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知道,陛下登基后,英國公出力甚多。”
“陛下不想強迫國公,但陛下能為老臣下一道詔書,有個正當理由,這就夠了。”
“臣有信心說服國公!”
“哦?”朱由校好奇了:“計將安出?”
“無他,”孫承宗捋著胡須答道:“唯‘青史留名’與‘后世子孫’爾!”
“哈哈!”朱由校樂了:“老師倒是學的挺快。”
“不過,確實,這是個好辦法。”
“人活在世上,免不了‘名利’二字。”
“就算能不為名利所動,那也會為子孫后代考慮...”
“朕就在這里,提前祝老師馬到成功了!”
“謝陛下。”孫承宗笑呵呵地說道:“陛下,不早了,咱們用膳吧。”
“陛下也嘗一嘗,我這小站新軍的伙食。”
新軍伙食比天津役工的要好。
這是沒辦法的事...
朱由校不可能做大鍋飯!
也不可能在這個時代說‘平等’。
朱由校能做的,就是讓出力最多、最重要的先吃上肉。
然后讓相對重要的喝上點兒肉湯...
至于不重要、無關的,朱由校的想法就是把他們的‘肉’奪過來!
甚至,把他們本身變成‘肉’。
比如朝鮮、比如日本,再比如蒙古和土司...
朱由校一直用著隱蔽手段吸血。
朝鮮國內,日本國內,還有蒙古土司的人,有察覺到這種吸血的嗎?
朱由校相信,是有的!
朱由校從不會小覷天下人的智慧。
只是,察覺到又能怎么樣!
此時大明手里的棍子最粗,很多東西,還是大明特產!
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得讓大明吸血!
想要活得更好,那就得讓大明主動吸血!
不然,高層人哪兒來的這么多享受!
朱由校對待異族,向來是蘿卜、大棒,共同行之。
大棒威脅,蘿卜腐化。
不過腐化的往往都是上層,下層,朱由校是視作大明前進的‘消耗品’的。
大明想要復蘇,想要有一個強進的動力!
燃料,是不能缺的。
朱由校不想拿大明的普通百姓做燃料,那只能將目光轉向國境之外。
至于說移民、血統等等可能的歷史遺留問題。
那太遠了!
最少,也得是幾百年后了。
再說,大明是有主體民族的。
大明文化的同化力,也是非凡的!
也許有些人在大明住個幾代后,就是真正的大明人了。
誰還閑的沒事去探尋祖先來自哪里...
過好當下的日子最重要!
在新軍大帳,朱由校見到了新軍中的佼佼者——孫傳庭、盧象升。
孫傳庭在遼東戰功赫赫。
因此,他一到新軍,就被孫承宗委以重用。
要不是收了皇帝做弟子后,不再好收徒弟。
說不定,孫承宗和孫傳庭的關系能更進一步。
至于盧象升,則是后起之秀。
他考中進士,又被送進講武堂。
講武堂學習兩年,四衛營服役一年。
熟悉自生火銃的作戰后,他就被調到了新軍。
盧象升清楚的知道,他的每一次調命,身后都有朱由校的動作。
朱由校在這一點上從未隱瞞。
他需要心腹、自己人。
故培養這些人的時候,都不會有什么隱瞞。
這樣一來,一可以讓這些人知恩圖報,加深關系。
二可以幫這些人掃清莫名的障礙,讓他們真正發揮自己的能力。
朱由校選的,一般都是在歷史上留名的人物。
這樣的選擇,讓這批人成材率非常高!
而這反過來,又促進了皇帝‘慧眼識人’的名聲。
以至于現在都有了傳言:只要皇帝將你放上培養序列了,那你之后的仕途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對這個傳言,朱由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過在事后,他示意東廠盡量把這個‘傳奇’傳的廣一些!
皇帝身上多些神秘色彩,這會讓人更加信服皇帝。
同時,‘千里馬’與‘伯樂’的故事,又能讓更多的人愿意為大明效力。
“臣,參見陛下!”
孫傳庭、盧象升等一干將領作揖行禮。
他們身著甲胄,各個擦得锃亮,放在太陽底下,估計都能反光。
新軍一般來說,是不配鐵甲的。
鐵甲對自生火銃彈丸的防護力,太弱。
相比于鐵甲,棉甲無論是價格還是防護力,都更高一些。
只不過,皇帝今日宴請,雖說吃的還是往日的伙食。
但怎么說也是一個露臉的機會!
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抓住,展現有精神的一面。
然后上皇帝的名單,踏上青云之路!
朱由校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意圖。
這些年,隨著政務處理的越來越多,加上內閣諸佬的教誨,朱由校的政治智商上升的不是一個檔次。
往往,下面官員想做什么、做了什么,又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看個開頭,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在最初的時候,他是很不喜歡這一套的...
但后來隨著接觸的事越來越多,也明白,這一套是必須的。
大臣們需要用這一套來側面告訴皇帝一些事,給自己呢,留點騰挪空間。
不會因為上了一個折子,或者做錯一件事,就直接賠上性命。
皇帝也需要這一套,保持朝堂基本的臉面。
要是事事都說實話,事事都不給別人留臉...
那別人一見你就怕,一見和你相關的事就煩,改革,便沒法兒推進下去!
于是,朱由校開始學會適應。
并且總結很多情況,讓自己形成條件反射一般。
能有更多的能力透過現象看本質!
而此刻,朱由校哪怕知道這些年輕將領的意圖,也不會戳穿。
反而會配合表演。
朱由校要做事,也想做‘伯樂’。
這些人呢,都覺得自己是‘千里馬’...
大家‘情投意合’,相向而行!
朱由校扶起孫傳庭,至于其他人,就一起起了。
在這里,也只有扶孫傳庭,這些‘千里馬’們會服氣。
換了盧象升,沒有戰功,哪怕演習成績再優秀,也會有人說不好的話。
朱由校拍拍孫傳庭的臂甲:“伯雅,不錯,壯實很多!”
“看來在天津這些年,你也一直沒放松。”
“臣不敢。”孫傳庭越來越有大將風范,他情緒高昂,卻又帶著一絲沉穩:“漢霍驃騎有言,‘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臣也想說,蒙古未破,何敢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