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被刺耳的鬧鈴吵醒。
醒來時,宿舍除了他,空無一人。
即將畢業的大四,還在老實住校的屈指可數。
唐澤還是去年大四開學時的插班生,人緣不是不好,只是沒有別人大學四年建立的感情更重。
而且,比班里最大的同學還長了兩歲半,唐澤印象中跟他們交流多少是有點代溝的。
具體原因不明。
宿舍這個環境,給他的記憶繼承工程就增添了一丟丟進度。
自己為什么插班讀大四,沒有任何記憶傳承。
昨天在咖啡廳跟楊佳琪的經紀人簽了約。
唐澤特意看了夾縫章和甲方的公章,不是榮達娛樂公司,而是佳琪工作室。
工作室的協議,卻限制自己在榮達娛樂任職……
有點意思啊。
現在他是女明星楊佳琪的簽約男友了,但他內心毫無波瀾。
唐澤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昨天咖啡廳是他的誕生地,對這個世界的明星,沒有一點認知度。
倒是簽約費莫名其妙翻了一番讓他有點小雀躍。
靈魂內核換人了,連簽約費這種指向性明顯帶著歧義的數字也變了。
是個好兆頭。
500萬。
在別的畢業生為了2000月薪掙破腦門的時候,唐澤的銀行卡里已經趴了別人一輩子都可能賺不到的額度。
還有每月6200塊的工資呢。
對了,還給繳五險一金。
這個世界來對了啊,唐澤心里美滋滋。
所以,被女明星包養不是什么羞愧的事兒。
要驕傲。
今天的嘲笑,是很多人未來無數個日夜羨慕嫉妒的源泉。
唐澤仰躺在床上,望著屋角那個勤奮的在網上爬來爬去的小蜘蛛。
一點都不羨慕,甚至還有些憐憫。
因為他不用努力了啊。
雖然還要履行協議內容,但要求真的不高,唐澤覺得無傷大雅。
核心是自己有錢了。
穿越頭一天,頂著身體不適,拿下財務自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突然間就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跟上一世的唐澤相比,沒有了上老下小的壓力,沒有睜眼就要扣走房貸、車貸的緊迫,沒有信用卡賬期的催促感……
現在的他就像是在天堂。
突有一日卸下了背上重重的殼,丟了茍且,踹了彷徨,唐澤打算撿起驕陽下的田野和詩的遠方。
重活一世,不精彩,枉為神。
接下來,唐澤開始琢磨著接下來的行程。
按照協議,他需要在畢業晚會開始前就啟程,離開體育學院,離開西安這座城市。
去哪里呢?
唐澤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去網吧找找線索。
叮鈴鈴……叮鈴鈴……
藍屏手機的鈴聲異常的單調,哪怕標榜的這也是智能款。
這個世界的各個領域仿佛都在各自悶頭發展,在跨界融合這個方面,還不如地球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發達似的。
偏科嚴重,一點都不注重全面大團結。
“喂。”
手機顯示的名字是猴子,接起來,耳邊傳來的是個偏厚沉的聲音。
“老唐,你那邊完事兒沒?”
記憶隨著聲音一涌而出。
跟昨天的狀態相比較,天壤之別。
唐澤瞬間就感受到了網文世界描述的那種傳承記憶的爽。
只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從嗓子眼爽到肚臍眼就趴窩了,讓唐澤忍了好幾口氣,好懸沒罵娘。
猴子本名侯鵬齊,跟原身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有淵源。
高中時分道揚鑣,侯鵬齊去了燕京,后來當上了他夢寐以求的歌手。
這一年多才重新跟原身再度有了聯系。
至于中間那幾年的記憶,可能只憑聲音的分量還是有所不足,唐澤沒有繼承到。
“剛完事,怎么催這么緊,沒了我你連酒都喝不上了?”
“是啊,快饞死我了,就等你過來大醉一場呢。什么時候?”
“等我爬起來,收拾一下就走。”
唐澤心想,反正要走,去哪兒不是去。
干脆去找猴子,說不準一見了面能想起更多事兒來呢。
畢竟現在連家在哪里,爹媽長什么樣還沒記起來,感覺有點不太尊重原身。
“真的?那我可給你定機票了啊?”
侯鵬齊立刻就興奮起來了,聽聲音就知道那邊是真情實意盼著唐澤過去呢。
自己這原身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大明星上趕著要跟自己當協議戀人,一個歌手竟然是自己的發小,還盼著自己過去陪他喝酒……
“趕緊定,別讓我在機場等太久,要不然灌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你行李有多少?寄回家,還是帶過來?”
話音落地。
唐澤腦海中仿佛‘叮’了一聲。
一股薄荷般清涼爽意宛如一條流星,一閃而過。
唐澤還沒咂摸過味兒來,一小段信息就又自動浮現了出來。
“寄回家去。”
家里的親人形象還是模糊的,但地址清晰了。
縣郵電局家屬院。
“行吧,那你快點著,我先點菜,中午等你來了再吃。”
飛機就是便利,從大西北的中心西安到首都BJ,還能趕上吃午飯。
唐澤背了一個雙肩包,雙手拎著兩個大號的編織袋下了樓。
畢業季是大四學長被遣散回家的好日子,學校里多的是會鉆營的學弟,男生宿舍樓下就有個物流代理點。
唐澤把一袋子被褥和一袋子衣服鞋子給郵寄上。
雙肩包里空蕩蕩的,毛巾和牙膏牙刷唐澤也丟在宿舍沒要。
原身的東西,他現在的靈魂有點排斥。
打算路上買套新的。
門口有個銀行,唐澤特意去查了查賬,看著銀行卡里5打頭的七位數,欣慰的點了點頭。
終于告別六個密碼服務四位數的日子了。
現在起碼有一個數字達到了VIP,得享雙人服務。
唐澤站在西京體育學院門口,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
他腦子里關于這所院校的記憶只有短暫的這10個月。
連書本教材和毛巾臉盆這些親身之物都被他斷舍離在宿舍了,唐澤對這里真沒什么好留念的。
三個小時后。
餓到前胸貼后背的侯鵬齊接到了唐澤。
看他優哉游哉的從機場漫步出來,侯鵬齊就氣不打一處來。
特別是看到他嘴里還嚼著東西,就更來氣了。
“嗨,猴子,不關我事,飛機自己晚點的。”
唐澤認出了猴子的車,一輛貼了磨砂黑有著肌肉基因的大吉普。
這類車也是唐澤的摯愛。
他剛才在飛機上吃盒飯時,還惦記地球自己地下車庫里那輛做了2寸升高的羅賓漢呢。
德軍綠的顏色,配上愛馬仕橙的內飾和中控,很抓眼球的。
每年川藏線自駕游,都能拉上好幾撥玩途搭的小妹妹。
“你也知道晚了啊,再墨跡會兒,我就被你餓死了。”
猴子不氣飛機晚點,他氣老唐慢悠悠的瞎幾把墨跡。
“嘿嘿,你要實在餓急眼了,就換我替你開會兒。”
“哼,還算你有良心。”
“主要我現在身價忒高,怕萬一傷了我,你賠不起。”
侯鵬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