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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梵仙山奇遇1

“咔嗒”鑰匙聲響起,常覺終于回到了母親的住處,客廳里漆黑一片,常覺躡手躡腳的朝屋里走去。

“趙培廣怎么樣了。”沙發處的黑影里傳來父親的聲音。

“出車禍死了。”常覺虛著聲音說。

“什么?死了?”父親顯然被嚇住了。“怎么死了?怎么回事兒?”父親的聲調越來越高。

“別著急,就是出車禍撞死了。”常覺走到父親旁邊坐下。“死了那能怎么辦呢,不光死了,臨死前還做了財產公證,所有名下資產跟我和滿寶沒關系。就他這樣死了也活該。”

“他死了你的債怎么辦啊。”母親被吵醒了,從屋里走出來。

“他活著也沒打算幫我還。指望他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常覺低著頭。

“這個債,我給你拿20萬,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吧。”父親說完,拉著還想再說兩句的母親進了屋,“違法亂紀的事兒不能做,你是學校的正式編制,還得靠這個編制養活滿寶呢。”

那我還能靠什么掙錢呢?常覺心里想著,除了教書自己什么也不會,如今要保住編制,偷偷開補課班是不可能了,那還能做什么呢?給人看事兒么?可自己連正式的堂子都還沒立,想看也沒有執照啊。想到這兒常覺笑了笑。現在去哪兒弄錢啊,當初給趙培廣的錢都是借高利貸借來的,現在還款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一個月還五萬多也不是小數了。

想到這兒,常覺掏出手機給她的師父發了條微信:

師父,碑王讓我明天去趟梵仙山,說是胡家守家印的事兒。

不一會兒,師父回信:

去了聯系白師兄,你認識的,別忘了上個大供。

和單位裝病請好假,從江津到五臺山的梵仙山,導航顯示三個半小時,一箱油也夠了,多帶500塊錢大供錢,做好預算,早上八點常覺準時出發。一路上碑王坐在副駕駛提醒著常覺,在車里貼好驅鬼的符,別往外亂看,心思不要跑到別的事情上,專心開車什么的。一路上也不免過路的小鬼突然跳出來嚇唬常覺,偏偏常覺心思煩亂,一方面為錢發愁,一方面胡家向來和常覺的聯系不多,這守家印不早不晚,偏偏在趙培廣死的時候落在自己身上,況且趙培廣身上也有這樣的印記,他可不是修行的人啊。就是這樣的煩亂心思讓常覺的車后座時不時的坐進來一個小鬼,碑王揮手將小鬼清走,一會兒又坐進來一個,反復幾次,碑王有些生氣道:“你能不能別總胡思亂想,他們對于你來說是高維磁場,很容易就影響你的判斷,讓你入魔,我坐這兒提醒你還不行,我還得幫你趕走他們,我也累啊,你再這樣你自己開車吧,我回去了。”

“知道了,”常覺應著,一不留神錯過了匝道,“哎呀,走錯了。”

“你看看你看看,誒呀,算了,要走那條路都是注定的,說不定路上有你要領的兵呢。”走著走著,右邊的村子看起來發展的還不錯,卻有一股白白的煙一樣的云霧從村子里彌漫開來,也籠罩在緊挨村莊的高速路上。

“煙障”蟒九太爺在常覺眼前顯示兩個字。

“眼通不是這樣用的,”碑王提醒著常覺,“你這不成查字典了么,你自己能不能試著判斷一下,當初沒開眼通的時候,靠心通不是也挺準的么。你總是這樣用心通,會被小鬼抓住空子。你啊就欠跪香。”

“可這些字,在我有疑問的時候就會出現,根本不受控制啊。”

“那你就試試只用心通呢?”蟒九太奶出現在后座上,邊說邊抽了口煙。

“可我要是錯了呢,當初有心通時我不敢隨便查事兒,如今有了眼通,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了,但我又怕自己會被干擾,會錯。”

“會錯是因為你心不靜,你欲望滿滿,自然會被影響,欲望會讓你入魔。”

“人怎么會沒有欲望呢?”

“你連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又怎么能帶領好身后的仙家呢?歸根結底,我們來到你的堂上修行,是要你領導著我們,像個公司一樣,我們有分工,但事兒做到什么程度,往哪個方向整,都是聽你的。你要是心里亂了,我們也就全亂了,那你說你這堂上這么多位仙師,哪個不樂意了你都扛不住,我跟你九太爺做了你的掌堂以后也得被你連累,我們疼你,可你不上進,我們再往上拉你也沒有用。”

“是,九太奶說的是,還是我太沒用了。”常覺嘆了口氣說。

“作為普通小白人,你已經很快了,就是因為你是很努力的想要修好,大家也都很看好你才能讓你這么快的拜師開竅,你也別壓力太大了。”蟒九太奶勸著常覺。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碑王老趙和蟒九太奶非常清楚,常覺這一路都在胡思亂想,但中心思想還是錢,求財心切,貪欲驟起,車上唯一的座位總是被各種各樣的靈體占據,二位仙師靜靜的幫常覺驅趕著,有些執意不肯離去,便以阻礙正法修行的名義請來七爺八爺帶走。人的貪欲真的好厲害,碑王默默的想,不能再讓常覺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了,貪欲兇猛,當真是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一路無言,到了五臺山景區的門口,這樣的風和日麗,在冬日寒風凜凜的江津是看不到的,漫天祥云蘊結,云彩湊成一朵九品蓮花,綻放在景區大門上空。進入景區大門一輛一輛的阿爾法排著隊魚貫而入。

“阿爾法啊,還是佛渡有元人,沒錢連求神拜佛都拜不起。”常覺看著窗外感嘆。

“你這個破嘴再胡說八道,就讓蟒九太爺抽你大嘴巴子,抽魂降運知道么。”碑王在一邊兒嚴厲地呵斥著常覺,“佛豈是你能談論的,佛渡眾生,跟有沒有錢有什么關系。”

蟒九太奶坐在后排邊看指甲邊說:“總挨抽,錢可就不好掙了,常覺啊,你可想清楚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常覺連連道歉。

“別看別人了,正事兒要緊,你人師跟你說聯系誰來著?”碑王提醒常覺,

“對對,白師兄,我趕緊給他打電話。”

“嘟嘟——”電話接通,常覺拿著電話的手有些發抖。

“喂,哪位?”電話那邊傳來略帶淳樸的方言聲音,是一個嗓音沙啞的男人,周圍的聲音嘈雜煩亂。

“是我,白師兄,我是常覺,我師父說我來梵仙山需要上大供,您在山門口么?”常覺問到。

“我在了,就在門口的亭子這兒么,你來了就看見我了。”

“好,我一會兒就到,您等我。”

好不容易開到梵仙山腳下的停車場,在一個建筑工地旁,常覺找到一個位置,停好車,碑王囑咐常覺:“梵仙山是胡家修行的道場,這里靈體眾多,一草一木皆是迷障,我們會幫你,可你也要當心,若被蒙住雙眼,我們就是有心護你也無力回天。一定一定要當心。”

梵仙山的路是由一塊塊不規則石頭組成的階梯,又窄又陡,上下山看起來是一條路,有不少游客從這條路上下來,常覺逆著人流往上,這許久不鍛煉的她爬起來非常吃力。心跳漸漸變的沉重,嗓子眼里也冒出鐵銹的味道。

“爬吧,答案就在上面。”碑王在常覺的耳邊說道。

到了一處分叉路口,常覺聽周圍的游客說,走眼前這條土路,更陡但距離短,15分鐘到山門,接著和游人一起走大路,距離更長,但沒那么陡,要半個小時。常覺一時不知這樣的選擇擺在她面前,到底該走哪條路,于是她閉上眼睛心中默念:“恭請掌堂蟒九太爺,請您給弟子明示,我究竟該走哪條路。”

蟒九太爺一襲深邃的藏藍長衫,穿著暗黃色的馬褂,靜靜立在常覺身旁,“你是你昭福堂的堂主,本就走的是與世人不同的路,越難越險,越要一探究竟,不是么?”

“弟子明白,感謝仙師蟒九太爺。”

常覺沿著土道開始爬,剛開始還好,越到上面路越陡,土坡上已經沒有什么突起能讓常覺踩穩了。一個踩空,常覺差點兒和摔倒,她看向旁邊的樹,伸手想要扶一把。

“別扶,”蛇二太奶打感應,“你要是想這一趟順利,就什么也別扶。”

什么也別扶???那這怎么上啊。常覺心里快哭出來了。沒辦法,硬上吧。常覺伸腿踩住一塊兒地,向上踮了幾下試著讓自己踩穩,同時眼睛看好下一步要踩的地方,往上一竄,重新站穩后,腿盡量站好保持平衡。每走一步都讓常覺感到心驚膽戰,也不敢回頭朝坡下看,生怕自己踩不住滑下去。好不容易上去了,邁過最后一道鐵絲網時,常覺被勾住了。沒等常覺停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常覺,是你么?”

常覺回頭一看:“白師兄,你還記得我啊。”隨即抿嘴笑了一下,用手撣了撣被勾住的褲腳。

眼前的男人黑黑的,有些胖,看起來一米七左右,和常覺差不多高,穿著一身灰色的工作服,灰布鞋,看起來像是剛從砂土車間下班的工人,也像開了一夜長途卡車的司機,眼里浸著些疲憊,卻也有些鄉下人的淳樸。白師兄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十七八歲,梳著高高的丸子頭,上邊插了一只龍角簪。白師兄攬過小女孩,對常覺說:“這是我家丫頭,叫白穎麗,你叫她小穎就行,你師父說讓你幫忙把她帶到江津去,這孩子靈根深,留在我身邊怕是耽誤這么好的苗子了。”

“您的意思是,讓小穎跟著我?”常覺愣住了,師父可沒提到要帶什么人回江津。“我先給我師父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師父沒跟我提這事兒。”

常覺隨手撥通了和師父的視頻,視頻的另一邊,常覺的師父如梵法師正在陪著其他的徒弟拜廟,聽到常覺提起要帶小穎回江津的事,如梵法師說:“你把攝像頭轉過去,我看一眼。”

常覺把攝像頭對準小穎,另一段的如梵法師頓了一下,說道:“是,你把她帶在身邊吧,讓她跟你一起進廟也行,下山了趕快回江津,今天你問到的東西我們要合一下。”聽到這里,常覺踏實了,轉過身對白師兄說:“您放心吧,讓小穎跟著我,咱們一起進去,大供還麻煩您幫我上了。”說著常覺掏出五百塊現金塞進白師兄手里,就跟著白師兄一起進了廟。

白師兄走進廟門左邊的廂房里,拎出一個大籃子,里面是燒雞和酒。徑直向廟里走去。廟里香火鼎盛,人頭攢動,其中有游客,也有其他同修。走進正殿一樓是胡大太爺和胡大太奶的像,正殿里擠滿了人,常覺好不容易在白師兄的幫助下,把自己的貢品擺上供桌,又在擁擠的人潮中辟出一小塊地方來,朝胡大太爺太奶行禮。禮畢,常覺跪在地上閉著眼,等待著胡家仙師給自己打感應。常覺的眼前出現是胡大太爺拿著拂塵端坐著微微笑道:“真是好孩子,幫你去去晦氣。”說著便揮動拂塵給常覺撣了一圈。

“胡大太爺在上,弟子求問,弟子手上的印記是胡家的守家印么?”

“是,你是我胡家的弟子,這守家印可保你修行。”

“那為何弟子死去的丈夫身上也有,還是紅色的,聽弟子的其他仙師說,這守家印,只給活著的弟子。”

“這也不假,只是守家印都是狐仙太祖授與,你可去尋太祖一問。”

常覺眼前的胡大太爺慢慢隱去,常覺睜開眼艱難的站起身,周圍的人太多了,有些甚至看到常覺不同尋常的禮拜姿勢便上來詢問“您是看事兒的師父么?”常覺不敢回應,扭頭尋找白師兄,白師兄站在正殿的角落里抽著煙,常覺擠過去跟白師兄說:“勞駕您跟我去其他殿把貢上完,順便問您一下,梵仙山上有狐仙太祖的像么?”

白師兄詫異的看著常覺:“所有胡家的像都在這廟里了,這里沒有的話,我也不知道。”這可讓常覺犯了難,胡大太爺讓自己去找狐仙太祖,可狐仙太祖在哪兒啊。常覺跟著白師兄在擁擠的人潮里艱難移動,一層的供上完,一行三人上了二樓。在樓梯上,常覺忍不住回頭,梵仙山下午的陽光已經有些泛金,照得廟宇也仿佛鍍了層金,格外的華貴漂亮,偶爾一陣風吹過,屋檐掛著的鈴鐺叮當作響。真好看,常覺心想。

“趕緊干正事兒吧,又走神兒。”蟒九太奶在耳邊提醒著常覺,“上完貢還得回去呢,你什么時候能靠點兒譜,又想挨打是么?”

二樓的廟里胡三太爺像前擠滿了人,一個中年女人咋咋唬唬的說著常覺聽不懂的話,人聲嘈雜,常覺只覺得頭痛,上完貢快速走出正殿。

站在院子里,常覺閉上眼睛,努力的想靠眼通查到狐仙太祖的位置,她看到自己走上了一階一階的石頭臺階,右手的石洞里三尊像靜靜的立著,狐仙太祖坐在左邊的位置,招手喊常覺進去。

“叮鈴——”大殿檐角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常覺睜開眼睛,在心里暗暗的問:還是要找到狐仙太祖是么?眼前突起的文字,透明又有著灰色的邊緣:是。

“常覺姐姐。”白穎麗怯生生的伸手拉了拉常覺的袖子,“我要和你一起走,是么?”

“應該是的。但是我還有事兒沒干完。”常覺抿了抿嘴,干皮翹起來的她,突然想起自己帶上山的水落在了正殿里,于是又折返去拿,回身剛好撞上了走來的白師兄。

“常覺你還有什么事。。。”白師兄剛想叫住常覺,常覺已經沖進正殿的人群中了。

梵仙山香火鼎盛,正殿里格外擁擠,常覺好不容易擠到自己跪拜的位置,落在那兒的那瓶喝了一半的水被端端正正的放在角落。常覺根本來不及想是哪位好心人把水給她收到一旁或者有沒有人打開那瓶水,揣進口袋就返回頭來朝人群外走去。迎面走來二樓正殿遇到的嘰里呱啦的中年女人,兩人撞了個滿懷。常覺下意識伸手扶了一下女人的胳膊,那女人仿佛被扎到一樣趕緊甩開常覺的手,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常覺,常覺伸出扶了女人的手,守家印的疤痕赫然在常覺的手上,女人一聲驚呼,接著又說了一連串常覺根本聽不懂的話。聲音傳到常覺的耳朵里,常覺感到一陣耳鳴,接著就是劇烈的偏頭疼,疼得常覺精神有些恍惚,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在慢慢變得透明,甚至出現波動,直到自己面前仿佛隔著一塊凹凸不平的玻璃什么都看不清了,努力的眨眼也無濟于事。女人還在不停的發出那些常覺根本聽不懂的聲音,不適感一陣陣襲來,常覺害怕得喊出了聲。

白師兄和白穎麗聞聲湊上來,以為是游客之間起了爭執正打算看熱鬧,見到是常覺,趕忙把她拉出人群。常覺還在恍惚中,用力的甩了甩頭,接下來盯著眼前的男人。

“趙培廣?你不是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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