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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飛向太陽

安娜帶著小龍一起跳進了洞口,落在了一個距離洞穴頂部大約兩米左右的平臺上。抬起自己的左手,她在掌心上燃起一簇火焰,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放眼望去,一道長長的階梯通向黝黑的洞穴深處,階梯的底部似乎是一個天然的巖洞,浪濤拍打在巖石上的聲音在通道中不斷回響。

安娜用掌心的火焰點燃了巖壁上掛著的一盞壁燈,看著前方的黑暗中,一簇又一簇燈火接連燃起。

石板相互摩擦的吱呀吱呀聲從頭頂上方傳來,原來是先前被推開的工作臺緩緩轉回了原位。

沿著一級級石階走到了洞穴底部,只見一艘狹窄的平底小船停靠在那,隨著浪花不斷起起伏伏。

洞穴底部的水道透露出明顯的人工痕跡——其寬度只比小船略寬,但近乎筆直地向前延伸進遠處的黑暗里;水道的邊緣和依稀可見的底部也都十分光滑,在這里航行絕無觸礁的風險。

安娜跳上船去,龍也跟著她從岸上騰躍而起,重重地落在船上,把船尾砸進了水里。

一米多寬的船艙和同樣狹窄的水道對于龍來說十分逼仄。小龍收緊雙翼,貼在了自己身上,才勉強不會撞到兩側的石壁。

安娜解開系在岸邊石樁上的纜繩,小船開始緩緩向前飄去。

…………

不久之后,在一片黑暗之中,小船撞在了前方的巖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對于眼前的這一幕,安娜感到有些迷惑。

父親不可能留下一條未完成的應急通道來坑害自己,所以此處一定有什么隱藏的出口。抱著這種想法,安娜再一次在手中燃起火焰,借著火光仔細地觀察擋路的石壁。

被兩側的石壁夾在中間,困在這條小小的船上,蒼瓊龐大的身體難以活動,只好靜靜地蹲在安娜后面思考著。

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象,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里面倒是有個十分相近的情節。

在那部小說中有一個類似的海邊巖洞,其洞口十分貼近海面。海水漲潮時,洞口就會隱于水面之下,船只無法通行;而當海水退潮時,洞口會重新露出水面。

蒼瓊伸長了脖子,用腦袋蹭了蹭安娜的右肩,發出輕輕的龍吟聲,告訴安娜自己的猜想。

安娜驚訝地回過頭來。她的發梢拂過了蒼瓊的面頰,惹得他癢癢的。

自己剛才已經檢查了一遍巖壁,并沒有發現什么機關。早上正是漲潮的時候,冬日潮高,上漲的海水擋住了原本的洞口也不無可能。埃歷克斯的猜想倒是很有可能是對的。

如果等待潮水退去,洞口自然露出,說不定內戰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君士坦丁堡。屆時,海軍或許會封鎖整片海峽,現在在這里無謂等待的時間到時候就成了致命的利刃。

安娜正在認真思考著,沒有注意到她此刻與埃歷克斯貼得是如此接近。

在昏黃的火光照耀之下,蒼瓊看著幾乎貼在他臉上的安娜,龍性在這一刻占據了上風,他忍不住輕輕對著她吹了口氣。

可幼龍還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在他的“輕輕”一吹之下,安娜猛的向后一仰,差點掉進水里。

“埃歷克斯,你在干什么!”安娜慌亂之下雙手胡亂的抓,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地方,才沒有徹底失去平衡。

蒼瓊羞愧地低下了頭,卻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雙抓在自己翅骨上的小手。

尷尬的氛圍彌漫在他們之間,蒼瓊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氛圍。

他向前移動了一點,想要把頭伸進水里,看看洞口是否確實在水面之下。

可他的重量對于這艘小船來說實在不可忽視,輕輕的一步就使得小船一陣搖晃。本就沒有站穩的安娜緊緊地抓住了手里的東西,整個人都貼到龍的身體上。

蒼瓊感覺自己的頭在發燙,說不清是因為缺氧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他已經看見了出口,卻遲遲沒有把頭抬出水面。

“埃歷克斯!洞口在下面嗎!”蒼瓊聽見安娜在喊他。

他終于緩緩從水里抬起了頭,把頭遠遠的伸在水面上,水珠從他的頭上紛紛落下。

“水下有出口嗎?”安娜又問了一遍。

蒼瓊發出了一聲表示肯定的哼鳴,并接連發聲,示意安娜穿好盔甲,騎到他背上來。

圣鎧甲重新變形為全身鎧的樣式,將安娜整個包裹在其中。安娜跨坐到小龍身上,兩副鎧甲就像預先設計時的那樣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整體。

蒼瓊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后腿向后一蹬,小船便向后退去讓出了水面的空間。他再向前一撲,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擺動著尾巴向前游出了洞口,進入了廣闊的海洋中。

張開雙翼用力地向后揮動,蒼瓊沖破了海面,順勢騰飛而起。這一切都仿佛刻在了龍的本能之中,一套動作絲滑無比。

粉色的天空中,一輪紅日將出未出,大半隱于遠方天際的山丘之后。一道陽光灑在海面上,將浪花染成了玫瑰金色。

蒼瓊迎著日出的方向飛去。太陽浮出了地平線,他也飛得越來越高,仿佛是要和太陽一同升起。

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天空,也照亮了蒼瓊修長的龍軀。

幼龍的身軀已經脫離了雛龍時期的臃腫,但又沒有成年巨龍身上那些猙獰的骨刺。他身上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流暢而有力的線條在陽光的照耀下顯現出一種異樣的美麗。

安娜讓頭上的盔甲自行褪去,長發在空中隨風飛舞。她閉上眼,感受著照在臉上的陽光和吹在臉上的海風,為這種自由的感覺而深深沉醉。

她感覺自己心中的枷鎖被這自由的風解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與活力充盈著她的身體。

順著冬季盛行的西風,蒼瓊張開雙翼乘風滑翔。強勁的風拖著他的身體,讓第一次飛行的他格外輕松。

傳承記憶中那條自由翱翔的龍一時間與他重合在了一起,蒼瓊順風滑翔的水平飛速提高著。

他沉浸在這種飛行的美好感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就像在向太陽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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