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的成長，趙徹顯然是不滿意的。

畢竟，他日后還要面對扶蘇，面對李斯，面對趙高，甚至面對始皇帝！

如果沒有謀略，怕是無法應對這些計謀深遠的老狐貍。

好在到了沛縣，收了蕭何作為門客，在大秦律傳播期間，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多學習。

蕭何作為千古一相，自然十分厲害，跟隨蕭何成長，趙徹能夠感覺到才智在突飛猛進！

府衙內。

蕭何頒布大秦律法，干勁十足！

在他看來，這位上卿大人，似乎越來越對他重視了，等走的時候，甚至有可能帶他離開這個窮鄉僻壤！

到了咸陽那樣，潛龍出淵！魚入大海！

如此一想，蕭何對上卿大人安排的事情，更加積極了。

哪怕趙徹沒有吩咐的地方，他也做得特別到位。

本身他在這里已經做了十年的縣丞，對縣衙和沛縣所有的大小公務都輕城熟路。

加上那位沛縣縣令大人，竟然聽說了趙徹要來，嚇得一病不起，還在家里養著。

他差人去縣衙打探，聽說蕭何差點被砍了頭，更是心有余悸。

就算是病好了，他也不會主動去縣衙，更沒有膽子去見上卿大人，萬一一句話不對付，性命交代了，豈不是太劃不來了。

“繼續監視縣衙，務必每一件事都要匯報。”

縣令躺在床上，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的，哪里像是病倒的樣子。

“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地監視。不過因為黑甲護衛存在，我沒辦法進入縣衙，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也都很難打探到。”

“知道了，辛苦你了，這吊錢你拿去和兄弟們分了吧。”

縣令從床上拿出來一吊錢，將其扔給下屬，并意味深長地說道。

保住性命是他必須做的事情，將縣衙交給蕭何，更是他讓他覺得，自己英明無比。

殊不知這些情況，趙徹已經命內史去調查了。

……

內史來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上卿，那縣令根本就是裝病的，要不要將他抓來殺了，以儆效尤？”

內史站在門外，只敢低著頭匯報情況。

就算他跟上卿大人已經有過很多次的溝通，卻也很難了解對方的性情。

即便他這樣的官職，都很難了解趙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始皇帝欽點的御史。

內史也找過好幾次護軍都尉了解情況，結果也都是一問三不知，比內史自己知道的都還要少。

在這百十號人的隊伍中，趙徹也就成了一個謎，讓所有人敬畏，又讓所有人好奇。

他們都在猜測為何上卿大人一直都很少說話。

恰恰也正是這樣的神秘感給了眾人更多的威懾，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心驚膽戰的。

哪怕是說一句話，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敢開口。

他輕微地抬起了頭，直到能夠看到趙徹衣領，方才停下來。

“大人，如何處置縣令？”

“下去，做好分內的事情。”

聽到這幾個字，內史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抱拳作揖，往后退了好幾步，這才轉身離開。

趙徹沒有想好如何處置縣令，趙徹準備問問蕭何的看法。

等內史走后，護軍都尉來報，蕭何求見。

“嗯。”

趙徹也僅僅回復了一個字，這讓護軍都尉就算是想了解這位上卿大人，都沒地方去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蕭何到來，對趙徹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

“上卿大人，頒布大秦律，初見成效，如今沛縣所有百姓都已經知道了大秦律的存在。”

趙徹眉頭緊鎖，光是知道有什么用，需要那些百姓每個人都知道其中的內容才算是完成任務。

他默不做聲，繼續跪坐在一旁的案桌前，手里拿著大秦律的竹簡，反反復復地看著。

即便是跟著蕭何學了隸書，對小篆也有了了解，但是還是不夠精通，如果回了咸陽，始皇帝若是將小篆書寫的文章放在面前，他若是一竊不通，那可就徹底沒了地位了。

該說不說這些小篆寫出來的文字，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他讓蕭何特意用隸書寫了大秦律，里面內容不僅可以熟讀，更可以將小篆上的文字一一對應。

蕭何畏懼，也不敢上前，更不知道上卿為何學習隸書。

或許真是上位對他的考驗。

通過了上位的考驗，才能將他帶往咸陽。

“上卿，是不是這大秦律的普及不夠？”

“百姓知曉大秦律是其一，其二則要讓他們知道其中的內容。”

趙徹起身，來到蕭何面前。

蕭何不敢抬頭，只能看到趙徹腰帶以下的地方，每次他都只能看到那一塊巧奪天工的玉佩和腰帶而已。

其余部分，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造次，因此直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道上卿大人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話說大秦民間私斗成風，每年都有大量案例，死傷人數更是堪比那餓死的人，如此風氣，該是改變了。”

“大秦律的熟悉程度，想必蕭縣丞比本官知道得更多，你該清楚這大秦律對大秦子民的約束到底有多細致了。”

這是蕭何見到趙徹以來，說得最多的話了。

他盡管還是不太習慣于那種奇怪的發音，卻也不敢提出質疑。

畢竟沛縣不過是窮鄉僻壤的地方，咸陽那邊到底又頒發了什么法令，規定了如何說話，他也是一無所知。

更何況上卿大人來自咸陽，用什么語言說話，他一個小小的縣丞更是不敢插手。

質疑歸質疑，卻也只能盡量地去習慣。

此時，他的內心是十分糾結的，可謂是五味雜陳，生怕自己若是遺漏了什么話，對御史上卿的問話，回答的一絲不茍。

“上卿大人謬贊了，下官剛接觸大秦律，也是一知半解，還望大人指教才是。”

“嗯，大秦律繼續傳播，什么時候每個人都知道內容了，什么時候再停止。”

蕭何點頭，作揖說道：“是，下官知道了，上卿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安排，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所有人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