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有什么忌口嗎？”侍者有禮地問道。

“哈哈，那倒沒有，只是出于好奇。”伊萬從容回復道。

“小菜具體是什么，可能要看我們主廚先生的心情。”侍者解釋。

也就是說，等會兒不知道會端上來什么東西。

“不過我們的主廚漢尼拔先生，有地獄料理仙人之稱，先生大可放心他的手藝。”侍者繼續解釋。

拔叔！？

什么《狂人日記》主題餐廳。

“好厲害啊！”冬妮婭贊嘆道。

看到冬妮婭那期待的眼神，伊萬也不忍掃了她的興致，只好接受這道免費小菜。

“伊賀先生……”正當冬妮婭又準備問什么的時候。

“冬妮婭小姐，我們之間作為情侶的稱呼太陌生了，恐怕會被鈴木家的其他人所察覺。”伊萬打斷了冬妮婭。

顯然，‘冬妮婭小姐’和‘伊賀先生’這種稱呼放在情侶之間，顯得過于尊敬和疏遠。

“嗯……那我就稱呼伊賀先生為……”冬妮婭思考著。

“萬萬，怎么樣啊？”冬妮婭天真地問道。

“額……也不是不可以。”伊萬勉強同意了這種稱呼。

伊萬感到勉強倒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

這是伊萬他奶奶稱呼他的方式。

“那我就叫你‘妮妮’？”伊萬征詢著冬妮婭的意見。

“可以啊。”冬妮婭爽快答應。

在二人討論昵稱之時，餐廳的侍者將那盤大師制作的免費小菜端了上來。

是兩杯精致的臭豆腐冰淇淋。

“這道菜呢就叫做臭豆腐冰淇淋。”侍者為二人講解。

伊萬仔細端詳著眼前的臭豆腐冰淇淋。

腐乳、大蒜、香菜辣椒……牛乳冰淇淋。

這玩意兒真的可以吃嗎？

“腐乳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發酵；冰淇淋用料為純牛奶而非奶油，空氣含量少，口感細膩綿滑；大師親自調配口味，腐乳撞奶，渾然天成。”侍者進一步講解。

“哇，好厲害。”冬妮婭覺得驚奇。

“啊這……好像有點臭，是不是放久了？”伊萬聞了聞氣味，有所懷疑。

“這是正常現象。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侍者解釋。

隨后，伊萬將信將疑地品嘗起了冰淇淋。

隨著冰淇淋和臭豆腐軟綿綿的口感在口中炸裂開來……

無與倫比的味覺沖擊，頃刻間打消了伊萬的所有疑慮！

實在是……難以置信！

臭豆腐的濃烈香味并沒有喧賓奪主，而是恰如其分地在口中舒展開來。其奇妙的臭味在冰淇淋的冰涼奶香中變得柔和了許多。

冰淇淋的質地醇厚，口感絲滑，臭豆腐的風味得以在舌尖舞動，細膩的冰淇淋口感與臭豆腐的濃郁味道相互交融。

冰淇淋中夾雜著微小的臭豆腐塊，讓味覺體驗更加立體。在舌間留下的余味，既有冰淇淋的清爽，又帶有臭豆腐的深邃層次。

融化在舌尖，那感覺，似春風拂過貝加爾湖，又似秋雨浸潤伏爾加河！

溫馨的回憶浮現，回味著小時候第一次吃冰淇淋那種難忘的感覺，久違的感動涌上心頭，頃刻間熱淚盈眶！

“萬萬，怎么樣，好吃嗎？”看著伊萬閉目細細品嘗冰淇淋的滋味，冬妮婭滿臉好奇。

“咳，還行吧。”伊萬回過神來，評價道。

“哇！好好吃。”冬妮婭端起了另一杯冰淇淋品嘗，并給出了高度評價。

而伊萬則為剛剛味蕾的享受而耿耿于懷。

畢竟自己可是接受委托來保護冬妮婭小姐的，再這么下去豈不成約會了。

“咳，那個……妮妮啊。”伊萬鄭重道，似乎準備說什么。

“怎么啦？萬萬。”冬妮婭清澈無辜的眼睛注視著伊萬。

伊萬想起先前冬妮婭被短信詐騙的事，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高一下冬妮婭的自我防范意識。

“妮妮其實對穿越是有懷疑的，那妮妮為什么會相信別人自稱勃列日涅夫呢？”伊萬提問。

“嗯……”冬妮婭托腮認真思考，沉吟片刻。

“雖然我也沒法確定是真是假。但萬一勃列日涅夫先生真的穿越了，然后又因為我沒有轉錢導致他回不去蘇聯，那樣我會很后悔的。”冬妮婭一副認真臉，嘟起了小嘴。

嗯，這么看來冬妮婭其實是有戒心的，只是她的行為被她的善意主導了。

于是伊萬掏出了他的諾基亞滑蓋智能手機，向冬妮婭展示了手機上的一款應用。

“妮妮，這是我朋友文西開發的一款反詐app。”伊萬解釋道。

“哇，好厲害。”冬妮婭贊嘆道。

“我把這個app的下載鏈接發給你。”伊萬游刃有余地運用著這個時代的專有名詞。

“這個應用是什么啊？袁……神？”冬妮婭看著伊萬的屏幕出了神，很好奇的樣子。

“啊，哈哈……這個是三國背景的弓箭消消樂游戲，主公叫袁紹，所以叫袁神。”伊萬尷尬地回應。

“哦哦。”冬妮婭表示知道了。

其實這《袁神》并不是伊萬主動下載的。

從蘇聯時代醒來的伊萬對智能手機一無所知，昨天伊萬琢磨鼓搗智能手機的時候，點開一個網頁，就莫名奇妙地就自動下載安裝了一頓應用。

“對了，妮妮對葉山揚一律師有什么印象嗎？”伊萬對冬妮婭問道。

據鈴木管家所言，鈴木夫人和鈴木家長女對冬妮婭敵意最大。

所以這二者也正是伊萬的重點防備對象。

而鈴木夫人的律師正是自己在克格勃的老師，葉山揚一。

看來這次師徒二人在鈴木家的明爭暗斗中，站到了對立面。

“葉山先生啊，他人挺好的啊，嗯……就是感覺有些高冷。”冬妮婭支支吾吾道。

伊萬這么一聽，立馬明白了。

以冬妮婭善良的性格，不論伊萬讓她評價誰，她都會說‘他人挺好的’。

所以冬妮婭剛才那句話的后半段才是重點。

后半段話表明，葉山揚一繼承了他雇主鈴木夫人對冬妮婭的態度。

十年時間，伊萬不知道葉揚卡同志發生了多大的變化，他或許早已不是那個理想堅定的前輩了，開始背棄信念，變得唯利是從。

甚至或許他會遵從雇主的命令，對冬妮婭痛下殺手，再用他在克格勃那些年掌握的本領，消除一切證據和痕跡……

看來自己與葉揚卡前輩之間，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