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有殘疾
- 快穿之拯救無能炮灰
- 星河沈舟
- 3675字
- 2024-04-10 22:00:00
“你心里有沒有我?”
“有的。”
若有來生,若我心無疾…
原來,周辭和蘇棠真的是兩情相悅。
他笑著笑著,淚水不經意從眼角溢出來。
棣棠開了,她已經不在了。
嘉德十四年,時任鎮南王的周辭,號長離,鏟除異黨,政通人和,于庭中自溢,與妻合葬,年二十五。據家仆言,其主身上遍布傷痕,刀傷,劍傷不計其數,帝感其誠,賜謚號忠武。
蘇棠回到空間站,靠在樹下躺椅上,伸出手接落花,不經意間想起,阿爹抱著她舉高高,去折樹上的花,挑最美的一朵別在阿娘的發間,拍著手咯咯笑,一歲半了還不會說話,兩歲還追在蘇木屁股后面喊“嘚嘚”,書總讀不明白,便學著其他人的模樣端坐著搖頭晃腦,逗得在窗邊偷看的阿爹阿娘直樂,阿娘會唱搖籃曲哄她睡覺,阿兄牽著她小小的手教她走路,總是怕她摔倒不肯放手,阿奶會做她愛吃的雞蛋羹…還有周辭,那個鮮衣怒馬,狀元游街的周辭……
繁星滿天,明燈千盞,她閉眼時曾偷偷看,他雙手合十,那么虔誠,不知許了什么愿。
那日她很開心,便想著歲歲年年都這般開心,終究是沒能如愿。是了,做那么大個孔明燈,飄不了多久就落下了,又如何上達天聽呢?
轉念又想,她已用功德值兌了賑災糧和補給,因楚國西北部將有一次地龍翻身,希望有所幫助,其余的功德值兌換了“蘇棠”的替身,沒人會知道自己死了。
她不愿給任何人帶來悲痛。
明明是她親手放棄的,卻…酸澀萬般。
“怎么樣才能徹底離開?”她只想離開,為此可以什么都不要。
“正在查詢中,尚未搜索到相關信息,是否仍舊搜索怎樣才能徹底離開?”
“…走吧,去下一個位面。”蘇棠嘆息一聲,將手心的落花灑下。
——江澤一中。
“蘇蘇,語文作業寫了嗎?”盧夢小聲問。
蘇棠遞給她,“注意一點,別被老師發現了。”
盧夢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我經驗豐富著呢。”說完埋頭狂抄。
蘇棠一笑,耳機線從袖管中穿過,手撐著頭,在早自習聽喜歡的歌,一邊看《資治通鑒》。
江辭坐她背后,用筆戳她的背。
蘇棠不予理會,在他鍥而不舍地招惹下,合上包了封皮的書,語氣不善,“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數學作業借我抄一下。”
蘇棠遞給他,剛打開書就又被戳了戳,耳邊傳來江辭敷衍的恭維“你的字還寫得挺好的。”
“所以呢?”她最討厭看書被人打擾,尤其是被這個討厭鬼。
“我有些自慚形穢,與你的字相比,我的簡直不堪入目。”他停頓片刻,“所以你可以幫我寫嗎?”
這算盤打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你覺得呢?”蘇棠反問。
江辭勾著同桌葉博文的肩,“中午吃什么?”
葉博文掙分奪秒地刷題,聞言隨口回復,“我都可以。”
看在蘇棠眼里就是酷帥狂拽校霸攻和儒雅廝文受,江辭桀驁不馴,又帶點少年感,而葉博文人如其名,博學多才,謙遜有禮,是那種書香門第世家公子的長相,平時有點搭肩,對視,擦肩而過的小動作,那種好像是又不是的曖昧感,真的很戳人。
“只此一次。”她會模仿字跡,之前沒少幫人寫作業賺零花錢,久而久之就練出來了。
有寫作業的時間還不如和班長培養培養感情。
蘇棠瘋狂腦補小作文。
江辭:拿捏。
蘇棠既熱心又涼薄,也算不上涼薄,就是一個人她若不在意,即使在一個班,她也記不住準確來說是不會去記她們的長相和名字,話也總是點頭搖頭,或是“嗯”、“哦”、“好”,多余一個字都不會說,他之前為了被她記住,只能投其所好。
“江辭,有人找。”下課后。
他聽到聲音,走出教室,“有事?”
“學校周年慶需要兩個主持人,我向劉老師推薦了你。”李詩怡長發過肩,隨意披著,明眸皓齒,是溫婉大氣的長相。
江辭表現得興致缺缺,“高二了,忙著學習,沒空。”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向教室里瞟,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多求知若渴。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等等,”李詩怡拿出夾在書里的書信,“有空的話看看。”她胸前抱著本書,眉眼含笑,微風拂過額角的發,陽光極具偏愛,均勻遍落她的發絲,美好得像幅極具浪漫色彩的油畫。
“看見他們,郎才女貌這個詞從此有了具象化。”
“溫柔校花和叛逆學渣之間的唯美愛情,好好嗑!”
“是高二1班的校花李詩怡,不是這小子憑什么?憑他次次考倒數第一嗎?”
“憑他帥呀!你看看這寬肩窄腰大長腿,跟你們比完勝好嗎?”
“膚淺!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好嗎?”
走廊和教室窗邊多了許多吃瓜群眾,估計除了為了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霸,能來的都來了,起哄的,議論的,菜雞互啄的,應有盡有。
江辭不是第收到情書,但少年人的喜愛熱烈也羞于啟齒,都是偷偷塞桌洞,亦或在校園墻上告白,當面送的還是第一個。果然喜歡這種毫無道理可講的事,如果不是雙向的,光說出來就夠打擾了。
江辭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抱歉。”
“猜到了。”李詩怡莞爾,“有喜歡的人了?”
江辭沒說話,算是默認。
“是誰?我認識嗎?”以他們的交情而言,有些越界了,但她還是想知道。
一個遲鈍,呆頭呆腦,四肢不協調但細看有點可愛的小烏龜。
江辭轉身回教室,想想還是回了句,“你不認識。”
盧夢一臉八卦,“你和她說什么了,說說。”蘇棠也好奇,手上還拿著筆,悄悄豎起耳朵聽。
江辭問蘇棠,“你想知道嗎?”他戳戳龜背。
“不想。”烏龜將腦袋縮回殼子里,不愿有人窺探萬一。
“我偏要告訴你,她對我有好感,但我拒絕了,”江辭注意到她轉筆的動作,繼續說,“我和她說我喜歡的是你。”
蘇棠手中的筆脫落,“咯噔”一聲,像她的心跳,腦海中一直重復他的話。
“你可別禍害我們家蘇蘇,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盧夢對蘇棠有十級濾鏡,一想到又乖又呆的蘇蘇要和這個長得就不檢點,整天招蜂引蝶,還次次考年級倒數第一的小子,就很生氣。
“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看見別人沒有笑,是不是該反省玩笑是否恰當。
她想起初中時,班上的人總喜歡拿她取笑,故意說她是不是對某某有意思,暗戀某某之類的,那個男生會立即說些貶低的話,生怕和她扯上一點關系。然后那個女的又會說: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生氣了吧?
像細小的木刺扎進手指隱隱作痛,說出來又顯矯情,不說又啞巴吃黃連,憋悶得慌。從此討厭別人和自己開諸如此類的玩笑。
江辭收起不正經的樣子,比了個“ok”的手勢。草率了,他該沉住氣的。
夜幕籠罩,月光透過女孩的窗柩,在米黃色的紙頁上沉淀,靜享時光。
蘇棠回想了一天發生的事,反思自己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想了又想,在帶密碼鎖的筆記本上寫下:2月十號,星期三,天氣陰,今天是不是不該那么說,顯得自己心胸狹窄,開不起玩笑,盧夢護著我,心喜,她不想我和江辭在一起,李詩怡喜歡江辭,喜歡是什么?她喜歡江辭什么呢?在學校做的題都有標準答案可供參考,為什么討人喜歡這一人生命題沒有呢?要是我像他一樣他一樣討人喜歡就好了。讀書有什么用?什么也未曾教會我,難道就為著花數十年的時間勤勤懇懇掙扎向上,反反復復驗證平庸?也許適時地接受和放棄也是一種勇敢。
她在寫日記方面格外隨性,想到什么寫什么,白天的事在腦袋里反復過了幾遍,提筆又寫:討厭江辭。
早就討厭了,沒由來的。
年輕漂亮的女老師穿著襯衫外搭牛仔裙,頭發隨意綰一圈扎成丸子,干凈利落。
一走進教室,一片起哄的聲音。
“老師穿這么漂亮,是要去約會嗎?”
“你這話說的,老師那哪天穿的不漂亮?”
“都漂亮,今天格外漂亮。”
左一句右一句的,老師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了。
“一個個嘴巴那么甜,知道運動會要到了巴結我是不是?我可不吃那一套哈。”嘴上那么說,臉上的笑比AK還難壓。
她第一次當班主任,沒少向辦公室里的老師取經,聽她們說,現在的孩子都不愛運動,往年運動會都報不滿,一般都是班主任直接安幾個人上去頂,處理不好就是雞飛狗跳,怨聲載道。
“誒,我們說得都是實話。”
“就是嘛,別個班的都羨慕我們,老師長得啷個好看,說話又溫柔,人又年輕,教得還特別好。”
“我本來都學不進去,聽都聽不懂,你講我就懂了。”
班里有幾個顯眼包,特別會來事,大家都在笑,蘇棠被這氛圍感染,也笑了,極細微的,卻如冰雪初融,花呀草啊肆意的開,在春風里舒展那種感覺。
江辭被恍了眼,不禁想:原來她還會發自真心地笑,笑起來像家里種的棣棠花,燦爛明媚,仿佛世間骯臟的丑陋的痛苦的一切,她都接受,且毫不動搖。
此刻“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開始具象化。
老師估計把一輩子悲傷的事都想了個遍,笑容壓都壓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下個月的運動會開幕式,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節目,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僅可以展現咱們班的風貌,還可以為咱們班掙光,讓全校都知道,我們十四班不是什么差班,而是特長班,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盡情發揮我們的特長讓他們追趕去吧。”
心靈雞湯是每個老師的必修課,這堂課她還有所不足,所以幾次三番裝作不經意偷看小抄。
“哎,誰的東西掉出來了?”江辭主打一個皮。
老師以為自己小抄掉出來了,往地上看,連問,“哪呢哪呢?”聽底下的同學都在笑,再遲鈍也意識到了,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我去。”江辭言歸正傳。
“我也去。”
“算我一個。”
同學們踴躍報名。
盧夢胳膊肘懟了懟蘇棠,“你去不去?”
“我…算了吧?”她想起軍訓是走正步,不知道抬左腳右腳,左手右手的慌亂感,直搖頭。她四肢像八百年沒見過一樣,主打一個不熟,開幕式一般都是跳舞,會被她搞砸的。
“你可以的。”
“不,我不行。”人貴自知。
“她們都去了!”盧夢纏著要她去。
“我有殘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