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納克汗流浹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羅恩站在原地帶著,之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走上前兩步,哈哈大笑道:
“哈哈,斯納克,你快起來吧,領主大人找你過來,就是和你商量點事情。”
斯納克被扶了起來,但是仍然弓著身子,說道:
“領主大人,不知您找我過來,是有何吩咐?”
李察瞇著眼睛看著斯納克,心中開始了對于他的定義。
若是把斯納克直接認定為家族里面的人派來的想要殺死自己的家伙,那么李察就能得出很多有意思的結論。
所謂心里側(cè)寫,是指根據(jù)心理咨詢者的行為方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tài),從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環(huán)境、職業(yè)、成長背景等。
側(cè)寫方法并不局限于犯罪心理學。
犯罪兩分法是心理剖析的主要方法之一,
這是一種歸納法的手段,在心理分析的初期,側(cè)寫師就根據(jù)犯罪事實將罪犯分成“有組織型”與“無組織型”,然后再根據(jù)不同類型的共性對罪犯進行進一步的剖析。
因為這兩個類型的罪犯在各個方面的特征存在較大的差異,因而這是一種較快為罪犯進行側(cè)寫的辦法。
但是李察今天用不上這個,今天李察對于斯納克的定義主要來自于兩個層面。
也就是如果他是家族安插在這里,殺死自己的兇手,那么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李察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自己對于斯納克的真實內(nèi)心以及人格的評估,恐怕要在向上走幾個維度了。
理由很簡單,首先,若是真是如此,那么斯納克作為一個蛇人能和人類達成這種交易這件事的本身,就已經(jīng)是算得上驚世駭俗。
如今的年歲已經(jīng)不再是格里芬家族的老祖宗,洛恩王國的開拓大公當年的日子了,人類已經(jīng)不會再有所謂的異族朋友。
無數(shù)年歲過來,人類早就成了這片大陸之上當之無愧的霸主。
靠著人命堆填以及科技的爆炸發(fā)展,人類將長生種們,全部趕到了大陸的邊緣。
高傲的長生種還在沉迷于以往舊日的尊貴的時候,人類早就玩了命的發(fā)展。
最后,在某一年,人類組成了討異聯(lián)軍,對長生種們發(fā)起了最后的戰(zhàn)爭宣告。
再加上那根本就無法預測最低限度在哪里的底線,長生種們沒有半點還手的余力。
龍族強盛但是喜好斂財?那就將煉金炸彈盡數(shù)送進它們的巢穴。
精靈們魔法強大卻高傲自大又難以生育,那就召集數(shù)百名高階巫師以生命為代價,對其神明下達最為褻瀆生命詛咒。
這還不行?那就再人家的生育圣地奧數(shù)深井里面下毒。
矮人們崇尚武力但是酗酒好色?那就假裝談和之后在酒宴之上用美女刺客將矮人的國王們盡數(shù)殺戮。
最后,那最為強大的龍王,在不知道做著什么美夢的沉眠之中,死于了當量足夠?qū)⑺麄€巢穴炸成粉末的煉金炸彈之中。
而人類付出的代價,則是聯(lián)軍之中一個國家至今為止,仍然沒有從蕭條的經(jīng)濟之中恢復。
最后,那最為華貴的精靈女王,看著一片黑水的奧術深井,下達了來自神明的指示。
“離人類遠點。”
精靈們躲進了大陸邊緣的黑暗深林之中,距今再無音訊。
而人類付出的代價,則是每年還要死傷數(shù)百高階巫師,來持續(xù)那份詛咒。
最后,剩下的矮人們帶著他們國王的頭顱,躲進了最后的堡壘,黑鐵城堡。
而那鍛造之神,他們的神明,也再也沒有發(fā)出任何神諭。
而人類,甚至沒有付出代價。
在那之后,人類所生活的區(qū)域,就再也沒有異族的身影。
更何況是獸人。
當年的格里芬家族的老祖宗可以和蛇人稱兄道弟,如今的李察格里芬身邊跟著一個混種就要讓人嘲笑一輩子。
所以,李察覺得,若是斯納克真的有本事和人類達成如此交易,成為計劃中的一部分,那還真是不可思議。
李察可以接受斯納克和一些負責運輸?shù)膯T工成為有些與友誼,或者說是交情。
畢竟負責這項工作的員工哪一個不是無利不起早,真要是不和這邊的負責人有一點骯臟的交易,那才是不一般呢。
但是若是順著角度向下思考,那么斯納克為什么不殺死自己,并且在之后,會不會殺死自己?
斯納克當真是那樣一個演技出眾的演員?
李察看向下面的斯納克,看著他那不敢抬頭的樣子。
明明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卻還是大氣不敢喘,低著頭,眼睛不敢向上抬起半分,那雖說是精心準備但本就破敗的衣袍此時更加凌亂,那本魔法書也從口袋之中露出來半本,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李察又回想起昨天,在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新來的弱不禁風的領主居然有些武力的時候,斯納克那副馬上跪倒在地的樣子。
李察始終不覺得,這是演出來的。
要是真的話,那就太過高明了,李察就應該馬上殺死他。
但是問題也在這,李察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fā),自己都不能現(xiàn)在將斯納克殺死。
尤其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殺死。
李察知道,在自己昨天沒有下殺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若是昨天,自己真就把斯魯和斯納克全部殺死,那還真就是沒什么問題,也不影響其他人的忠誠度。
但是當時的李察不知道自己這升級系統(tǒng)還能幫助別人升等級,覺得殺死兩二階超凡者實在是過于奢侈了。
而如今,哪怕知道了只要糧食資源點足夠,二階就是隨手就來,李察卻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隨便將這兩個人處死。
畢竟,好多事情順序一改變,就不對勁了。
昨天若是殺死了,大不了就是個暴君人設,最后還是能成為神選者,影響不大,其他蛇人的忠誠度還是可以拉滿。
但是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蛇人們?nèi)兆觿傄闷饋恚畈爝沁菤⑺纼蓚€人,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是之前的老領導,那味道就不對了。
李察只覺得自己有些可悲,要在這種情況下和這群家伙玩心眼子。
別人家的領主誰不是一呼百應,想殺就殺。
可是李察也沒辦法,一共就這點人,自己再殺幾個,哪怕是只有幾十個人心里產(chǎn)生了芥蒂,李察也頂不住。
沒辦法,勞動力才是最寶貴的。
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百廢待興,自己開不出任何物質(zhì)條件,若是精神上在不給點滿足,那豈不是涼涼。
哪怕只有幾十個人不好好干活,那也是大大的虧損。
李察知道,這可不是之前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了,沒什么你不干有得是人干。
甚至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你不干?那沒人干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機會已經(jīng)錯過了,李察并不后悔,只是有些惋惜。
但是李察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猜想,是最壞的情況。
其實在李察看來,斯納克沒這么有含金量。
李察覺得,斯納克大概率是第二種情況,也就是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組織一場暴動挑釁,只是和李察被殺這件事情撞在一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李察覺的,自己對于斯納克的評估,似乎還能再降低一點。
畢竟,李察現(xiàn)在知道了,關于斯納克以前組織的那場暴動的失敗。
李察對于那種事情沒什么好說的,他只覺得他那個叔叔該死。
倒不是暴君不暴君的問題,李察覺的他該死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要是不殺死那么多蛇人,自己的日子不就好起來了?
但是李察知道話也不能這樣說,不過李察對于斯納克在這件事情的評價就很低了。
別的李察不好說,但是李察覺得,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至少作為組織者的斯納克,大概率是沒站出來。
自己那位叔叔是啥性格李察不知道太具體,但是也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能手下留情之人。
所以,李察也明白了,那場暴動之后,斯納克大概率是沒再張羅過類似的事情了。
要不是自己那位叔叔之后離開了,恐怕斯納克從此也就銷聲匿跡了。
但是李察的叔叔畢竟離開了,所以李察猜測,大概率是野心的種子再次萌發(fā)了。
然后,隨著打聽到了又要來一位領主,斯納克大概率是在此做了噩夢。
但是這么多年以來,權力的掌握,又讓他不愿意再輕易低頭。
不知道多少年來積攢出來的勇氣,成就了那一天的情形。
但是,李察覺得,自己的武力值,恐怕將他最后的勇氣再次擊碎。
那么,李察覺得,自己對于斯納克的定義,可以做出了。
一個沒什么能力,但是確實愛著這個部落的,頗為無能的人。
李察覺得,這種人,不算可怕。
但是李察要考慮的事情是。
這個人,自己還能不能用?
不用的話,自己該怎么才能既將其安排了,又不能讓其他人有著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覺。
雖然李察覺得斯納克著實算不上人才,但是李察覺得,其他人大概率不是那樣想的。
若是李察殺死斯納克,或者是將其直接命令直接呆在家不出來,契特人怕是又嘀嘀咕咕。
夕陽慢慢西斜,翠綠部落的鐵匠鋪籠罩在一片冰涼的氛圍中。喧鬧的聲音逐漸低沉,如同沉重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李察,作為翠綠部落的信任領主,緊張地坐在高聳的座位上,雙眉緊鎖,似乎要將眉心擠出一絲血跡般。
斯納克,翠綠部落的前任掌權者,如今卻是一個黯淡無光的弱者。
他安靜地坐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額頭上顆顆汗珠滾落,神色焦慮不安。他的眼神黯淡無光,仿佛是曾經(jīng)繁盛的翠綠部落的映照。
李察在席間沉默片刻,終于凝聚出一股強烈的氣勢,他開口道:“斯納克,我們的部落只有二百多人口,為何卻堅持發(fā)展了超過半數(shù)的人口為戰(zhàn)斗部隊?你有何解釋?”
斯納克感到一陣窒息,他抬眼望向李察,波瀾洶涌的心情隱現(xiàn)在他的目光中。他咬緊牙關,聲音顫抖地回答:“我深信,在獸人大地,只有戰(zhàn)斗力強才能活到最后。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強大戰(zhàn)士保護自己,我們將面臨滅亡的危險。”
李察的眉頭愈發(fā)深鎖,斯納克的回答似乎并未滿足他內(nèi)心的期待。
他瞥了一眼四周房間中那些看不見的角落,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
“斯納克,問題并未解決。即使如此,現(xiàn)在部落手中還剩下許多精鋼資源,足以為戰(zhàn)斗部隊提供更好的武裝。為何不讓鐵匠鋪開工,反而囤積這些資源?”
斯納克的身體微微顫抖,血色逐漸從他的臉龐退去。他汗如雨下,額頭滲出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他低下頭來,聲音顫抖地解釋:“部落的鐵礦被名為食鐵蜥蜴的魔獸占據(jù)了。我們無法安全地采集到足夠的精鋼資源。”
李察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似乎窺探到了斯納克的真實心思。他咬緊牙關,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氣,臉上的表情漸漸轉(zhuǎn)為沉思,“斯納克,如果戰(zhàn)斗部隊要發(fā)育壯大,那么這些年來,我們在職責上又是否做到了應有的履行?”
斯納克感到一陣絕望,淚水緩緩涌出他的眼眶。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曾為保護部落而努力,但是獸人們變得越來越強大。我們付出了許多生命,但幾乎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在這一刻,寂靜在大廳中彌漫開來,壓抑的氣氛凝聚成了一片沉默的寧靜。
李察的內(nèi)心充滿了憤怒和不滿,斯納克看上去只是一個軟弱無能的老者。他無法理解為什么翠綠部落不能像其他部落那樣繁榮昌盛,為什么斯納克沒有更好地利用手中的資源。他感到沮喪和困惑,他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解決之道,重振翠綠部落的榮光。
而斯納克的內(nèi)心充滿了自責和恐懼,對他巨大的壓力感到束手無策。他曾試圖保護部落,但很多時候他感到軟弱無能。他為自己的過錯和無能感到羞愧,同時也為部落的未來擔憂。他渴望找到一條出路,重新挽回失去的榮光,但他無法面對李察那抹深刻的鄙視和質(zhì)問之眼。
在這個背景貧弱的蛇人部落中,權力斗爭與思想碰撞交織在一起。強勢的李察與弱勢的斯納克之間的質(zhì)問,映照出翠綠部落的內(nèi)部困境和領袖之間的摩擦。他們的對話在大廳中回蕩,承載著對自己所處境地的不滿和對未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