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坐，雙掌相交。
一道溫柔的水氣自掌心涌入，沿著手厥陰心經涌入莫聞的靈體。
莫聞心決引導一路往下。
任督二脈，皆起于胞中位置——這個地方可以望文生義，即那不可描述之地——而后上下繞體一周匯于口部的齦交，形成循環。
莫聞的督脈未通，就只能先讓靈力沿12正經與奇經交匯的“交經八穴”進入任脈。
“小師姑，可以再洶涌點。”
感受著靈力涌動，莫聞一邊引導，一邊用神念告知。
云琉沒有回應，但只是剎那，靈力便洶涌乃至兇狠了幾分，莫聞不敢怠慢，引著靈力繞過丹海，直奔會陰。
抵達后，他神念亦隨之下沉。
神念中，那胞中位置，就猶如一片浩然虛空般廣袤無垠。
但莫聞卻知道，這里有另外一條出路。
神念四顧，莫聞意識中升起星辰一般的畫面。
星辰中，一條條交錯的天路清晰可見。
這是他靈體包括奇經的所有經脈。
此時，云琉的水靈，此時就猶如來自天外的洪流，在進入靈體后歸入任脈，最終止于胞中。
雖然靈氣無形，莫聞依舊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說不出來的暴漲感從那不可描述之處。
他猛地咬牙，神念望向體內的虛空。
虛空中，最近的一處似有明暗閃耀。
那是長強穴。
“小師姑，感覺到了那處嗎？”
云琉在他的神念中輕輕嗯了一聲。
“撞過去！”
云琉的聲音響起：“如有不適，你需明言。”
“沒問題！”
莫聞忽略掉來自身體的感受，仰望長強，心中涌起一股豪邁。
他忍督脈不通已經很久了。
云琉沉默回應，早已匯聚會陰穴位的浩然水氣瞬間涌動，直奔長強。
然后……沒有反應。
“再兇點，這水不夠兇。”莫聞感覺到字面意義上的菊花一緊——長強就在那。
云琉沒有多言，但下一秒，莫聞猛地感覺一股勢若奔馬的靈力洪流洶涌而至！
這道洪流瘋狂，蠻橫，磅礴，在他經脈內橫沖直闖。
莫聞甚至生出了一抹靈體要被撕裂的錯覺。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這道靈力，與之前的靈力截然不同。
擁有了幾分浩然之氣！
莫聞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就是現在！”
轟！
水靈入穴，長強現。
莫聞的整個身軀條件反射般地繃直。
“小師姑，繼續！下面該腰俞了。”
……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
致知塔頂，兩人依舊雙掌相對，盤膝對坐。
但二人神態模樣卻截然不同。
云琉除了眉頭有些微皺之外，表情還算平靜，只是耳后有少許紅暈未消。
莫聞則一臉的欣喜，身軀也微微地顫抖。
他的嘴角，更是不知何時泌出了一抹血痕。
……
神念中。
云琉的靈力沖破最后一道桎梏，完美匯入任脈。
莫聞仰望虛空，那道洪流猶如懸在星空中的大江大河，望之美輪美奐。
“謝謝小師姑。”
“不必。”
“小師姑，稍等。”
莫聞心念一動，念動心決，這道靈力便沿著任脈直入氣海。
還是小師姑的真龍靈力牛逼！
他在心中得意地想著。
卻不料，下一刻，云琉的聲音便響起在意識中：“牛逼是何意？”
“啊……就是厲害的意思！”
莫聞連忙解釋，同時神念下沉至丹海。
然后，他便一怔！
只見這道云琉的靈力，居然未能被“煉化”成天道靈氣，而是直接匯入了昨日的那道五行水氣之中！
莫聞大驚：“這是什么情況？”
云琉也感應到了莫聞丹海中那道迅速成長起來的水靈之氣，疑惑道：“你的心決無法煉氣了？”
“好像是這樣。”
云琉沉吟片刻：“那等下你試試看能否用心決調用，如果能，就可以暫時不管。”
“那如果不能呢？會不會影響我結丹？”
云琉再次沉吟了幾秒：“你的修行之法特殊，更無記載。”
“那……就先試試看——小師姑，禮尚往來，該我了！”
“……你還行嗎？”
“必然行！”
……
云琉心念下沉至丹海。
半年前，莫聞尚是練氣境，便幫她打通了任沖二脈，也使她受益頗多。
特別是莫聞所創的仙法，更是威力非凡。
只是她身為真龍，這些仙法實在有些過于小道——她之所求，乃是化神洞虛，大乘渡劫。
至于說為什么不讓莫聞繼續幫她，她主要還是擔心影響莫聞的修行，以及……她性子向來不服輸，總得要試一試。
當然，還有就是這法子，未免有那么一點點有礙羞廉。
特別是那任督二脈的初始之處。
只是之前，她神念與莫聞相通，知曉這少年心無旁騖。
自己又是他的親傳小師姑。
就算有些許羞意，那也是人類男女應有之廉，不應因其而礙于修行。
那，她自然就不好再辜負其好意。
于是，只一個周天，莫聞便將她的陰蹺與陽蹺二脈打通。
一道溫暖的水靈之氣自任脈而下，匯入丹海。
云琉只感覺到，這個水靈之氣似有幾分熟悉，而丹海中，她的龍魂更是露出了明顯的雀躍之喜，遨游于空，沐浴著那道從天而降的靈力。
龍魂隨心，云琉心中也升起歡愉，享受著靈力入海。
然后，她便聽到莫聞的聲音響起了。
“小師姑……給我留點。”
“呀……”
云琉倏然一驚，瞬間睜開眼睛。
她只看到，莫聞的嘴角似乎有血跡，臉上帶著有幾分無奈的笑。
云琉瞬間收回掌心，彈身而起。
無需多言，她完全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緋紅。
轉過身，她輕輕呼吸了幾下后這才問道。
“你沒事吧？”
“嘿嘿……齦交剛才出了點血，沒事，不是吐血。”
莫聞摸了摸嘴角，直接起身，得意大笑：“畢竟弟子今非昔比，乃筑基大能了啊！小師姑！”
云琉噗的笑了出來，紅暈開始消退。
“好吧，那回去休息吧，筑基大能。”
“好的，謝謝小師姑。”
感應到莫聞在身后施禮，云琉緩緩呼氣，又轉過身來。
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大半。
沉默幾秒后她輕輕嗯了一聲：“去吧，如先前所說，未來兩月，均以那論經大會為重。”
“好的，弟子告退。”
“對了，和你一同參與論經的有一人此刻正在下面第三層，她名為夕月，乃是千機峰弟子，你可以與她認識一番。另一人你也認識，乃是那丹霞峰的唐九煉。”
夕月？
莫聞覺得這名字有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