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幕降臨,萬家燈火照亮了這座繁華的城市,小東屋的廚房里也亮起了一盞溫暖的燈光。憐語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圍裙,站在爐火旁,手法熟練地翻炒著鍋里的菜肴。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仿佛在呵護著一個珍貴的夢想。
臭蛋到了小東屋后,看到案板上已經烙餅已經烙好了。這是烙的蔥花餅,難怪香味在奶奶的屋子里都能聞著。臭蛋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木凳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憐語的手。在他的眼中,憐語的手仿佛擁有神秘的力量,能夠施展令人驚嘆的魔法。每當她將食材投入鍋中,那些原本普通的蔬菜和面粉,在她的手中仿佛經歷了奇妙的轉變,變成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臭蛋默默的心里記著媽媽是怎么做飯的。
憐語的手在鍋中輕盈地舞動,宛如一位熟練的舞者。她用鏟子翻來覆去地翻炒,每一次動作都充滿優雅和自信。她的手法熟練而輕盈,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關于美食的神秘故事。食材在她的手中跳躍,釋放出它們蘊含的香氣和味道。
不一會兒,廚房中彌漫起了一股股令人陶醉的香氣。那香氣仿佛是一首美妙的樂章,輕輕地拂過臭蛋的鼻翼,觸動他的每一個感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香氣直達心底,讓他的心情變得愉悅。
憐語的手法不僅限于炒菜,還包括烙餅、蒸饅頭。她用面粉和水就能創造出美味的面食,這是一個令人佩服本領。臭蛋看著憐語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憐語轉過頭,看到臭蛋那專注的眼神,微笑著說:“臭蛋,餓了嗎?”臭蛋瞪大了眼睛,激動地點了點頭。臭蛋也非常認真看著憐語做飯。
幾天過后,奶奶刨地也刨完了,為了明年的春耕做準備。
而院子里的棒子經過幾天努力漸漸的也快剝完了。每當晚上收拾的時候,奶奶就會在一堆棒子皮的中間,挑來撿去,把挑出來的棒子皮放到窗臺上。她總是挑挑揀揀,看到白凈的就留下,有些發霉的就扔了,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
臭蛋大多數晚上都會和奶奶在一塊睡覺。現在奶奶的屋子里地上的簸籮里的棒子穗也快剝完了,還有簸箕旁邊的毯子上放著曬好已經開出花的棉花桃子。露出里面雪白的棉花。小男孩晚上經常幫著奶奶剝棒子粒,看著奶奶用手一撮就能將棒子粒從棒子上搓下來,可臭蛋只能用改錐順著棒子粒根部推下去。
棉花桃子在臭蛋的小手靈巧地撥動著棉花桃子,每當摘下一朵棉花,總是放到鼻子前問一下,臭蛋喜歡棉花里的暖暖的氣息。
每天晚上,當夜幕降臨,臭蛋和奶奶坐在一起,享受著寧靜的夜晚。奶奶會一邊整理著棒子皮,一邊講述著過去的故事。臭蛋會聚精會神地聽著,眼中閃爍著好奇和驚嘆。這不今天講奶奶她小時候的事情了。
奶奶看著臭蛋溺愛講著,在她的小時候經常跟著她的哥哥在一塊,因為以前重男輕女,她哥哥能去私塾讀書,她卻不能,她總是羨慕有文化的人,每次哥哥放學回來總是能聽到哥哥在讀書。跟著哥哥一起讀,時間長了漸漸的也學了很多,說著說著就背起了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真佩服奶奶快七十歲的人了,還能背三字經,看到個別的漢字都能認識。不像媽媽,上了三年的小學,現在卻不認識字。在奶奶十歲的時候遇到了癩年景。家里已經沒有糧食,就開始吃樹皮,吃草根,后來連樹皮草根都沒有了。為了活著就跟著她的爸爸去了南邊二百里的煤礦干活。二百里的路啊,對于十歲的孩子,這得多遠的距離啊,簡直是到了天涯海角。總覺的走不到頭,但為了生活只能跟著父親走,累了就找個地方歇息,去的時候正是大冬天,在路上走著,渾身冒汗。渴了就找到最近的河邊喝口水。去的時候還刮著北風,夜晚的時候沒有錢住旅店,走到了一個村落,現在就跟縣城挺近的地方,奶奶也記不清叫什么名了,在這個村里遇到了一個好心人,讓他們父女兩個在過廳過了一夜。二百里的路啊,硬生生的走了兩天才到。
當時煤礦還是被壞人控制著,雖然給飯吃,但是在那里干活經常挨打。不過好在有吃的,現在這個年代能活著就是本事了。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下煤窯父親說在下面跟個老鼠一樣,鉆來鉆去,直不起腰,圪蹴著往前走,還要挖煤,那天沒有挖到規定的量,就會被那里的壞人拿著鞭子欺負,奶奶年齡小,就去煤山上撿煤核,父親晚上回來的時候總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知道是磕碰的還是被抽的,根本分不清。第二天還要接著去干活。在她那個年代過得都挺不容易的,也養成了珍惜每一粒糧食。吃完飯的時候看到臭蛋碗里有沒有吃完的米粒,會拿起來吃掉,經常教育臭蛋要把碗里的每一粒糧食吃完。
臭蛋聽著奶奶的故事,心中充滿了敬佩和感動。他明白了奶奶的堅韌和毅力,但不是很明白了生活的艱辛和不易。他雖然不算明白了每一粒糧食的珍貴,但吃飯的時候會把碗里吃的干干凈凈的。
每當夜深人靜,小男孩會和奶奶一起躺在床上。奶奶會輕輕地拍打著臭蛋的背,哼唱著溫柔的歌謠。臭蛋會緊緊地抱著奶奶。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臭蛋的心中充滿了幸福。有時候奶奶會講故事,經常奶奶講著講著,臭蛋就睡著了。
已經過了立冬,快到小雪了,天氣也一天一天的變冷了,人們各自都添加衣物。最先把棒子剝完的,后面又把棉花摘完。白天奶奶已經把棒子皮分類,細小的分一堆,大一些的分一堆。
今天奶奶的屋子里把長條凳子搬了出來。這是從大西屋搬過來的。還有幾節廢舊的2號電池磚塊上纏著白線,這些白線大都是從肥料袋子拆下的白線,在白線的一端纏著小磚塊,木頭棍之類的東西,均等分開纏繞到石頭上,整齊地擺放在凳子上。
臭蛋醒來的時候,常常看到奶奶已經在忙碌了。她坐在小凳子上,用大的棒子皮蘸著水包裹住細小的棒子皮,包裹成大人拇指一般粗細,一頭收邊,一頭留尾。橫著放到長凳子上,壓住凳子上的白線,白線在她的手中來回調換,兩邊使勁抻緊,然后再拿著大的棒子皮包裹著細小的棒子皮,一頭裹住放在凳子上的棒子皮的尾巴,再將繩子調個,再次手拉著繩子的兩端用力抻緊,使棒子皮卷更加瓷實緊固。臭蛋走過去,坐在奶奶的身邊,看著她熟練的手法,心中充滿了敬佩,有時候幫著奶奶抻繩子。
經過幾天的勞作,現在奶奶的雙手好幾個指頭上纏滿了醫用白膠布,可這雙手在棒子皮間舞動,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她每一次包裹都那么精確,每一次調整都那么巧妙。
“奶奶,你真厲害。”小男孩忍不住贊嘆道。
奶奶笑著轉過頭,眼中充滿了慈愛。“臭蛋,到時候把草苫子給你鋪上,就不會聽到抗下的稻草響聲了。而且還軟乎。”
臭蛋點了點頭,他看著奶奶的雙手,那是一雙布滿了歲月痕跡的手,指關節粗大,皮膚松弛,手指上布滿了裂紋,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那是昨天夜里新粘的醫用膠布。每個膠布的下面隱藏著一道口子,甚至是兩道。天氣逐漸變冷,這雙勞作的手凍成這樣的。那每一道口子應該有多疼啊。即使這樣也沒有停止手中的工作。有時候,奶奶晚上會讓小男孩幫著她把手上的膠布粘上,奶奶的手雖然被裂的所困擾,但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在寒冷的冬日,總是看到奶奶坐在灶邊,手里拿著一把棒子皮,開始編織起來。她的手法熟練,棒子皮在她的手指間跳躍,不一會兒,一個長長的辮子就出現在她的手中。那個辮子跟小女孩的麻花辮一樣,但比頭發要硬一些,顯得有些粗糙。
奶奶編著辮子,眼神專注,仿佛在編織著一段段美好的回憶。她的手指在辮子上輕輕劃過,仿佛在撫摸著那些逝去的時光。她的辮子越編越長,就像是對過去的記憶一樣,無窮無盡。
當辮子編得足夠長時,奶奶開始用針錐在辮子中間插眼,然后拿起大粗針,用粗線一圈一圈地密密縫合。她的手法熟練,針線在她的手指間飛舞,就像是在講述著一個又一個溫暖的故事。
辮子漸漸變大,直到有臉盆那么大,奶奶才停下了手。她看著自己手中的作品,眼神中滿是滿足和自豪。然后,她拿起辮子的尾端,開始編織起來。那個尾端小小的,就像妹妹頭發編辮子的發梢一樣。
三個兩米長、一米寬的草苫子已經編織完成了。它們卷曲著躺在地上,宛如大個的果蛋卷。地上還散放著五個圓圓的草墊子。雖然已經過了冬至,進入了數九寒天,但今天的天氣卻異常溫暖。陽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帶來了絲絲暖意,往日的刺骨寒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奶奶看著完成的草苫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讓憐語幫忙將草苫子運到房頂上,靠墻整齊地擺放著。這樣既能讓它們充分通風,又能讓陽光照射到每個角落,讓草苫子盡快干燥。奶奶預計,到了臘月,這些草苫子就應該完全干燥,可以鋪在炕上了。
三個草苫子正好足夠鋪滿一個炕。鋪上它們,炕上就會暖和起來,全家人冬天睡在上面,一定舒適無比。
媽媽小心翼翼地將草苫子和草墊子搬到房頂上,她看著草苫子,眼中充滿了期待。她期待著草苫子能給家里帶來溫暖,期待著家里人的生活能因此變得更好。
臭蛋看著在房頂上靠墻的的草苫子,心中充滿了對奶奶的崇拜。他看著奶奶,奶奶的臉上也洋溢著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