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在到處找你,你有什么打算嗎?”閑坐著沒事,路長風又嘮了起來。
林月清微愣,隨即開口道,“倒也沒什么打算,這群蒼蠅煩的很,先躲一陣再說,等時機合適,我就離開蘇州回湘南了。”
“確實是要躲躲,錦衣衛(wèi)現(xiàn)在滿城找你,萬一被他們抓到就不好了,”
“抓我?”林月清不屑地嗤笑一聲,“就憑他們也能抓住我?除非他們指揮使親自來到是還有可能。”
“既然你不怕他們,為什么還躲著?”
林月清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一群蒼蠅圍著你轉,你不躲著難道還要湊上去?”
“那倒也是。”
路長風認同地點點頭,隨即道,“是因為那個三皇子吧?”
林月清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還挺多。”
“我也是偷聽到的嘛。”路長風撓了撓臉皮。
“你如今身為晉王妃,他還打你主意?”路長風隨即又道。
林月清想說什么,隨即又停住了。
“如果是什么秘密你不想說就算了。”路長風說道。
林月清微微嘆息,“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只是晉王名義的王妃,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連拜堂都不曾有,這件事恐怕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這件事路長風之前也聽到過,隨即道,“這是什么政治聯(lián)姻嗎?”
“算是,也不算是。”
“你怎么還打起啞謎了,我文化程度不高,能不能直白點?”
林月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事實本來就是如此,晉王被朝廷意圖削藩急需一位強大的盟友,當時三皇子也正好上門求親,而我卻不想嫁給他,于是我湘南林家便與晉王聯(lián)姻,我也順應嫁給了晉王。”
“事實上,我當初與晉王約法三章,不拜堂,不成親,不做真,晉王是個君子,他履行了約定,沒有把我接去晉地,而是選了蘇州建了一座晉王府,讓我在這里當個他名義上的王妃。”
“那他人倒是蠻不錯的。”
“嗯,我與他都是各取所需,只是晉王一死,事情便敗露了,三皇子再次像個蒼蠅一樣圍了上來。”
路長風開口道,“那你怎么辦?”
“倒也沒什么,三皇子也只能耍這些沒用的小手段,等我回了湘南,他也就沒有辦法了,畢竟我現(xiàn)在名義上還是晉王妃,他也不敢對我怎么樣,皇帝還在上面看著,除非他真的不想爭皇位了。”林月清無所謂地伸了伸懶腰,隨即再次無聊地托起香腮。
“想來也是,連錦衣衛(wèi)都拿你沒辦法,這種實力真讓我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我的武功都是師尊磨煉練出來的,從六歲起,我和師妹們都是在冰天雪地里,頂著嚴寒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雪地中淬煉內功,但凡師尊的要求沒有完成,我們都要在雪地中過夜,直到完成每日練功要求。”
“你有想象過那種不吃不喝,活活在雪地里凍了一天一夜的感覺嗎?每一寸皮膚,每一分血肉都被凍得沒有任何知覺,感覺身體都已經(jīng)不再是你自己的。”
林月清說的很隨意,但路長風聽著卻感覺換成自己估計得凍死不知道多少回。
“你們師尊是有什么虐待癖嗎?”
他都感覺林月清能活下來真是不可思議。
林月清美眸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把我?guī)熥鹣胂蟪墒裁戳耍俊?
“而且這算什么,雪地、炎山、毒瘴、寒潭這些地方都是修行常地,實際上我和師妹們的修為也越來越強,不然怎么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嚴苛修行中活下來?師尊她其實心里有數(shù)的,只是修行就是如此,不然你以為天下這么多高手,人人都是天賦異稟,每日躺著就能變強?”
路長風頓時癱在地上,“不行,要換我肯定死翹翹了,你們門派的修行也太變態(tài)了。”
“你才變態(tài),所以我說你有什么好羨慕的,修行都是努力換來的。”林月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懶得再理會他。
“你六歲就跟師尊在山門這么刻苦的練功,那童年豈不是沒有什么樂趣?”路長風覺得要是自己童年這樣,打死都不練功。
“也不是一直都在山上,很多時候我還是會被家里人接回去,只不過玩樂的時間很少,我林家本就是世家名門,對家中子弟教育也很正統(tǒng),琴棋書畫一樣皆不能少,家中本就希望我將來嫁個王侯將相。”
“實際上,三皇子來家中提親的時候,晉王也來提親了,只是家族長輩就打算讓我嫁給三皇子,畢竟晉王當時被朝廷針對,不是很好的聯(lián)姻對象。”林月清開口道。
路長風一驚,“那后來怎么又同意與晉王聯(lián)姻了?”
林月清不屑地嗤笑一聲,“我直接一把火把爺爺?shù)臅繜耍缓蟀讶首雍莺莸刈崃艘活D再綁起來扔到爺爺面前。”
姐姐你還真是彪悍,這么一來算是徹底斷了三皇子這條路,林家想不和晉王合作都不行。
林月清托著香腮看著他,“你呢?”
“啊?我怎么了?”路長風疑惑道。
林月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聽了我這么多故事,你不該把你的事情也說一說嗎?”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三年前來到蘇州,無依無靠流落街頭,好在有武行一位前輩收留我,教我練刀,讓我能在官府能混上一個捕快的差事。”
“不過兩年前這位前輩去世了,留下一對孤兒寡母,也沒有生活來源,不過我每個月都會把薪水寄一部分給她們,她們的生活現(xiàn)在過得也還可以。”路長風笑道。
林月清美眸頗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言語中也帶著一絲贊賞,“這才是你節(jié)儉的原因吧?看不出來你這人倒是蠻仗義。”
“也不全是,我其實真打算省錢退休養(yǎng)老來著。”路長風笑著用手指撓了撓臉皮。
聽到他又扯上退休養(yǎng)老,林月清白了一眼懶得理會他。
這時,路長風卻忽然開口道,“如果你暫時真的沒處去,要不先到我這里住一段時間?”
林月清微愣,隨即道,“如今錦衣衛(wèi)到處找我,你不怕我留下來牽連你嗎?”
“比起這個,我更怕你一人在外面風餐露宿,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找不到。”路長風半開玩笑道。
聽見路長風的話語,林月清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頭去,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林月清才搖搖頭,柔聲道,“謝謝你的好意,但你為我著想,我又怎么能自私地牽累于你,錦衣衛(wèi)那群人不是善類,你應付不來的,等雨停了,我就離開。”
見她這么說,路長風也不再多說什么,便繼續(xù)練起了自己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