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點東西?我請你。”蘇笑笑蹦蹦跳跳,看起來很高興。
“不餓。”
“哦。”
安靜了不到5秒,她便再次發(fā)出提議:“要不去網(wǎng)吧,我請客。”
安易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不安逸。
“蘇笑笑,咱倆現(xiàn)在都是學生,應當以學業(yè)為重,不然以后踏入社會......”
“噗.......”噗嗤一聲。
蘇笑笑身如柳葉般搖晃起來:“不是...我沒...笑你,哈哈哈哈......”
“給我閉嘴。”
“好,唔...噗噗,哈哈哈......”
安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幾巴掌拍死她。
又笑了好一會兒,蘇笑笑輕輕抹掉眼角的淚花。
“我沒笑你,真的,我笑我爺爺,他經(jīng)常和你說同樣的話。”
“嗯,然后呢?”
“然后...他就死了呀,我前天剛?cè)ニ麎烆^祭拜過。”
安易緊了緊拳頭迅速走開,心里為老爺子默哀三秒鐘,怎么培養(yǎng)出這么孝順的孫女?
蘇笑笑明顯不愿放過他,吐著舌頭,一路小跑緊隨其后。
跑到學校門口時,她發(fā)現(xiàn)安易停下了腳步。
順著目光方向看過去,是一隊正在通行的黑色軍車,車頭處標記著一個醒目的‘青’字。
“這是青州城衛(wèi)府的車隊,怎么,你對他們感興趣?”
“不感興趣,只是好奇城衛(wèi)府的人來這里做什么。”
聽見安易的疑惑,蘇笑笑收斂笑容。
沉默了大約1分鐘,悄悄靠近他的耳垂,吐氣如蘭道:“我只告訴你一人,注意保密。
他們來這里是為了抓人。
縣正李通已經(jīng)落網(wǎng),縣衛(wèi)司張大河漏掉了,正在緊急抓捕中。”
安易沒有追問信息的來源和真實性。
蘇笑笑言之鑿鑿,表情騙不了人。
更何況...她完全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來誆騙自己。
如果真如她所言,那城衛(wèi)府的手段確實算得上是雷厲風行。
昨天下午才發(fā)生的事情,這么快就有了調(diào)查結(jié)果,一旦動手抓人,大魚小魚都不放過。
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林叔?
也不知,會不會順著線索查到宮銘那里?
心里掛著事,安易興趣索然,剛走出幾步,發(fā)現(xiàn)蘇笑笑亦步亦趨地又跟了上來。
頓時火冒三丈:“你到底煩不煩?”
“不煩,我爸媽都說我可愛。”
“你……你實在沒事做就幫我查個人。”
“好啊,查誰?”
......
一晃三天,到了周末。
江陵縣的教育有個好處,不卷,不管是幾年級,到了周末一律不準上課。
時針指向十點鐘位置。
安易依然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電話鈴聲響起,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兄弟,我看到了你的鄰居,很漂亮那位。”
虎三的描述讓安易瞬間想到了肖文芳,正準備問問那邊什么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短促的話語:“人在天臺。”
蘭花苑,7棟樓下。
“快快快,小李你帶幾個人去鋪氣墊,你們幾個趕緊拉警戒線,把人隔開,別讓他們往前擠,容易被砸到。”
杜雄手持大喇叭,聲音咆哮如雷。
在他的指揮下,一眾治安員立刻忙碌起來。
鋪氣墊,拉警戒線,疏散群眾等救援工作有條不紊的執(zhí)行起來。
杜雄滿意地點點頭,當余光掃過樓道口時,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打電話那小子叫啥?”
“虎三。”
杜雄不說話,黑著臉大步踏入樓道口。
嘭——
虎三剛掛斷電話,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腳,力量之大令他瞬間失去平衡。
額頭緊貼墻面,摩擦,劃過,劃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杜...杜組長。”
“滾去鋪墊子,要是今天出了狀況,老子直接讓你卷鋪蓋滾蛋。”
虎三眼中怒火一閃而逝......
當安易趕到時,蘭花苑整個小區(qū)已經(jīng)被擠得水泄不通。
順著眾人目光望去,天臺邊緣處坐著一個女人。
除了肖文芳還能是誰?
此時的她穿著淡紫色睡裙,半截身子貼著防護網(wǎng),雪白的雙腿懸掛在空中。
身體微微搖晃,晃啊晃,晃得安易的心臟都懸到了脖子眼。
“讓讓讓讓。”推進速度很慢。
安易急紅了眼:“都他媽讓開,我是家屬,讓開讓開......”
人群中竊竊私語。
“咋回事?這么年輕跳樓干啥子?”
“聽說這女人離了婚拖著個孩子,估計是撐不下去了吧。”
“你們說,這人自殺的時候,是想通了呢還是想不通呢?”
對于吃瓜群眾的議論,安易沒有理會,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只是一個勁的往里推進。
眼看就要突出重圍,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到底跳不跳啊?我都等老半天了。”
安易刮向發(fā)聲位置,是一位中年胖女人。
距離兩三米,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一把拽起她的頭發(fā),啪啪啪......
教訓完胖女人,推進速度明顯提升,臨到警戒線時他被攔了下來。
好在虎三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小跑幾步撩起了警戒線。
“虎三,懂不懂規(guī)矩?”杜雄從身后竄出,斜著眼,語氣冰寒。
虎三臉上近乎哀求:“杜組長,這是我兄弟,而且他和跳樓的女人關系很好,說不定能幫上忙。”
杜雄轉(zhuǎn)過臉:“關系好到滾床單都不行,治安署辦案,什么時候輪到一個毛頭小子來插手,滾一邊去。”
安易原本是想給林叔打電話,看見虎三額頭的傷痕時,突然改變了主意。
“弄他。”
伴隨著拳拳到肉的悶響聲,一眾治安員全都圍了上來,安易掙脫合圍圈一溜煙跑入了樓道。
“虎子,守住樓道口,給林叔打電話。”
頂樓上有7人,除了肖文芳,還有3名年長的治安員,甜甜,以及她的外公外婆。
發(fā)現(xiàn)安易的身影,甜甜哭得梨花帶淚徑直撲了過來:“易哥哥”。
光潔的背部赫然有條條血痕。
這是...抓痕?
安易面露凝重,仔細觀察起甜甜的外公外婆,發(fā)現(xiàn)兩人身上的傷痕更是觸目驚心。
甜甜外公的手臂更是被什么東西撕掉了大塊皮肉,正汩汩流淌著鮮血。
一位年長的治安員堆著笑臉走來:“您是...林總隊所說的安易吧?”
“滾。”
“哎哎.......”
安易招呼好甜甜,輕手輕腳來到天臺邊上,透過防護網(wǎng)仔細觀察起夏文芳。
或許是感受到了安易的目光,夏文芳猝然轉(zhuǎn)頭。
嘴角殘留鮮血,雙眸赤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