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宏也是這么想的，因此，他就更加對徐牧不爽了，他之前才讓麗質告誡徐牧，讓他老實點，但這憨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剛吃了虧，立刻就從這里開始了報復。

“等等，那憨子不是不知道麗質的身份嗎？”

李世宏有些驚訝的說道，難道女兒已經告訴他了？

那這個憨子就有些其心可誅了！

“是還不知道，他之前說胡話，丫頭氣著呢！”

長孫皇后的語氣堪稱寵溺，將李麗質當時的話學著說了一遍，聽得李世宏直瞪眼珠子：“這個憨子，好大的膽子，什么美事他都敢想！”

好家伙，打自己一個閨女的主意還不夠，還想要第二個？

想都不要想！

不過，氣完了，還是得面對現實，李世宏嘆了口氣說道：“那這件事該怎么辦？”

“朕也估計這可能是真的，雖然不知道那個憨子是怎么知道這種事的，但，毫無疑問，先不說他的事，朕是不會把麗質嫁給沖兒了?！?

“只是...”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知道李世宏在顧忌著什么，說道：“大哥那邊，他要是有什么意見，就叫臣妾去說，反正我們都是為了女兒好。”

李世宏搖了搖頭：“還是朕去說吧！”

“只是在這之前，這件事還是要調查一下，秘密的調查，朕會安排人的！”

之所以要秘密的調查，畢竟大虞是身份制的社會，世家大族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哪怕李世宏是皇帝，許多時候也不得不顧忌這些人的意見。

他倒是想著去削弱他們，但現在科舉才剛剛開辦，想削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

而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世家大族們大多是有很深的根基，從幾個朝代之前，就已經在各地立足，囤積了很強大的力量。

這些世家大族們各個眼高于頂，李世宏想和這些世家大族攀親戚，人家都不樂意呢，都是各自互相通婚，而內部通婚更是層出不窮。

李世宏大量調查這方面的問題，搞不好就被這些世家大族們看做是對他們動刀子，要是鬧出亂子來就不好了。

“徐憨子這個混賬，還真是會給朕出難題?。　?

李世宏咬著牙罵道。

“二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徐牧這孩子，何嘗不是給了二哥你一個好的借口呢？”

長孫皇后笑道。

“嗯？”

李世宏眼前一亮：“怎么說？”

“二哥一直苦于這些世家大族的掣肘，想著對付他們，不管是科舉，還是不計出身，唯才是舉，這都是二哥削弱他們的手段！”

“然而，就現在來看，其實收效甚微?！?

長孫皇后說著，李世宏也緩緩的點著頭。

他畢竟是皇帝了，又十分注重自己的歷史評價，人家這些世家大族只是不和皇室通婚罷了，又不是不當官，不給他干活，他又不能因為想削弱人家就不用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更談不上來什么硬的，別人又沒犯罪，他哪怕是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啊，硬的不行，那就只能軟的了。

然而便就是科舉，還有唯才是舉，天下那些窮苦的讀書人，還真沒有能玩得過這些大家族的，哪怕現在的科舉有一定的舞弊和走后門，但就算是不舞弊，也沒有考得過的。

這就是問題了。

“但現在這個近親結婚就是個機會，二哥不是一直想讓大虞改變現在地廣人稀的局面嗎？那繼續這樣近親結婚，這是很不利于繁衍人口的，此其一?！?

“其二，李氏（趙郡），崔氏，韋氏，盧氏，鄭氏，王氏...這些大家族往往要么內部通婚，要么互相之間通婚，即便是二哥想把女兒嫁過去，或者想讓兒子娶他們家族的女人，都很困難。”

“但有了這個近親結婚的借口，便可以借此打擊他們，而且誰也不能說個什么不字?！?

“最后，起碼這個說法，更能讓大哥接受一些?！?

長孫皇后說著，李世宏也不得不承認，徐憨子這次搞出來這個事情雖然是個麻煩事，但是若能利用起來，反倒是一把好刀！

“聽觀音婢你這么一說，朕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李世宏咬著牙，憋屈極了：“合著這憨子為了報復沖兒搞出的事，朕還得感謝他不成！”

長孫皇后掩面嬌笑：“感謝他就不必了，丫頭故意藏著不告訴我們是他干的，估計也是知道這事情鬧大了，徐牧可能會成為一部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二哥要是心狠點，把徐牧的名字提出來，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孩子就要大禍臨頭了?！?

李世宏哼了一聲：“朕還沒有小心眼到這個程度！護他個區區憨子，還是護得住的！”

“不過，麗質和沖兒的婚事吹了，朕可沒說同意他和麗質，他得先把之前和朕說的那些話，都落到實處才行?！?

長孫皇后知道這是氣話，也只是笑了笑。

李世宏則是立刻叫人過來，讓他們去查，而自己則是在思考著，該怎么利用徐牧遞來的這一把刀。

...

翌日。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皇帝出手，那自然是不一樣，一天時間，就查了上千家，而得到的結果并不出乎所料。

徐牧那個憨子是對的，但凡是近親結婚的，要么從娘胎里就有問題，要么是生出來才有問題，許多經常內部通婚的，那是生個四五胎，才能成活一個，簡直觸目驚心！

于是，李世宏立刻召集了朝中的大臣們過來，到太極宮來，一來，李世宏就將自己查到的結果，告訴了當朝的大臣們。

而聽了這個爆炸的消息，當朝的大臣們立刻就分成了兩派。

李世宏身為皇帝，他自身有一套班底。

隴西李氏以及一干隴西的家族，比如長孫家便是隴西貴族的代表，再加上一些后續投靠過來的士族，比如尚書左樸射房玄齡便是山東士族的代表，以及一些江南大族，比如現刑部尚書蕭禹，還有一干功臣集團，比如尉遲恭等人了。

這些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李世宏的意思，一個個都哀嘆起來。

“陛下竟然親自去調查這些事情，陛下實在是愛民啊?！?

“沒想到，近親結婚竟然會有此等的危害，連我們都不能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