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勝半子
- 大明之主:我爹是嘉靖
- 淺海游
- 2326字
- 2024-01-25 22:04:40
字字如針,猶如寒風呼嘯,刺骨的冰涼侵入體內。
眾人似乎在霎那間暫停一般,就連一旁的下人也不由屏住呼吸,生怕一絲異響打破沉默。
奢華典雅的閣樓,此刻靜的只剩下木炭燃燒的聲音,不斷回響。
“砰。”
“嚴世蕃?!?
朱載圳一拍座椅,盯著聲嘶力竭的嚴世蕃怒吼道,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陰狠之色,更是不怒自威。
“怎么?想造反么?”朱載圳眉頭一挑,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上一口茶水,面帶微笑的繼續開口道。
“回王爺,臣……不敢?!?
嚴世蕃見景王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臉色頓時大變,連忙開口求饒。
朱載垕見景王開了口,臉上的怒意轉瞬即逝,小聲安慰了朱載堃一句,便等著嚴世蕃請罪。
幾位清流黨的官員也紛紛看向嚴世蕃,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嚴世蕃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看著發怒的景王,微胖的臉頰顫了幾下,再次朝著朱載堃跪了下去。
“臣口出狂言,請福王殿下恕罪?!?
嚴世蕃朝著朱載堃緩緩跪下,開口為自己的魯莽而悔恨不已。
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娃娃,竟然有如此智慧,讓他險些陰溝里翻船。
朱載堃對著身旁的裕王和景王報以微笑,看著跪著的小閣老,并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這大明是朱家的,在這個皇權高過頂的時代,他姓朱,這就是天理。
朱載堃在眾人的目光中,饒有興趣的觀察起所有人的表情。開始欣賞這些老狐貍的逢場作戲,了解他們的態度和立場。
徐階面色平靜,足以稱得上老成謀國之輩,從對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變化,這位次輔能成功熬到嚴嵩倒臺,靠的就是穩字。
在嘉靖沒有明顯倒嚴的意愿,徐階是不會做出任何舉動,但清楚皇帝的意向后,他也是比誰都狠的。
高拱則表現出一臉狂喜,粗礦的臉上堆滿笑意,捧著手中的清茶痛快地飲上一口,若不是徐階使了眼色,他都忍不住想要再拱上把火。
他是裕王的老師,自然不用在乎嚴世蕃的臉色。
高拱和裕王朱載垕是捆綁在一起的,誰都有退路,唯獨他沒有。
對待倒嚴之事,高拱也是極力去做的。
至于張居正,則雖然同樣面無表情,但不如徐階老道,似有一絲怒意,轉瞬即逝間,消失無形。
“小閣老,快請起?!?
面對這些整天玩心機的狠人,朱載堃小心斟酌萬分,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被人抓住把柄。
特意停頓良久,才笑著解釋道:“本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只要不向父皇上疏參我,便是大恩大德了。”
對方的話語,也給朱載堃提了醒,自己現在是沒有權利討論政務的。
“微臣不敢?!?
嚴世蕃聞言,當即保證道。
“好了,嚴世蕃雖然有錯,但這關乎國策,我們還是不要去過問的好。堃弟,賣我這個面子如何?!?
景王朱載圳見朱載堃不愿追究,便立馬當起了和事佬。
“一切全憑兄長做主。”
朱載堃見徐、高、張幾人眉來眼去,便知道自己剛剛的幾個問題已經成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便也不愿在得罪這位小閣老。
若真是把對方逼急了,說不定明天就會御史臺彈劾自己的奏疏。
聰明人,一點便透。
浙江的改稻為桑之所以干不成就是因為拿不出買地的錢,這就是死局所在。
嚴黨的人不論怎么折騰,都不會成功。
說到底,就是他們看不清形式,嚴世蕃鎮不住手下的人。
底下人愿意跟著嚴嵩父子吃肉,但是要他們往外拿,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以利誘之,必以利成仇。
清流黨之所以倒嚴成功,只是因為嚴嵩太老了,老到連嘉靖都認為對方已經到末路了,掌握不了手底下的人。
嚴嵩作為嘉靖的白手套,自然是要貢獻出最后一點價值的。
若是拖到對方壽終正寢,那罵名就成了嘉靖帝自己的,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事情。
改稻為桑這件事做不成,讓嘉靖對嚴嵩失望了,認為對方推出的嚴世蕃是挑不起嚴黨的大梁。
所以這件事開始,就是嚴嵩的末路。
朱載堃很樂意看到兩方人打的頭破血流,朝堂越爛,自己便越有機會。
不論嚴黨還是清流黨,都不是朱載堃愿意見到的。
一個為名,一個求利,其實沒什么兩樣。
朱載垕見朱載堃不愿在此事大費周折,便朝著眾人喊道:“父皇拿給我的奏疏,也讓諸位見了。公事說完,接下來,可要賞本王一個面子?!?
朱載垕拍拍手,便看著一群宮女如魚貫入,各個手中端著佳肴,皆是難得一見的珍饈。
歌舞升平,絲竹管弦之音不絕于耳
歌舞藝師,表演精彩絕倫。
宴席一直持續到下午,朱載堃才興致而歸,感覺自己不虛此行。
不僅吃了席,還拱起了火。
“殿下,此事不可不防。若是讓嚴黨的人真以半價買賣良田,浙江的百姓絕對會被逼著造反,到時,我大明江山危矣。”高拱高聲喊道,神情緊張萬分。
“肅卿,此事慎言?!毙祀A頗為老練的提醒道,小心隔墻有耳。
“徐閣老,高師傅的擔憂不無道理,若真是讓嚴黨的人賤買百姓田地,到時要死多少人??!”朱載垕無奈的說道,對于嚴黨做派,他是深惡痛絕,決不能坐視不理。
“我看未必。浙江總督胡宗憲絕非常人,若是能拉攏對方,說不定可打破嚴黨之人的謀算?!毙祀A思慮片刻,開口回答道。
“哦!說到此,我有一人推薦。我的門人譚綸,此人曾與胡宗憲交往密切,若是派他去,說不定可說動對方,至少不會讓對方助紂為虐。”
朱載垢聞言,便立刻向眾人舉薦自己的門人。
“哈哈,如此甚好?!?
……
“爹,這改稻為桑怕是完不成了。我本以為會是高拱等人暗中使絆子,卻不曾想我們的計劃都已經被人看穿了?!?
“慌什么?這本就是一步明棋,裕王的人知道了又怎么樣。這改稻為桑的旨意已經下了,只要我們不出亂子,誰也做不了什么!”
“嚴世蕃,我要你記住,一定要用好底下的人。不然出了事,他們第一個賣的人就是你?!眹泪詭缀跖叵溃o自己的兒子澆下一盆冷水。
“兒子一定謹記爹的教誨,只是兒子還想請您再給那胡宗憲寫封書信,讓他一定要辦好這件事。”
“知道了!汝真那里我會去說。你用的人你也要囑咐好。改稻為桑若是辦不成,就等著陛下降罪吧!”
嚴嵩開始莫名擔心,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一絲困倦襲上臉龐。
“人老了,熬不住夜了啊?!?
嚴嵩打著哈欠,慢悠悠的走到榻前。蒼老的臉上布滿斑點,眼神中毫無半點生氣。
叱咤大明二十年的首輔嚴嵩,此刻再也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