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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斬元龍

六月十五,大游皇城之日。

昨日里,楚陽兩人于大都之內過了一晚,自清晨醒來,就見合城男女都在灑水掃地,將街道巷里掃得干干凈凈,每家門口都擺了香案,迎接明日大游皇城之事。

今早旭日剛升,楚陽行出一道窄巷,于延春門外一家大戶人家的屋檐下站定。張三豐并未隨他一起行動。

昨日里,兩人就查明了各大門派眾人被關押的地點,是在萬安寺內。并安排好相關計劃,決定于六月十五大游皇城這天,尋機生亂,救出困于萬安寺內的眾人。

清風由寒轉暖,天色大亮,街上路人迅速多了起來,將整條街道充塞的滿滿當當,皇城內外圍城人山人海,幾無立足之地。

再片刻過去,便聽得鑼聲當當。眾百姓齊呼:“來啦,來啦!”

人人延頸而望。鑼聲漸近漸響,來到近處,只見一百零八名長大漢子,一色青衣,左手各提一面徑長三尺的大鑼,右手錘鑼齊起齊落,一百零八面大鑼當?shù)囊宦曂瑫r響了出來,真是震耳欲聾。

楚陽笑意吟吟的看著鑼隊漸行漸遠,贊道,“真是熱鬧!”

待鑼隊過去,跟著是三百六十人的鼓隊,其后是漢人的細樂吹打、西域琵琶隊、蒙古號角隊,每一隊少則百余人,多則四五百人。

樂隊行完,只見兩面紅緞大旗高擎而至。

一面旗上書著“安邦護國”,一面旗上書著“鎮(zhèn)邪伏魔”,旁附許多金光閃閃的梵文。大旗前后各有二百蒙古精兵衛(wèi)護,長刀勝雪,鐵矛如云,四百人騎的一色白馬。

眾百姓見了這等威武氣概,都大聲歡呼起來。楚陽暗自感慨,“好一隊威武的騎兵,只是不知這四百人能擋得我多少劍。”

兩面大旗剛過去,楚陽就看見西首人叢中白光連閃,再細看一番,卻是十四把銀光閃閃的飛刀抓在一人手里。

楚陽心念一動,撿起塊小石子,咻得一拋,正打在那人手腕之上,當當幾聲,飛刀全都掉落地上。

幸而此時樂隊尚未行遠,嘈雜的樂聲將飛刀掉落的聲音遮掩住,那人卻是驚駭無比,極迅速的將地上飛刀撿起,消失到人群中。

楚陽見那人消失,不再關注西首人叢。

這時騎兵隊伍過去,跟在后面的都是一隊隊吞刀吐火的雜耍,諸般西域雜技,只看得眾百姓喝彩不迭。

其后是一隊隊的傀儡戲、耍缸玩碟的雜戲,更后是駿馬拖拉的彩車,每輛車上都有俊男美女扮飾的戲文,什么“唐三藏西天取經(jīng)”、“唐明皇游月宮”、“李存孝打虎”、“劉關張三戰(zhàn)呂布”、“張生月下會鶯鶯”等等,整奇斗勝,極盡精彩。

楚陽看得亦是興致勃勃,頗有目不暇接之感。

彩車上都插有錦旗,書明“臣湖廣行省左丞相某某貢奉”、“臣江浙行省右丞相某某”貢奉等字樣。

越到后來,供奉者的官爵越大,彩車愈是華麗,扮飾戲文男女的身上,也是越加珠光寶氣,發(fā)釵頸鏈竟然也都是極貴重的翡翠寶石。

蒙古王公大臣一來為討皇帝歡喜,二來各自夸耀豪富,都是不惜工本的裝點貢奉彩車。

絲竹悠揚聲中,彩車過完,只聽得梵唱陣陣,一隊隊身披大紅袈裟的番僧邁步而來。

楚陽朝后望了望,握著倚天劍的手緊了緊,暗道,“來了!”

眾番僧過后,鐵甲鏘鏘,二千名鐵甲御林軍各持長矛,列隊而過,跟著是三千名弓箭手。

弓箭手過盡,香煙繚繞,一尊尊神像坐于轎中,身穿錦衣的伕役抬著經(jīng)過,甚么土地、城隍、靈官、韋陀、財神、東君。眾百姓喃喃念佛,有的便跪下膜拜。

神像過完,手持金瓜金錘的儀仗隊開道,羽扇寶傘,一對對的過去。

眾百姓齊道:“皇上來啦,皇上來啦!”

遠遠望見一座黃綢大轎,三十二名錦衣侍衛(wèi)抬著而來。

楚陽凝目瞧那蒙古皇帝,只見他面目憔悴,萎靡不振,一望而知是荒于酒色。皇太子騎馬隨侍,倒是頗有英氣,背負鑲金嵌玉的長弓,不脫蒙古健兒本色。

“犬父虎子,只怕家門不幸!”

黃綢大轎行至近處,楚陽高聲如雷,震耳欲聾,方圓數(shù)里內外都被話聲充斥,

“誰讓楚某為人向來心善,見不得人倫慘劇,便由楚某出手,免去你等父子相殘之事!送你們于地府中團聚!”

話聲未落,楚陽飛身縱起,如餓虎撲食、蒼鷹捉兔,兔起鶻落之間,電光火石之刻,一道盈盈劍光于蒙古皇帝的脖頸處掃過,又是瞬息不到,倚天劍的尖峰就從皇太子的脖子中抽出,帶起血花片片。

“你敢!”

吼聲如雷,楚陽毫不驚慌,揪住蒙古皇帝的衣襟,細細將劍上鮮血擦凈,輕抖劍身,如若龍吟,“還有高手?”

身形如幻影般消失再出現(xiàn),一個面色紅潤的老年和尚,就掉落人群之中,楚陽站立黃綢轎頂部,哈哈笑道,“卻是不過如此!”

到這時,眾多圍觀百姓才都反應過來蒙古皇帝身死、皇太子身死這一事實,頓時間,宛如實質的恐慌就充塞到每個人的心靈之中,不知是誰開的頭,所有人群都在飛奔著、擁擠著,想要逃離這樣一個注定要充滿腥風血雨、尸山血海的地方!

“別擠、別擠啊!”

“去你娘的,讓老子先走!”

“變天啦!變天啦!有人把皇帝殺啦!”

呼喊聲,哀嚎聲,叫罵聲...頓時整個街道被亂七八糟的呼喊聲灌滿,整個街道都亂成一鍋粥,縱然軍隊有心要撲殺楚陽,也為洶涌至極的亂流人群所阻攔,不得寸進。

不過瞬息之間,楚陽就殺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之人,心中頓生良多感觸,只覺得權勢雖好,但在冠絕天下的實力面前,卻又是這樣的脆弱無比,只需輕輕一碰,就能將他如泥土般隨意踐踏。

“權勢,如果沒有實力當作依仗的話,終歸只是一張白紙,毫無威懾力可言。比起權勢,只有無敵的力量,才該是我所去追尋的!”

楚陽心中想罷,對于權勢二字再無依戀不舍之情,抖抖長劍,殺心再起,此時剛將蒙古皇帝、皇太子、老和尚殺死。只殺三人,尚未盡興。

楚陽身形如鳥雀躍起,化作一道虛影,向著后方?jīng)_去,又是數(shù)十近百道血花沖天而起,將兩位皇后、十數(shù)貴妃、無數(shù)皇子皇女與諸多干臣大官全都埋葬于此。

至此,整個元庭的統(tǒng)治層出現(xiàn)斷代,中央大腦被楚陽以一己之力造成重大損傷,不知元庭另立新皇,將權勢重新分割好時,義軍都要成何等規(guī)模。

卻不說楚陽這邊屠殺眾多元庭權貴,只看張三豐這邊。

張三豐趁著亂起,萬安寺內駐軍被抽離維持城中秩序的機會,救下寺內眾多門派武人,更于宋遠橋等人口中,得知一個令他如遭雷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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