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茅元帥,無比狼狽的跑了出去。
而那許海,還是一副癲狂的樣兒。
人還是認識的那個人,但從表情到狀態(tài),都透著十足的詭異。
他將臉孔扭轉(zhuǎn)程夸張的角度,目光看向了我。
在那么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住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下一刻,許海的表情變得極其夸張,嗷一嗓子,直接向我撲了過來。
“殺!殺了你這負心人!”
居然是一個女聲,從許海的嘴里傳了出來。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勝在眼疾手快,當即一把箍住了他的胳膊,直接連拖帶拽的,將其拉出這間病房。
此時的病房門外,沈歸已經(jīng)被五魁和張真人護在了身后。
五魁皺著眉頭,盯著看了好幾秒鐘后,開口說道:“看著情況,這是被附身了……”
把許海拽出來之后,身后的病房溫度似乎又恢復(fù)了正常。
怎么形容呢,總之溫度變化非常明顯。
是那種一瞬間就恢復(fù)了本來的溫度,而不是一點點下降的。
然而,病房的溫度倒是立刻正常了,隨之而來的是走廊里的溫度陡然下降。
“什么來頭?道行可不低……”
五魁表情變得更加非常認真,已經(jīng)拿出了一張黃符。
掐起指決對準了許海和我,隨時準備出手。
而張真人則更快展開了行動。
他取了些朱砂,直接在手心畫了一個符。
隨即大聲喝道:“區(qū)區(qū)女人魂魄,還不趕緊從活人身上下來!敢造次,別怪道爺不客氣。”
“不,好不容易才回來,我才不走……我要去找……!”
附在許海身上的東西,再次穿出凄厲尖銳的女人聲音,說道:“周元清,你個負心漢,我要殺了你!”
這個時候,許海的狀態(tài)可就更糟糕了。
只見他眼皮向上翻,整個眼眶都被眼白占據(jù)了,就如同紙扎人沒點眼睛時的樣子。
渾身抖的跟篩糠似的,一個抓不住,居然讓他給掙脫了。
我趕緊縮回了手,向后退了幾步。
站在倆牛鼻子旁邊,才稍稍安心一些。
張真人怒喝一聲:“姑娘,你認錯人了,他可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周元清。”
說話的功夫,他出手了。
畫在掌心的符箓,對著許海的身軀直接隔空拍出。
隱約間,我居然看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從許海的身體里向后倒飛出去。
“我去,那是,那是……”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著那微微發(fā)紅的殘影,舌頭控制不住的直打結(jié),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
確切的說,這應(yīng)該不是我第一次見詭。
鬼市里,來香江的路上,還有在陰陽路上的那蛇眼怪人,應(yīng)該也能歸結(jié)在詭一類。
但是卻沒有見過這樣的。
我其實并不能看到她的臉,只能模糊的看到輪廓,顏色。
以及那道影子的一角紅裙,像是開衩旗袍的一角。
“小子,你果然天資過人啊,走陰之后,更像我輩中人。”
張真人一邊開口,一邊遞給了我熟悉的瓷瓶。
拿在手中一看,正是牛眼淚。
“想看就看吧,趕緊抹上。”牛鼻子悻悻的說道:“雖說用犀角香可能會方便一點,但那玩意金貴,也不好搞,這牛眼淚咱多的是,就當不要錢。”
我也沒客氣,強烈的好奇心之下,直接將牛眼淚糊在了眼皮上。
緊接著,一個穿著紅色高開叉旗袍的女詭就出現(xiàn)在面前。
她面色蒼白如紙,一頭燙成波浪的長發(fā)。
原本好看的杏花眼,沒有眼仁,全是眼白。
這雙眼睛,和我剛剛在許海臉上看到的一樣。
我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緊緊的盯著她看。
面對這么個玩意,我實在是又害怕又好奇,生怕一眨眼,又消失不見了。
看了看這裝束造型,有些不對勁。
實在不像現(xiàn)代人呀。
我聽說李先生的這家私立醫(yī)院,建立時間不到30年。
那就肯定不會是這家醫(yī)院里死掉的人,離體的魂魄。
那么,她是從哪兒來的呢?
“讓我看看。”
沈三少爺繞到五魁身前,從我手里拿過牛眼淚,同樣也抹在了眼皮上。
很快的,三哥也能看見這女人了。
只不過跟我好奇緊張的狀態(tài)不同,他一如既往很淡定。
沈歸語氣平緩,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我們并無惡意。請問你是哪里人,為什么要附在我兄弟的身上。”
“咯咯咯咯!”
女人居然笑了,發(fā)出的聲音讓人極不舒服,說是毛骨悚然也不為過。
笑了許久之后,女人微微揚起了臉,用那雙只有眼白的眼睛盯著眾人。
“不就是你們,將我叫來的嗎?”
這下好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前過陰,把這位姐額外召來了。
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被什么人拘魂,困在了同樣的地方。
然后又在我那莫名其妙的“好運”的干預(yù)下,得以解脫,逃出了陰陽路的那個地方。
好巧不巧,回這邊的時候,落許海兄弟身上了。
沈歸略帶歉意的說道:“此前只是幫兄弟們召魂,可沒召姑娘過來。姑娘先前是被困住了嗎?”
“嘻嘻嘻嘻嘻嘻,我已經(jīng)被困了很久,很久了,直到有一把火燒了過來……”
“那把火好呀,把我的牢籠燒兩個一干二凈……”
沈歸微微點了點頭,繼而轉(zhuǎn)頭。
對著牛鼻子說道:“直接勸退吧。若勸不回去,真人你看著辦。醫(yī)院已清場了,動靜再大,料他李老先生也不會在意的。”
說完,他直接退到了兩位道士身后。
五魁也向后退了幾步。
隨后也對著張真人說道:“冤魂的事交給你了。沈少爺是金主,我負責保護他。”
牛鼻子把嘴一撇,不再理會五魁。
邁著方步,一步一步的靠近旗袍女人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