上面的胡良畫像,依舊是之前那一副刻薄寡恩的樣子。

“你們說,他真的死了嗎?”

“不好說,上面寫他勾結邪教兇徒,那四個混賬東西就有他一個呢?”

聶紜這么說,也是有道理的。

目前邪教徒還剩兩個,雖然一個人的相貌和胡良對不上,另一個干脆可能是女的,但蛻皮法的存在,也不能排除這倆人里面有一個是胡良偽裝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有些問題無法解釋,比如法術的生效。”

“這法術有個隱藏的生效條件,就是需要用到人死時候的怨念,因此血液的來源必須是死人。”

“換句話說,既然法術生效,就代表人肯定死了,否則是施展不出來的。”

衛滄拿起海捕文書看了看,然后又放回了桌子上。

“因此,這個人一定是死了,問題是,這個死人是不是胡良。”

“不要忘了,懌忭天主的信徒,可是會蛻皮法的。”

“雖然時間上有些沖突,但如果胡良是那個會蛻皮法的小子,完全可以將自己的皮蛻下來,安到別人身上,讓他成為自己。”

衛滄看過蛻皮法,而且這上面的蛻皮法還有兩個版本,他學的是最初版本,而非經過懌忭天主改良的版本。

改良過后的版本過于殘忍血腥,讓他學他也不敢學。

與之相對,最初版本其實是個很正經的法術,主要體現在這個皮上。

皮的要求是有靈性的東西,不是非要用人皮。

只不過對于這群信仰忭天主的家伙來說,他們學的是被“改良”過的,在難度和材料上都有所變化。

與改良版本相比,只能說最初版本確實難度更大,他到現在也只學會了一部分。

主要是蛻皮的那一部分,制作的皮那一部分比較復雜,他還沒有學會,得花點功夫和金錢。

衛滄覺得,以這群邪教徒的性子和財力,肯定是只會學改良后的蛻皮法,而不是最初那個更難更強大的版本。

畢竟不是靈性材料用不起,而是人皮更有性價比。

哪怕這個人皮需要活取,而不是像最初版本可以在死人身上弄,甚至可以自己畫出來。

“倒是有這個可能……”

袁文石坐在椅子上,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所以胡良這個狗賊可能沒有死,這所謂的死亡,只是給咱們演的一場戲?”

“而且是一出蹩腳的戲劇,想要借著老丈的死,告訴咱們他已經死了一樣。”

又思考了一下這前后的事情,衛滄覺得,這里面還是有很大的問題。

“這里面可以懷疑的點很多,比如按照老丈之前的描述,他就像是在故意求死一樣,來到老丈面前,被他殺死吃掉。”

“而且這個老丈實在是死的太湊巧了,剛說完胡良死了,然后就沒了氣兒,就像是這件事吊著他最后一口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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