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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愛情難割,友情可期

  • 跨越階層
  • 周世鼎
  • 6403字
  • 2024-02-07 15:04:39

天快黑的時候,小梅提著個大提包從家里回到醫院。大生接過提包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說:“我和玉郎已經吃過了。你先歇一歇,洗洗臉,我到食堂給你買些飯來。”小梅說:“不用了,我在家里已經吃過了,爸媽聽說這事,非要留我在家里吃過晚飯再過來。”大生問:“承包田里的麥子可收割完了?”小梅說:“收割完了,也脫粒完了,家里正忙著曬場和插秧呢。我來的時候,玉郎小叔、小姑還沒有回家吃飯呢。”大生說:“多虧大增、大婷都不讀書了,否則,我們站在醫院里,他兄妹倆占在學校里,今年就真夠爸媽忙的了。”小梅說:“如果都沒時間干,也不能全指望爸媽來干,就只好花錢雇收割機收麥子了。莊西頭的李大鵬兩口子在外面打工沒有回來,寄回來五百塊錢,他爸媽收割、打場,都雇的機器;聽說插秧,還要雇人干呢。”大生嘆息道:“常言說,有錢的錢受罪,無錢的人受罪,就苦了既沒錢又沒人的老孤苦了!”小梅說:“以后老孤苦也不苦了,聽說鎮上要成立敬老院了,孤寡老人都送到敬老院供養起來。”

玉郎見媽媽提著個大提包回來,覺得好奇,問道:“媽媽,你提個大提包要到哪里去?”小梅一驚,哄他說:“都是你爺爺、奶奶、小叔、小姑的臟衣服,這幾天收麥、插秧,你奶奶太忙,沒有時間洗衣服,叫我帶到醫院來洗的。”她怕玉郎繼續追問,露出馬腳來,反問道:“今天媽媽回家了,沒在醫院,不知道玉郎吊鹽水的時候哭沒哭?鬧沒鬧人?”玉郎說:“沒哭,一回都沒哭。爸爸還夸我勇敢呢。”“真是好孩子!”小梅摸著玉郎的頭夸贊道。隨后又彎下腰來說:“今天外邊有風,咱們不能到花園里散步了。來,讓媽媽背著你在室內走一走,消消食。”

小梅背著玉郎在病床之間來回走著,母子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不一會玉郎伏在她的背上睡著了,她叫大生把玉郎抱下來放在床上睡覺。看著玉郎蒼白的臉蛋,和因為化療日漸稀疏的頭發,想到當兒子明天早晨醒來時,她已經在去廣州的火車上了,玉郎不知會怎么哭鬧,到處找她,大生該怎么對他說,一時心如刀割。她含著眼淚在玉郎臉上輕輕親了又親,然后伏在床上無聲地哭了。

大生看了也很難過,安慰小梅說:“別哭了,讓他好好睡覺。等你拿回那三十萬,給玉郎做了手術,他身體好了,即使你不能回來,我也會帶著玉郎到廣州去看你的。”小梅點點頭,才慢慢止住哭泣。

這一夜,無論小梅還是大生,誰也難以入睡。他們久久地互相看著對方,多么可愛熟悉的臉龐,多么熟悉的動作、表情,一心的話想說,想安慰關照,又怕驚醒玉郎讓他知道內情,引起麻煩來,只好沉默不語。看看玉郎睡熟了,他們互相看了看,便一起到走廊上,院子里邊走邊小聲說話,玉郎的病情,廣州那邊難以預知的情況,家中的各種事情,以及離別后互相思念之苦,兩人說了又說,叮囑了又叮囑,悲傷難忍時,幾度相擁而泣,然后又互相拭淚、安慰。

不知不覺零點已過,殘月西斜,寒露襲人。大生對小梅說:“你回去睡一會兒吧。明天要早起出遠門。車上可要注意,現在扒手多,你這點東西,這點錢,千萬保護好,別弄丟了。到了廣州那邊,人生地不熟,事事要小心、謹慎。嘴要甜,按輩分,該叫什么就叫什么;手腳要勤快,多做事,少說話,別得罪人,惹人家不高興。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應對這些事情。”小梅說:“我睡不著。要不,你睡吧,明天,你就要一個人服侍玉郎了。”大生說:“不行,你一定要睡一會兒,保證明天路上不能出事。我在這里人事都熟悉了,隨時隨地都可以睡一會兒。”小梅見大生說得懇切有理,便不再推辭。她挽著大生的臂膀回到病房,看著玉郎睡得正香,也不再打擾他,自己也不脫衣服,就蜷縮在病床的另一頭睡了。大生說:“你放心睡吧,我看著時間,五點的車,我四點鐘叫醒你。”小梅說:“早一點,三點半叫我,別耽誤了。”

大生端過一個小方凳坐在病床前看著小梅和玉郎睡覺,他要為小梅掌握時間,生怕錯過了誤了大事,不敢稍稍合眼。其實他也睡不著。想著小梅到了廣州,能否順利拿到那三十萬塊錢?這么高工資,這么多錢,還要預先支付,表舅會不會節外生枝、臨時變卦?手術費籌齊了,不知省醫院那邊玉郎的手術什么時候才能做?會不會也像前邊那個白血病病人一樣成功?小梅此去要兩三年時間才能回來,到時候,表舅和他媽媽會不會繼續留下小梅,不讓她回來?這期間,他和玉郎該怎么生活?等小梅回來時,他和玉郎會有什么變化?各種問題,各種答案,思來想去,浮想聯翩,莫衷一是。

畢竟勞累了一天,又說了這么多話,思考了這么多問題,他漸漸思想困頓了,睡意襲上來,不覺打了個盹;醒來一看時間,已經三點二十分,他不敢再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到衛生間解了個小便,回來正好三點半,連忙把小梅叫醒。

小梅起來看看玉郎仍在酣睡,俯下身在他貧血的臉蛋上親了親,又幫他蓋好被子,連忙到水池邊洗臉刷牙。洗漱已畢,回到病房,想到玉英的囑咐,從提包里拿出一套新衣服換上,又仔細梳好頭發,在臉上抹了些潤膚霜,然后背起背包說:“我走了。你一夜沒睡,趁著玉郎還沒醒,抓緊睡一會兒吧。”大生拿起買給玉郎吃的兩塊面包塞進小梅提包里,說:“我剛才睡了一會了。也來不及打飯給你吃了,這兩塊面包你帶上到車站再吃吧。”

大生把小梅送到院子里,小梅站住腳步攔住他說:“別送了,你回去吧,待會玉郎醒了找不到人又會哭鬧。”大生也停住腳步,說:“好吧,你走,我站在這里看著你,也能聽著玉郎。”小梅剛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拉著大生說:“我這一去,咱們要兩三年不得見面,這么久,真不知怎么熬過來。抱抱我吧。”大生把小梅擁進懷里,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眼淚也流在一起。

小梅離開大生的懷抱,走走停停,三步一回頭;來到大門口,她站住腳步,轉過身來,向大生揮揮手,終于戀戀不舍地走了。大生又忍不住流下眼淚來,他久久站在院子里,看著小梅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里。

小梅來到汽車站,買了票,五點鐘準時坐上去省城的汽車。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漸漸遠離家鄉,遠離親人,她心里空落落的,倍感失落,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煎熬著她,使她痛苦萬分。許久,她才平復些,覺得有些餓了,想起大生給她的面包,便拿出來吃。看見面包,她又想起玉郎,不知這時他醒了沒有,有沒有哭鬧。忍不住流出眼淚來。吃完面包,又掏出杯子打了一杯汽車上供應的自來水喝了,心里略覺得舒服些。她想再睡一會兒,可是想起大生交代的話,卻怎么也睡不著。看看周圍,并無異樣情況,心里開始計算著什么時候到省城,什么時候到廣州,怎么和玉英取得聯系。

八點鐘汽車到達省城,她急忙帶上行李乘公交車趕到火車站,正好趕上九點半直達廣州的火車。坐上火車,她的心情才算略略安定下來。算了算還有五六個小時才能到廣州,便倚靠在座椅背上打了個盹。醒來時看見車窗外面山清水秀,煙柳畫橋,行人來往,知道已經到了江南。小時候,她讀過白居易的詞《憶江南》,那“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句子至今記憶猶新。一時忘掉心中的憂傷,竟欣賞起江南美景來。

下午五點半到達廣州火車站。偌大的廣州火車站人海茫茫,萬頭攢動,小梅不知往哪里去。她想起玉英的囑咐,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玉英,叫她來接她。

半小時后,玉英開著汽車來接小梅,她把車停在路邊,進站來找,只見一片人聲嘈雜,人頭晃動,不見小梅所在何處。小梅猛然在人群中看見玉英,他鄉遇故知,她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立即揮著手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玉英,玉英,我在這里!”玉英聽見,急忙擠過來。

她看見小梅大包小包帶著許多東西,說:“張老板那里什么都有,你不用帶這么多東西的。”小梅說:“他有歸他的。一年多不能回家,這一年四季的衣服總要帶來穿的。”玉英撇撇嘴說:“你這些衣服太土,張老板未必看得上眼,說不定會給你買新的。”小梅說:“人家已經付給工資了,哪能還要人家買衣服?”玉英說:“不是你要他買,是他看不上你這些衣服,要給你買的。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他又不會扣你工資的。只要他給你買,你就放心大膽地穿好了。女為悅己者容。你知道嗎?新衣服穿在你身上,他看了也會高興的。”小梅依舊說:“不能不能。橋歸橋路歸路,哪能額外要人家的東西。”玉英搖搖頭:“你是不了解這里的情況,他們這些大老板,只要你哄他高興,他才不在乎一兩件衣服、首飾呢。”小梅看了看玉英身上,華服金飾,珠光寶氣,心想:你這些高檔的衣服、首飾,大約都是哄老板高興,他們給你買的。人與人不同,你好意思要,我卻不好意思要。

玉英把小梅帶出火車站,指著路邊停著的一輛轎車說:“上車吧。”小梅驚詫道:“這轎車是你的?”玉英點點頭。小梅覺得驚訝:“呀!你都有了自己的汽車了?真不簡單!”玉英說:“這有什么稀罕的?在廣州這里,汽車就像咱們家鄉的自行車,家家都有,否則,你就無法出門。”小梅不相信:“汽車可比自行車貴多了!哪能家家都有?連貧困人家也有?”玉英說:“我在廣州就算貧困戶了,連我都有汽車了,你說呢?”小梅連連搖頭,還是不敢相信。

小梅坐上玉英的轎車,左轉右彎,走走停停,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在城郊一個新建的小區門前停下了。玉英說:“我就住這個小區——粵秀花園。下車吧,回家好好洗一洗,休息休息,養好精神,等著見張老板。”

小梅下了汽車,走進小區,只見一排排樓房拔地而起,高聳入云,兩排樓房中間修成花園,種著些竹樹花草,還備有健身器材;也和在家鄉縣城看到的小區差不多,只是樓房更加高大。小區外面,有街道、商店、樓房,行人來往,絡繹不絕。許多地方還在建設,大吊車鐵臂揮舞,聲音嘈雜。她問玉英:“這就是廣州?和咱們縣城也差不多嘛。”玉英笑了,說:“不是廣州,還是通州?怎么,看著不像?告訴你,這里只是廣州郊區。廣州城還在那邊,大得很,要比咱們縣城大十幾倍呢!”她指著遠處一大片燈火輝煌之處說。

小梅望著玉英手指的地方一片燈火燦爛,車笛聲連綿不斷,想象那里一定更加繁華熱鬧。她有些不解,問道:“你的房子為什么不買在城中?圖這里空氣好?”玉英搖搖頭說:“不是。我很想把房子買在城中,這樣做生意、做事、買東西都方便;可是我買得起嗎?城里的住房一個平方一二十萬,即使買個一百平方的小房子,也要兩千多萬!城郊的房子雖說便宜,一個平方也三四萬。我這房子面積一百二十多個平方,連買房加裝潢,花了六百多萬!用去了我這些年的所有積蓄,還辦了幾十萬元的貸款。”小梅聽了驚訝得直吐舌頭,說:“這么貴!你有這么多錢,回咱們縣城買,像你這樣的房子,能買十來套!”玉英說:“這你就錯了,廣州這邊雖說房子貴,可賺錢也容易。我在這邊做生意,每年少說也賺二三百萬;在咱們縣城,十年也賺不到這么多。你初來乍到,還不了解廣州的情況,以后住久了,你就知道這里的好處了。”

玉英把汽車開進車庫里停好,然后幫小梅拿著東西,乘電梯到了第十層,她拿出鑰匙打開房間說:“進來吧。”她脫掉高筒皮靴換上拖鞋,又拿出一雙新的拖鞋遞給小梅說:“你穿這一雙。我這房間,一般人我是不邀請他進來的。”小梅放下東西換上拖鞋說:“看來我是個例外了。”玉英把小梅的東西放進儲藏間說:“當然,老同學、老同鄉嘛,親不親故鄉人,甜不甜家鄉水。這么多年,還沒有一個家鄉人來過,你是第一次來我這里的家鄉人,真難得啊!”小梅說:“讓我好好參觀參觀你的繡房。”說著走到各個房間仔細看了看,只見各個房間裝飾華麗,家具配套齊全,流光溢彩,真是開了眼界。

這是一個三室兩廳一廚一衛的居室,裝潢很精致。客廳里皮質沙發、液晶電視、大空調,高檔雅致的茶幾,一應俱全。臥室一大一小兩個,大的自然是玉英的閨房,豪華的席夢思床,高大的衣柜和漂亮的燈具,相映生輝;小的是客房,一副小一些的席夢思床和床頭柜,普通燈具。另一個大室是玉英的書房兼工作室,有書櫥、電腦和辦公桌椅。

小梅各處看了一遍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說:“玉英,不簡單!短短幾年時間,就在廣州買了房,買了車,還置辦了這么多高檔家具、電器,真是不簡單!都是你自己置辦的嗎?還是有人幫助你?”玉英臉紅了,說:“廢話!在廣州這里,不是我自己置辦的,還有誰幫助我不成?我不像你,有大生做后盾,累了困了,有個堅實的肩膀可以依靠。我孤身一人,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小梅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不起!我是想,這么多年,你在外面闖蕩,遇到那么多人,就沒有一個入你慧眼的?眼光太高了吧?”玉英嘆息道:“也不是沒有一個入我眼的,只是我看上的,要么人家沒有看上我,要么人家已經結婚了,我又不能把自己強塞給人家。”小梅說:“還是你眼光太高了。在學校的時候,那么多男生追求你,你也談了幾個,到后來怎么一個都沒成?”

玉英回憶起在學校的情況,又想起小梅追大生的情景,說:“同學之間談戀愛,也就是玩玩,畢業了,各奔東西,也就散了。哪都像你,窮追不舍,一追到底,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現在和大生過得怎么樣?還像以前那樣癡心、熱情嗎?”小梅見問,又想起大生和玉郎的情況,不無感慨地說:“我和大生癡心、熱情依舊,這輩子也不會改變的。只是玉郎患了這種病,在家又籌不夠手術費,我只好聽你的話,犧牲自己,暫時和大生分開。”小梅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潸然淚下。

玉英見小梅說起玉郎的病情和籌集手術費的艱辛傷心落淚,也想起自己這些年在廣州闖蕩的種種困難來,勸她說:“哭什么?誰沒有遇到過難處?你別看我現在有房有車,生活好像過得還不錯;你卻不知道,剛來廣州時,也是困難重重,一點不比你現在容易。但是,既然來了,日子總要過下去,挺一挺,不也就過來了嗎?出門在外,要學會堅強,困難面前,要學會變通,克服。天無絕人之路,無論遇到什么困難,總有辦法可以解決的。就像玉郎的手術費,在家求爺爺告奶奶,千難萬難也籌不齊;現在到了廣州,有了張老板這棵搖錢樹,一下子不就解決了嗎?”

小梅想,你這話才說到根本上。我瞞著大生和家人來廣州干什么?就是為了救兒子,為了賺大錢,做玉郎的手術費,玉郎的性命,就系在張老板這棵樹上了。她立即擦干眼淚說:“這話我最愛聽。你說,什么時候能見張老板、拿到錢?我快急死了!玉郎還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急等著我匯手術費過去呢!”

玉英沒有立即回答,她仔細打量著小梅說:“別急,你這個面可不能讓他輕易見著,玉郎的手術費,你遠道而來的希望,就在此一面。我對他說,你曾是我們縣中的校花,光鮮亮麗,千里挑一,當年許多人求之不得;如今兒子患了白血病,急需手術費,聞聽張老板是億萬富翁,又是慈善家,欲求子嗣,繼承家業,故慕名遠來。這張老板可是見過世面的,他公司里美女如云,不化妝不許上班。如果見了面,你如果不是像我說的和他想象的那樣漂亮,這事就完了。所以,你別急著見面。今晚先好好睡一覺,恢復恢復精神狀態,明天我帶你到美容美發廳去,做個廣州流行的發型,再化個妝,一切準備妥當,然后再聯系和張老板見面。要保證萬無一失,一次成功!”

小梅見玉英說得這么嚴重,也不敢再追問見面的事。她想,萬一見了面張老板看不上,不接受,不但賺不到錢,還要賠上來回的路費,她回去怎么面對玉郎?怎么向大生和家人交代?入鄉隨俗,來到這里,也只好按照玉英的安排行事了。

玉英見小梅不說話了,看了看腕上的金表說:“餓了吧?我帶你到外面吃飯。”小梅說:“你這里有鍋有灶的,還是我來做吧,也替你省點錢。”玉英笑了,說:“我這里什么都沒有,你做什么?這鍋灶、冰箱,全是擺設,從來沒用過。你要不愿意出去吃,我就叫外賣,叫他們送兩碗牛肉面上來,吃了好休息。”小梅說:“好吧。你真是要飯三年懶燒鍋。”玉英說:“要飯還不至于,懶燒鍋倒是真的。你想,就燒我一個人的飯,又要買菜,又要燒,吃完還要刷鍋洗碗,值得嗎?我這樣多好,想下去吃就下去吃,不想下去吃,就叫外賣,一個電話飯菜就來了。”說著拿起電話叫外賣送兩碗牛肉過來。

兩人吃過晚飯,小梅要收拾碗筷洗刷,玉英止住她說:“不用你刷。他們一會來拿錢,帶回去一起洗刷。我晚上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衛生間里有熱水器,你洗一洗就休息吧。小房間里,被子、枕頭都是齊全的,也都干凈。”小梅說:“你盡管去辦事,明天好陪我去見張老板。我洗一洗就去房間里睡覺。起得早,坐了一天的車,也實在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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