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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夢境

“胎薄而輕,質地堅硬,色澤潔白,雖然只是民窯,但這品質已經夠得上官窯的水準了,就這樣一只碗,賣出十幾二十兩銀子沒有問題。”

這倒不是衛滄穿越之前對這方面多了解,而是原身在將作監待了這么長時間,可謂是什么好東西都見過,其中就包括給宮里使用的瓷器。

“我記得恒州曲陽好像是……桓承允的地盤吧,他的爵位就是曲陽郡公。”

聽到衛滄對瓷器的評價,聶紜想了想。

“根據傳聞,這位鎮北大將軍確實挺有錢的。”

“北疆有錢?我記得北疆不是一向沒什么產出么?就連將作監的府庫里頭,都沒有多少北疆來的東西,我當時還以為那邊荒涼,沒想到,原來都是進了地頭蛇的腰包。”

小心將手中的瓷碗放回箱子,衛滄又慢慢將箱子蓋上。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生怕碰壞里面的東西。

“也難怪那個張老丈給這批貨出一百兩銀子,現在看,光這一箱子碗,就不知道能賣出幾個一百兩銀子。”

“邊疆那幾位有錢的很,但是每年都跟朝廷哭窮,而且借口來來回回都是那么幾個,不是邊疆吃緊,就是流寇四起,一點新意都沒有。”

“鬧得跟朝廷再不給錢,他們就得玩完似的,甚至連朝廷撥給殿前司的款子都打算黑。”

一提起這群跟殿前司搶銀子的家伙,聶紜就有些來氣。

“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就是土皇帝,這一點朝廷上下哪個不知道?那邊別說匪寇,就連朝廷派過去的殿前司都快被他們壓得抬不起頭來了。”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兩人頓時止住話頭,看向院子大門。

剛轉過頭,他們就看一隊兵丁從大門魚貫而入,領頭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武興隆。

“來人,給灑家將院子里的人都綁了,押回東昌府聽候發落。”

武興隆剛喊完,就有個兵丁湊過來,指著衛滄和聶紜問到。

“都頭,這倆人也要綁了嗎?”

聽到這不開眼的話,武興隆眼睛一瞪,抬腳就把這個兵丁踹了出去。

“你這腌臜潑才,看不見這是自家人么?要是他們和賊人有關,此時早該跑了,還等在這里干什么?”

武興隆罵完,立刻將怒容換了一副笑臉,快步湊到兩人近前。

“衛秀才,聶……小娘子,那老丈給錢頗為痛快,看見那個張家二郎就把錢給了。”

說著話,他從懷里摸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

“這是里面抽出來的四成,八十兩的銀票,一張十兩,一共八張,您二位清點一下。”

接過銀票,衛滄也沒數,先抽出三張遞給聶紜,又抽出兩張遞給武興隆,最后自己手里還剩下三張

這一舉動讓武興隆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他是全程打醬油的,最多算是跑了個腿,能拿到十兩銀子就不錯了,沒想到衛滄這么大方,給了他二十兩。

“這,這怎么使得,您給的太多了。”

武興隆雖然口里拒絕,手上也沒敢接,但是眼睛怎么也不肯離開這兩張銀票。

“既然給你了,那你拿著便是,我們倆還有事情,這里就交給你了。”

衛滄將兩張銀票塞進武興隆手里,隨后跟聶紜一起往院子外面走去。

“對了,這些人可能和邪教有勾結,你們處理的時候上點心。”

語氣興奮地應了一聲是,武興隆恭恭敬敬地將兩人送上馬,目送著兩人遠去,直到兩人的身影看不見了,這才回到院子里接著指揮。

“你倒是大方,一下就給了二十兩。”

從村子里走遠,聶紜從懷里掏出銀票看了看。

“咱們倆干了這么多活兒,才分到手了三十兩。”

“武興隆這個人,別看他外表像是一介莽夫,但還是很有腦子的,像他這種聰明的地頭蛇不好找,咱們兩個不方便干的事情都可以讓他去干。”

衛滄懷里揣著一筆巨款,底氣比較足,在錢這方面站著說話自然不腰疼。

若不是這三十兩銀子能洗出一部分之前爆出的金幣,可能他連手上這三十兩都不要,直接全給聶紜刷仙首進度了。

畢竟對于仙首來說,花出去的錢才是錢。

“再說,如果只給他一張,七張銀票咱們兩個也不好分,你若嫌少,從我這里補就是了。”

“算了,我平時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除了星君賜福……但第三曜的賜福可是貴的緊,這些銀子,多一點少一點都無所謂。”

“這么貴?第三曜賜福都是什么價兒?”

衛滄也是有些好奇,畢竟他只買過配料,對于星君賜福這類主材的價格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

“不好說,這東西只有黑市鬼市這種地方才有賣,最便宜的時候,三五百兩銀子就能拿下,貴的時候,一千兩銀子都未必打得住。”

聶紜頓了一下,接著補充道。

“白銀計價的賜福也就到第三曜,往后的賜福就得用黃金計價了,至于更后面……那種級別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了,很少有散人能摸到這個級別,不是被收編,就是因為各種原因死半道上了。”

“看來日后可得抱緊殿前司這條大腿,要不然以后晉升都找不到星君賜福。”

“何止是找不到,萬一惹得朝廷不高興,那就得變星君賜福了”

說話間,兩人一路回到東昌府,簡單吃過晚飯,衛滄和聶紜就回房間休息了。

在進屋之前,衛滄還特意在陽臺上依著欄桿站了一會兒,看看能不能和昨天那個監視者“再續前緣”。

不過今天那個監視者好像沒有來,至少他吹了好一會兒寒風之后,依舊沒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種注視感。

也不知道是他得到了別的命令,還是見衛滄今天一整天都不在,暫時放棄了。

亦或者是衛滄對他已經失去了監視的價值。

如果是后者,這是好事,除了少了個煩人的蒼蠅,還說明衛滄可能猜對了一件事情——這個監視者確實和邪教有點關系。

不過這群家伙還沒有跳出來,所以衛滄倒是沒有心思現在立刻出手對付他們,只是偶爾給他們在殿前司或者東昌府衙門那里上上眼藥。

他們想當捕蟬的螳螂,衛滄還想做的那在后的黃雀呢。

雖然大家拼的是手段,但時間可是站在衛滄這邊。

反正等東昌府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尚大尹,從外面回來,這群家伙就算再能蹦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想到這里,衛滄張嘴打了個哈欠,他現在也是有點困了。

畢竟占卜是超凡能力,是需要消耗靈炁的,而靈炁來自于魂魄,自己現在需要睡一覺,用以補充魂魄中靈炁的消耗。

午夜時分,衛滄睡得正沉,忽然聽見有什么聲音從屋子外面傳來。

他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感覺聽的不是很清楚,于是便掀開被子,也不點燈,直接走到房門之前側耳細聽。

嘩啦,嘩啦,嘩啦。

衛滄聽出來了,外面是浪花的聲音。

可是東昌府城也不臨海啊,為什么會有浪花的聲音?

衛滄有些納悶,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幺蛾子。

略微一猶豫,他還是伸手抽下門栓,輕輕一用力,就推開了房門。

外面陰云密布,似乎是在下雨,衛滄走到陽臺上向下望去。

當他看見下面的景色時,立刻吃了一驚。

水!無邊無際的大水!

整個東昌府城都被洪水淹沒,而且這水馬上就要上漲到驛站的第三樓!

正在衛滄愣神之時,一股大浪忽然迎面打來,狠狠地拍在衛滄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衛滄立刻被卷進水中,海水灌進他的鼻腔,傳來一陣溺水的窒息感。

衛滄拼命掙扎著,最后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身來,手中已經下意識地握上了鐘山燭火的燭座。

原來剛才是一場夢,虛驚一場。

衛滄用袖子擦擦腦門上的冷汗,這個夢也太逼真了,他還以為自己真要被扔進水里打窩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夢過于真實,衛滄算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他穿好衣服,點起油燈,坐到了桌子前。

衛滄現在是有占卜能力的超凡者,他的夢境和一般人的夢境自然完全不一樣。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衛滄用手指敲著桌子,回憶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和水有關,而且被自己忽略了。

張老丈和張家二郎與水無關,而且賬已經結了,這份因果也算是了了。

那群流寇也被自己送進去了,唯一可能出現的問題,就是衛滄無法控制那枚戒指的去向。

不過衛滄也不在意,這戒指丟不丟都無所謂,他只是用這個戒指炸一炸東昌府里的邪教徒,順便給這玩意兒找一個合理的來路罷了。

沒丟的話,衛滄可以從東昌府衙門或者殿前司摘星軍那里知道這戒指的具體來歷。

要是真丟了的話,那也沒有關系,在自己被抓的情況下,一般人如果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戒指,一般不會丟棄。

除非他知道這東西代表什么,或者取走它的人知道這東西代表什么。

不過這東西,怎么看也不像能和水扯上關系的物件兒,所以肯定也不是它。

將東西一樣一樣地排除,衛滄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一個和水有關系的東西。

咸魚。

準確地說,是那個老農包里的咸魚。

咸魚這東西海邊做得多,那是因為臨海地區有魚又有鹽。

但是東昌府離著海可有好一段距離呢,雖然也能捕魚,但是絕對弄不到這么多鹽去腌咸魚。

而且看那個老農,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先不說魚的來歷,一次拿出那么多寶貴鹽去腌制咸魚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衛滄在那個村子也曾聽見過類似的浪花聲,衛滄幾乎可以肯定,那老農包里裝的,恐怕根本就不是咸魚!

但是這樣一來,又有了一個新問題。

如果包里裝的不是咸魚,還有什么東西能散發出這種東西的味道?

衛滄有些頭痛,現在他能發現問題在哪里,但是猜不出來,因為一點線索都沒……

不,不對,確實有一個線索,只不過被自己忽略了。

曾經被衛滄忽略,現在又被他想起的線索就是聶紜。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聶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這個老農看著眼熟。

一般來說,超凡者的魂魄更為強壯,記憶力也要強于普通人,因此聶紜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可能是真的看見過相似的人。

加上聶紜這句話是在問自己,這說明聶紜認為自己也看見過相似的人。

衛滄腦子里快速捋了一遍自己這一段時間看見的人,確信自己應該是沒見過類似的人。

是自己記錯了?

又從頭捋了一遍記憶,衛滄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類似的人物。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么?

衛滄不覺得,夢境不是憑空產生的,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夢境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

既然想不起來,那就別干坐著想了,不如直接去問問聶紜。

將桌子上的油燈拿起,衛滄穿好衣服推門出去,慢慢走到了聶紜門前。

路過陽臺的時候,衛滄特意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東昌府還是原來那樣的時候,心中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一場夢。

“誰?”

隨著衛滄的敲門,屋子里傳來聶紜帶著起床氣的聲音。

“是我,有些事情要問。”

衛滄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是關于今天白天的事情。”

“你這么喜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么,總是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往女孩子的屋子里鉆。”

雖然聶紜吐槽衛滄,但是依舊將門打開了,不過只是探出了戴著斗笠的頭,沒有讓衛滄進去。

“還是站在門口說吧,你想問我什么?”

“你還記得那個老農嗎?”

衛滄倒也是不在意,直接站在門口問道。

“就是你說看著眼熟的那個。”

“記得,怎么了?”

“他像誰?”

“他像誰?”

聶紜被衛滄問得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這個問題很重要么?”

“算是比較重要吧……你就說他像誰就行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聶紜想了想,忽然臉色一變

“我想起來,那個老農看著像碧伏龜,就是那個水賊碧伏龜!”

聶紜的一席話,好似在衛滄腦袋里打了個驚雷。

那個老農有些歲數了,他嘗試想象了一下那個老農年輕時的樣貌,再加上絡腮胡,竟然與那個虬髯大漢有七八分相似。

如果這個老漢真的和碧伏龜有親戚關系的話,那他包里那個發出咸魚味兒的東西,很可能和大辰星君賜福的配方有關。

畢竟袁文石說過,那個碧伏龜能晉升第三曜,應該就是得到了大辰第三曜賜福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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