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又叫“黃皮子”,是保家仙中的黃仙。
雖然北塘鎮的人供奉黃仙的少,但是也沒有人敢招惹這東西。
黃大仙在保家仙中是最記仇的存在,有仇必報,甚至還有“換命”之說。
我在看到那只黃鼠狼尸體的時候,冷汗便順著全身的毛孔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聽我爺爺說過,這黃皮子還能將死人的靈魂轉移到活人身上,行走在陰陽之間,無論是人是鬼都不敢輕易招惹它。
這是誰這么恨我,竟然將黃皮子掛在我家門口。
我走過去,那只黃皮子的眼睛被吊的充著血,正惡狠狠的瞪著我,鮮血順著它的尸體一滴一滴的落在它身下的門檻上。
我從院子里搬來一把椅子,踩在上面,將掛在黃皮子脖子上的繩套解開,剛想把它的尸體解下來,只感到一陣搖晃,椅子直接翻動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似乎看到黃鼠狼動了下,本想仔細去看,繩套卻是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雙腳懸在半空,繩套緊緊的勒住我,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乎都要被活活勒斷了,喉間的繩套越掙扎便越收緊,我在半空中胡亂的蹬了幾下,根本無濟于事。
情急中我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砍柴刀!
我急忙抽出砍柴刀,對著頭頂亂劈亂砍了幾下,繩子應聲而斷。
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骨頭像是要散了架,繩套還死死的纏在我的脖子上,我伸出手將它掰了下來,丟到一邊。
椅子歪歪扭扭的倒在一邊,一條腿已經斷了。
我走過去,看到椅子的那條斷腿上,遍布著細細密密的牙印。那些牙印很小,也很深,這分明就是黃皮子的牙印。
我恨意騰的一下便冒了起來,看著我手中的黃皮子尸體,恨恨的說:“我好心將你救下,你卻恩將仇報想要我給你陪葬?!?
畜生就是畜生,不知好歹,既然這樣,也別怪我無情了。
我從院子里拽出一個火盆,在里面點了火折子,待火勢大了些,便直接將黃皮子的尸體丟進了火盆。
我這樣做,一來也是恨這黃皮子想害我。二來也是因為曾聽我爺爺說過,這黃大仙是保家仙中最記仇的,因此遇到黃皮子,要么敬而遠之不要招惹,要么就永絕后患,免得日后受其報復.
火舌瞬間淹沒了黃皮子的尸體,在燒到它的那一瞬間,整盆火焰都變成了陰森的綠色。
與此同時,那原本已經死掉的黃鼠狼,竟然在火盆中復活了,它瘋狂的扭動著身軀,像是想要避開火焰,可是整個火盆里都是熊熊烈火,它根本無處可逃。
黃皮子在火中拼命掙扎著,一邊掙扎著一邊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它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從火中跳出來將我吃掉一般。
隨著火焰的越燒越大,很快那黃皮子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了,慘叫聲也漸漸消失了,它的軀體慢慢的被火燒成了一具焦炭。
我用探桿輕輕的碰了碰剩下的殘渣,迅速的散成了灰燼,我才舒了一口氣。
將那黃皮子的骨灰揚在門口,我撿起火盆走進了院子。
家中已經不安全了,黃皮子的血污染了門檻,那兩只千年王八殼子現在只怕是作用也不大了。
我走到偏房的小倉庫內,那里面有四叔之前用過的朱砂和黑狗血。
趕尸人常年和死人打交道,這種東西是少不了的。
只不過這些只是普通的朱砂,但也比沒有強。
我搬來一個大桶,將朱砂和黑狗血混合在了一起,鮮紅和暗紅交雜在一起,艷麗的像極了大傻家墻上的那個血字。
我不愿再多看,迅速的將其混合好后拎了出來。
我用朱砂和黑狗血的混合物將房間里和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都仔仔細細的灑了個遍。
黑狗血和朱砂都是驅邪之物,至陽至正,一般的邪物都不敢近前。但是對付梁圓圓和那小女孩那樣的厲鬼,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但是我眼下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將家里徹徹底底的“清理”了一遍之后,我又準備了滿滿一大盆的草木灰,灑在了院子門口。
這草木灰雖然不能驅邪,但是卻可以讓小鬼顯露出行蹤,有些鬼魂不能用肉眼看到,但是鋪上草木灰后,假如有鬼經過,就會在上面留下痕跡。
做完這一切后,我才稍稍安下了心??粗T口白白的草木灰,看來今天晚上我終于可以安心的睡一個好覺了。
可是下一秒,我臉上的表情便瞬間凝固了。
在我剛剛鋪過草木灰的地方,赫然出現了兩個小腳?。?
那腳印很小,五指分明,而且正朝著我的方向,看來是有個小孩子闖入了我家院中。
想到這里,一股寒意從我心底涌起,那窒息的感覺仿佛又再次襲來,恐懼像一條毒蛇死死地纏住了我。
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來找我,但是我知道假如我不做點什么的話,今天晚上我恐怕兇多吉少,畢竟不是每次都會有好的運氣的。
我看著那雙腳印發了一會呆,突然,小女孩現身出來想要朝我撲來,我縱身一閃躲開,我家里已經沒有剩下什么東西可以對付她,思忖良久后,我拿著砍柴刀出了門。
事到如今,老梁頭成了惡靈,我也只能去找梁村長,也許他能幫到我。
惡鬼怕生人陽氣,那小孩連黑狗血和千年王八殼子都不怕,我一個人的陽氣自然是無法震住她。
但是假如梁村長愿意讓村民都聚集在我家院子的話,這么多生人的陽氣,說不定可以將那小女孩的鬼魂嚇走。
打定主意,我朝著梁村長家的方向走去。
我每走一步,在我身后便會憑空出現一雙小小的灰白色的腳印,我不敢回頭,我知道那女孩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她的腳上沾了草木灰,才會留下痕跡,但是我卻看不到她,只能看到一雙雙憑空出現的腳印。
我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腿說不出的軟,后悔當初嘲笑我爺爺搞這一套是封建迷信,沒有從我爺爺那里多學點本事,一邊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