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不想教你的，龍四那家伙求了我好幾次我都不教，誰讓我欠了導演人情。”

王老丑笑笑，“你不肯收報酬，龍四那家伙，和導演說你對我的這兩手鄉下把式感興趣，導演就讓我教你了——”

“不過，我有個要求。”

葉正東道，“請講。”

王老丑認真道，“我發過誓，絕對不將我的賭術流傳下去，所以教你這兩手可以，但你不得用于賭上面。”

“沒問題，我本來就沒打算用于賭術上面。”葉正東笑笑，“我是學拳的，也只打算用在我的拳法上。”

王老丑眼睛一亮，“那就沒問題了……”

…………

村屋——

房間里充斥著陳舊的霉味和污濁的空氣，一張破舊的木質床鋪坐落在角落里，床褥布滿污漬，看起來像是很久以前買的舊貨。屋子里到處堆著各種雜物，散發出并不好聞的氣味。

地上是一堆堆快餐盒和酒瓶，上面沾滿了湯汁和油漬。

房間的一面墻上有幾張泛黃的照片，墻上掛著一張裂開的海報，海報的顏色已經褪成了淡黃色。

這是一個破舊的貧民窟里的家，陳舊的東西，擺設破破爛爛。

但就在這里，王老丑拿出了一顆骰子，當著葉正東的面裝進了一個玻璃瓶，然后搖晃了幾下，骰子直接碎了。

隨后倒出了骰子，再次裝了一個，用手一拍，原本好好的骰子清晰的在瓶子里被他直接震碎，成了兩半。

王老丑嘆了口氣，看著瓶子道，“我其實還沒練到家，我的師傅，是可以直接把骰子震成粉末的……”

葉正東好奇道，“老先生，您師傅是……”

“以前十里洋場的事，幾十年前的了，那時候我還年輕。”王老丑嘆了口氣，“我一心只往錢看，拜師學本事也只為了賺錢，后面……”

王老丑不但不急著教葉正東學習明勁，反而是從自己的一堆雜物里，翻出紙和筆，教他寫字。

“學本事之前，先習字，這是我老師說的，只有字學好了，學任何本事才能事半功倍，不然就會像我這樣，學了個半桶水。”

王老丑在白紙上，一筆一劃，寫了一個‘正’字。

“心正，坐正，筆正，字正，行正，這樣才能筆走龍蛇，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你來試試。”

葉正東點點頭，接過了筆，思索了一下，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王老丑接過一看，“筆走龍蛇，鐵畫銀鉤，你的字雖然不錯，但卻腕力不夠，章法凌亂。”

“字如其人，你的拳法鋒芒畢露，但卻凌亂的很，力道打出十分，最多也就五分能到達敵人身體里。”

王老丑拿出一條彈力繩，綁在了葉正東的手上，“墜腕，沉肘……”

“……”葉正東。

原本來學本領的，結果卻變成練字，難不成高人的本領都是這么神奇，不走尋常路。

王老丑似乎看出了葉正東的心思，讓他繼續寫字，自己則拿了一瓶酒坐在床上喝了起來，見葉正東沒有不耐煩，這才慢悠悠的說了幾句。

“一法通，萬法皆通，以前它有個名字，叫無極剛柔拳……”

葉正東眼睛一亮，果然是拳法。

無極剛柔拳，好名字。

“老頭我就是心情浮躁，沒打基礎學了點毛皮就跑了，還用到了邪路上……”

“結果老了糟了報應，老婆孩子，萬貫家財，全部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王老丑黯然神傷的喝著酒，一邊摸了摸自己被燒毀的臉，顯然，他說的邪路就是賭術上了，把自己的一身本領拿去混千術，最后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無極剛柔拳……

葉正東挺直了身體，開始認真的學字。

他一開始猜的沒錯，這個老賭鬼的賭術里，果然還是包含著不一樣的玩意兒。

好吧，雖然王老丑只學了半桶水，自己從他手里學的是‘秘籍/殘’的版本，但好過于沒有。

……

接下來的幾天，葉正東并沒有急著去九龍城寨找契爺算賬，反而耐心的躲在老賭鬼這里學殘缺版的無極剛柔拳，或者說是骰子技巧。

白天天沒亮就去老賭鬼那邊學習殘缺的無極剛柔拳版本，晚上天一黑，就回胖子古晶家里睡覺。

并不急著去找契爺算賬。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剛剛踹了契爺的合作伙伴高見華，現在人家肯定是驚弓之鳥，不是躲起來了，就是找了一堆槍手埋伏等著自己。

更別說現在自己還一個人踹了尖沙咀的分局，雖然把那貪污腐敗的賬本讓錢多多曝光，但法外狂徒向來都是警察的眼中釘。

咚咚！

敲敲胖子古晶家的門，卻發現沒有反應，皺了下眉，突然間，死亡危機猛地出現在心里。

葉正東感覺不妙，立馬閃身的時候，一發子彈竟然穿透了大門，打了出來。

子彈穿透大門，擦過葉正東肩膀，濺起了一小抹血花，這還是關鍵時刻，他閃身躲開的結果。

呯！呯！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大門后面接二連三的打出了好幾發子彈，于此同時，好像聽到了信號一樣，從樓道上更是滾落了兩顆手雷。

轟隆！

手雷發出巨大的聲響和閃光，一顆是震撼彈，一顆是閃光彈。

顯然換成別人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是死定了。

轟！破爛不堪的大門，被一只腳從里面踹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大漢手持一把MP5沖鋒槍，一臉警惕的出來。

同時在樓上丟手雷的黑衣大漢也從樓梯露面。

但是門口空空蕩蕩，沒人。

“人呢？”

難道……

殺手們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通道上的窗口，要知道這里可是七樓，如果對方剛剛在手雷爆炸的時候從這跳出去，那不用說百分百是摔死了。

一個迷彩服的殺手，馬上就跑到通道上的窗口，伸出頭向外面看去……

就在他伸出頭的剎那間，一只大手竟然從外面抓住了他的脖子，隨后在巨大的力量拉扯下，殺手整個人直接翻出去掉落到外面。

“啊……”

一陣自由落體，三秒鐘不到，地面傳來輕微的振動。

其他殺手醒悟過來，直接將槍伸出窗外，怒吼道，“他躲在外面，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