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華生醫(yī)生，真是太謝謝您了……要是要是沒有您，我該怎么辦啊！”

一個穿著帆布衣服的中年人神情激動地說道。

他的衣服剪裁簡單，但用料比較厚實，略微破舊，卻打理地非常整潔，顯然非常愛惜。

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內心高漲的情緒讓他滿臉漲得通紅，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喜悅中。

他向前似乎想要用更加直接的肢體動作表達內心的喜悅，但看了眼最為裝修精致的辦公室，又拘謹?shù)赝肆讼氯ァ?

“不用過分感謝于我，查爾斯先生，我也在治療的過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聽著中年人激動的話語，奧菲微笑著擺了擺手，而在他的手中，晶瑩容器中存放的緋紅液體似乎又多了一絲。

進入王都第二個月，他已經(jīng)逐漸融入這個社會生態(tài)圈，并找到了一個頗為合適的中層生態(tài)位。

或許是某種執(zhí)念，他找到了貝克街221b號，并開設一家診所和偵探事務所，專門處理各種疑難雜癥或者匪夷所思的案件。

并且這些業(yè)務不會收取任何費用，甚至如果病癥和案件足夠稀奇古怪，他反倒會給對方一些金錢。

通過報紙和其他渠道的宣傳，約翰·華生這個身份開始慢慢在王都小有名氣。

那些患有藥石無醫(yī)的權貴富豪開始試探性尋求他的幫助。

而在他真正治療了好幾個患有怪病痼疾的上流人士后，他這個怪醫(yī)的名號漸漸在各種圈子內流傳。

但他最主要的患者還是那些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的勞動人民，或許也只有他們會毫不在意奧菲設立古怪規(guī)矩吧。

長期體力勞動催生了讓他們備受煎熬的關節(jié)炎和頸椎病、長期處于灰塵和粉末環(huán)境誘發(fā)的塵肺病、饑餓引起的腸胃疾病……

這些疾病讓他們生不如死，但卻無可奈何，去一趟醫(yī)院就能榨干他們本就干癟的錢包，因為生病而家破人亡也并不罕見。

而一個能夠提供免費治療的診所，對于他們彌足珍貴，就算有問題，他們也會前仆后繼地起來。

他眼前的查爾斯先生就是一個典型案例，他是一名失業(yè)工人，原本工作的工廠因為意外倒閉了。

目前依靠幫助報社收集各種小道消息為生，因為長期高強度勞動和接觸工業(yè)廢氣，患上了肌肉勞損和上呼吸道感染。

雖然都是這個時代非常棘手的病癥，但對于奧菲來說，這不過是幾瓶魔藥或者一個儀式的事情。

而這一切自然不會是無償?shù)模谶@個過程中，他自會抽取自己必要的治療費用，比如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壽命和生命力。

簡直就像是各種故事常見橋段中，向魔鬼或者邪神獻祭，然后治愈自己身上藥石無醫(yī)的絕癥那樣。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不算錯就是了，畢竟他好歹也是能夠成為地獄公爵的人。

換而言之，尋求奧菲的治療，相當于用自己的壽命換取一副健康的體魄，用游戲中的話術來說，就是用血條上限驅逐永久debuff。

而好笑的是，在殘酷的剝削下生存的底層人民往往活不到壽終正寢的時刻。

在高強度勞動和惡劣的工作環(huán)境等多種折磨下，他們的平均壽命大約只有26歲。

因此，奧菲的行為反而變相大幅度延長了他們的壽命，這頗有幾分黑色幽默的意味。

而收取來的壽命和生命力，他基本上都喂給了自己體內那個一個月都清醒不了幾次的司命。

畢竟能夠獻祭給祂作為食物的東西，除了血肉精粹，壽命已經(jīng)算是最容易獲取的了。

除此之外，這也是他在刻意扮演福爾摩斯和華生兩個形象，因為扮演或者說模仿在神秘學中是具有力量的，即是所謂[模仿說]。

人根據(jù)自己的樣子來造神，假如牛、馬和獅子有手，并且能夠像人一樣用手作畫和雕像的話，它們就會按照自己的模樣，馬會畫出和塑造馬形的神像，獅子會畫出獅子形的神像了。

如果我們分析魔法和巫術賴以建立的思想原則，便會發(fā)現(xiàn)它們可以歸結為兩個方面：

第一是“同類相生”或果必同因；第二是“物體一經(jīng)互相接觸，在中斷實體接觸后還會繼續(xù)遠距離的互相作用”。

前者可稱之為[相似律]，后者可稱作[接觸律]或[觸染律]。

巫術根據(jù)第一個原則即“相似律”引申出，他能夠僅僅通過模仿就實現(xiàn)任何他想做的事；

從第二個原則出發(fā)，他斷定，他能通過一個物體來對一個人施加影響，只要該物體曾被那個人接觸過，不論該物體是否為該人身體之一部分。

基于相似律的法術叫做[順勢巫術]或[模擬巫術]。基于接觸律或觸染律的法術叫做[接觸巫術]。

例如，頭發(fā)、指甲、眼睫毛、眉毛、腋毛等，雖然離開了人體，依然和人體有密切的關系，如果施術在其上，就能影響于人體，這就是這兩個原則的體現(xiàn)。

而僧侶或者神官遵循各種古怪的戒律清規(guī)也是為了貼合自己信仰的神明，最后與神同在。

如果奧菲扮演的福爾摩斯或者約翰·華生對世界產生足夠深刻的變化或者讓許多人“認知”。

那么，在他取回最初的[存在]以后，這兩個身份就會變成奧菲的[面相]，成為其[大功業(yè)的一環(huán)]。

[大功業(yè)]既是大功德，亦是大業(yè)障，是[飛升]或者說晉升使徒的基礎條件，而完整的大功業(yè)能讓人升得更高，即成就從神。

若是[毀滅]就要讓一個地區(qū)國破家亡、伏尸百萬；若是[智慧]就要破解一個世紀難題，讓文明的火光熊熊燃燒。

但若究其根本，就是令世界產生足夠的改變，無論是向著伊甸樂園，還是向無間地獄。

對原來的決裂，珍惜蛻變的過程，擁抱希望，這就是[蛻生]命軌的準則，也是他要對這個國家將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