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炸魚
- 人家求星君賜福,你玩科技降神?
- 敘事行者
- 4234字
- 2024-03-05 20:30:00
三人立刻將目光投過去,只見十二枚棋子落在衣服上,并不是馬上顯現出結果,而是先全部豎起來轉了好幾圈之后,這才依次倒下。
其中的八枚是無字的鏝面朝上,而剩下的四枚棋子之上,竟然全部都是“中”字。
看見這個結果,聶紜和武興隆似乎吃了一驚。
“四個中字,這是什么意思?”
“四中,保身卦,小安之象,鬼氣未盛,厲毒未形。保慎性命,門戶安寧。”
“中位人象,故曰鬼氣未盛。然處陰弱又無交接,可謹慎保身退密,行正修德,不可為鬼厲所侵,有為必敗.戒之。”
衛滄一看這個卦象,立刻笑了起來。
“這說明那個張家二郎還活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五十兩銀子應該還能拿到手。”
“但衛錄事你說是有為必敗,不能吉也。”
武興隆撓撓頭,感覺不太對勁。
“這不是代表咱們去了會出事兒嗎?”
“你想啥呢?我這一卦是給張家二郎算的,有為也要是張家二郎自己作死。”
衛滄彎下腰,將十二枚棋子撿了起來。
“而且我說了這一卦叫保身,所謂保身,保的是張家二郎的身,只要張家二郎不亂動,他就可以活下來。”
收起棋子放回包裹,衛滄又從包裹里摸索了一陣,武興隆看著衛滄這個神秘的包裹,心中頗為好奇。
“衛錄事,您這包裹里到底有什么東西?怎么取完東西也不見小呢?”
不過衛滄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又從里面取出一個羅盤來。
用羅盤壓住張家二郎的生辰八字,再用衣服包好羅盤,衛滄捧住這一大包東西,心中默念三遍求取張家二郎的位置后,又將羅盤從衣服里取出。
一離開衣服的包裹,原本指向南北的指針忽然滴溜溜地旋轉起來,隨后又緩緩停下,最終指向一個方面。
不過這個方面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一個范圍內來回擺動。
“這玩意兒好使嗎?怎么來回擺動啊?”
聽得武興隆的話,衛滄看了一眼,心中頓時有了數。
“離得目標越近,這指針指的越準,從現在來看,這個張家二郎離咱們竟然還不算遠。”
事不宜遲,三人騎上馬,按照指針擺動范圍的中線方向前進。
“衛錄事,這羅盤尋人的方法,是不是不僅能尋人,還能尋物啊?”
武興隆看著衛滄手中的羅盤,心中突然活絡起來。
“我聽說副,不是,咱們鏢局的二鏢頭正在找什么東西,能不能用這個法子給他找出來?”
聽得武興隆的話,衛滄也忽然想起來,袁文石好像還委托他和聶紜,留心大辰第三曜的賜福方子來著。
“也不是找不到,但是羅盤尋物的法子想要好用,條件相對比較苛刻。”
衛滄先指了指手上的羅盤,又指了指武興隆馬上掛著的,張家二郎的衣服。
“這一次我們有張家二郎的生辰八字和貼身衣物,才能讓羅盤尋物這個法子發揮比較好的效果,但是現在我連他找的東西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怎么用羅盤尋物?”
“原來如此,那可太遺憾了。”
武興隆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不說話了,只是盯著衛滄手中的羅盤看。
跟著羅盤的指示,三人騎馬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多次轉向之后,面前終于出現了一個有人的小村落。
此時衛滄手中的羅盤擺動幅度已經變得非常小了,幾乎是確定地指向村中的某一個方向。
“張家二郎就在這個村子里……看來咱們到了。”
三人騎著馬,繞著村子外圍走了一圈兒,大概鎖定了張家二郎在村子里的范圍。
不過他們并沒有立刻進村,而是叫住了一個出村的老漢。
這老漢皮膚黢黑,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雖然正背著包裹從村里出來,但看著應該是本地人,自然吸引了衛滄他們的注意。
“幾位官人看著眼生,不知來俺們這個小莊子有何貴干?”
“老丈,我等是過來找人的,最近可有其他陌生人來過這村子?”
武興隆咧開大嘴笑了笑,雖然他已經將自己的態度放得非常和藹,但是那張大臉笑起來還是有點嚇人。
“俺們這村子偏僻得很,平時也沒什么外人來,俺也是看你們面生,這才停下來和你們多幾句嘴。”
那老農也被武興隆的笑容嚇了一跳,趕忙擺手,但是突然又想起來了什么。
“不過俺們村里有個潑皮,前兩天帶了一些人回來,好像還帶了不少大箱子。”
一聽有箱子,武興隆頓時精神起來,只不過衛滄卻先他一步說話了。
“老丈,你可看見過那箱子里面的是什么東西?可是瓷器?”
衛滄也不只是光說話,又順手從懷里掏出十幾文大錢,下馬塞進那老農的手中。
“俺就是個農民,哪里敢去招惹這些潑皮?”
那老農接過錢,想了想,這才帶著幾分遲疑地說道。
“不過這個潑皮好像最近出手闊綽不少,也不知是從哪里發了一筆橫財。”
衛滄回頭和聶紜對視了一眼,尋思這次應該是沒跑了,就是這個潑皮綁的那個張家二郎。
“我等就是來找他的,老丈可否將那個潑皮的住處告知我等?”
又從懷里掏出十幾文大錢,衛滄再次塞進那老農手里。
“我等今日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有一些生意要和他做,奈何只是書信交流,不認識路,煩請老丈給我等指個路。”
“好說好說,這潑皮住的還蠻顯眼的,就是那幾間連在一起的屋子。”
拿到錢,這老丈臉上都笑開了花,一邊將錢裝進懷里,一邊指著村里幾處很破舊的土坯房。
“這潑皮闊綽了,之前都是白吃白拿,這次回來,不知為何轉了性子,竟然出錢買下了這些屋子,還叫了不少人過來給他修。”
“老丈,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很了解這個潑皮?”
聽到老漢的話,衛滄也有些好奇。
聽這老漢的語氣,他對這個潑皮不是很待見,但從交流的內容上看,他似乎又對這個潑皮非常了解。
“嗨,這潑皮雖然以前是一副賊猢猻的樣子,但是對同村的人還算照顧。”
“那潑皮說俺家大郎在東昌府給他干活,正打算將俺送過去,但這段時間他忙著修房子,騰不出手來。”
說到這里,老漢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包裹。
“于是俺就尋思自己過去看看,正好俺家大郎半個月前給俺送了點東西回來,讓俺過段時間再給他送回去——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是俺尋思正好一并送過去。”
衛滄看了一眼包裹,感覺沒有什么特別的,甚至還能隱約聞到里面傳來一股子干糧和咸魚的味道,于是就又跟這個老漢問了問那個潑皮的情況
這老漢確實是個莊稼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更別說知道潑皮手底下人的具體數目了,只是說好幾個巴掌數不過來,而且這些人不僅身材很壯,面相看著也很兇。
衛滄又問了問這潑皮的長相,這才囑咐這個老漢,說最近鬧匪寇,讓這老漢注意安全。
因為衛滄看著這老漢的面相,雖然印堂有點發黑,但是還沒到要死的份上,但是吃些苦頭是少不了的。
這老漢聽完,只是拍拍自己干瘦的胸膛,自信地說自己每年收糧都要去東昌府,路又不遠,而且自己熟得很,大不了略微繞個遠,走安全的道路就是了。
見這老漢如此自信,而且衛滄他們之后要干的事情,也不太好暴露在人前,于是便將這老漢放走了。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子怪味兒?”
等到老漢走遠,一直沒有說話的聶紜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的斗笠,看向老漢的背影。
“而且那老漢看著有幾分眼熟。”
“怪味?你說的是咸魚味兒吧?那老丈的包裹里應該是裝著路上吃的干糧。”
衛滄笑了笑,翻身上馬。
“至于眼熟,莊稼漢長得都差不多,大概是你的錯覺吧。”
“只不過這老漢的面相不太好,看著要倒霉的樣子,不過暫時還死不了。”
聶紜想了想,隨后點點頭,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一起向著那老漢指出的潑皮家走去。
為了不引起院子里匪寇的警覺,衛滄并沒有騎著馬進村,而是將馬留到院外,讓武興隆留下來看著,衛滄和聶紜兩人則避開村民的視線,扒住墻頭翻到房頂,看著不遠處的院子。
這個院子雖然不小,但并不是那種一開始就按照一個大院子設計的,而是在好幾個院子的墻上打出供人通行的門洞,強行聯通起來的。
“這外面看著人就不少,不知道屋子里面還有幾個人。”
衛滄和聶紜探出頭數了數,光在院子里面能看見的人,就不止二十個。
“既然看不見,那我算一卦吧。”
說是算卦,衛滄卻是偷偷將分身放了出去,順著影子溜進了院中。
院子里人數不少,加上現在外面天色還亮,衛滄小心控制著分身,防止分身因為天光太亮被發現。
轉了一圈兒,將院子的人員分布看了個差不多之后,衛滄才將意識收了回來。
“院子里是二十三個,屋子里是三十四個,不過有一個人的相貌看著和他們不是一類,可能是那個張家二郎。”
衛滄伸出手,向著遠處一間屋子指了指。
“那個人在那間屋子里,箱子也在那里,不過同時也有好幾個人看著他和箱子。”
“怎么處理?里面有一群家伙看著,干掉他們不是問題,就怕這些人狗急跳墻。”
對于衛滄來說,這五十幾個人倒不是什么威脅,若是求穩,甚至可以等到半夜,將分身放出去,一一抹了這些人的脖子就是了。
哪怕不用分身,自己找一套鐵甲套上,直接沖進去開無雙都沒有問題。
但是砍人和救人還不一樣,萬一這群人狗急跳墻把張家二郎給弄死了,先不說那五十兩銀子,就是這樣白白壞了一條人命,也不是衛滄愿意看見的。
而且衛滄也不打算暴露分身的存在,所以他打算看看聶紜有什么辦法。
聽到衛滄的問題,聶紜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到。
“剛才的線香和香爐你還帶著嗎?”
衛滄答了一聲帶著呢,就從包裹里摸出香爐和線香遞給聶紜。
聶紜接過兩樣東西,將線香點燃插進香爐后,便手捧香爐跪在房頂上,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衛滄耳朵尖,雖然聶紜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聽了個真切。
“龍蛇生怪狀,變異忽昏朦。怒指摧山岳,權雄暝太空。”
這是……計都星君神咒?
衛滄正想著,忽然感覺一股幾位晦暗深邃的力量降臨了下來,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這股力量帶來的氛圍,和聶紜之前晉升時的感覺極為相似,他甚至還以為那個叫諸懷的家伙又來了,差點下意識地伸手將蠟燭抽出來。
念完計都星君神咒,聶紜便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對著線香的吹了過去。
只是一口氣,原本婷婷裊裊的煙霧突然膨脹起來,化作灰白色的煙浪,如潮水般向著院子滾滾而去。
那煙霧去的極快極猛,等到院子里的人發現時,灰白色的煙霧已經填滿了整個院子。
衛滄雖然沒有像院子里的那些人一樣,被灰白色的煙霧噴個正著,但也不可避免地聞到了一些煙霧的香氣。
這煙霧有強力的催眠作用,他的眼皮迅速變重,精神也跟著一陣恍惚,整個人好幾天仿佛都沒有睡覺,想要立刻躺下睡一覺。
無邊的黑暗籠罩住衛滄的視野,在這樣模糊的知覺里,他似乎又聽到了某種神秘的聲音。
衛滄一邊抵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困意,一邊凝神聽著那神秘的聲音。
似乎是……某種海浪的聲音。
又認真聽了聽,衛滄確定了,這就是浪花的聲音。
為什么自己會聽到浪花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越來越小?
“醒醒,醒醒,我把院子里的人都放倒了,你怎么還睡著了?”
聶紜的聲音將半夢半醒的衛滄喚醒,他探頭一看,發現院子里的灰白色煙霧已經消失不見,院子里原本站著的人也都躺下了
“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
轉過頭,衛滄看著聶紜手里的香爐,發現那根插在里面的線香此時已經燃盡了。
“這是什么能力,能直接放倒這么多人?”
“眠霧迷城,至少我管這個法術叫眠霧迷城,關于它的具體來歷……計都之途的特點,你也聽袁副指揮使說過吧,我也不知道是哪個上位者傳下來的。”
聶紜將香爐還給衛滄,用手一撐房頂,直接翻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