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帶不動啊
-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
- 騎辰尾
- 2016字
- 2024-02-05 21:59:25
先有駙馬都尉崔元上疏,自請獻田,再奉半數宗祿以供國用。
后有七品翰林編修嚴嵩提出,當對皇明上下的勛貴和宗室府內所有的店鋪,進行梳理、定級,與民間店鋪進行商稅上的區分。
喧嚷的京師猶如漲潮的海洋,一浪高過一浪。
公主府的門檻幾乎都要被踩爛了,管事從來就沒見過府上有這么熱鬧過。
天子駕崩……呸!
出事的時候!
也沒這種動靜。
京中留下的宗室不多,皇子大都分封去了藩地,血緣比較近的皇女中,還活著的就只有三位憲廟大長公主:仁和、永康、德清。
三位大長公主中,永康公主是福氣最好的一個,另外二位公主,已孀居多年。
家中沒有父輩主事,子輩經事不多,突逢這樣的大事,難免拿不定主意。
仁和大長公主所出的長子齊良是幾個子輩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正德十四年升指揮僉事。
齊良能升官,不是因為有多大的功勞,乃是仁和大長公主援引舊例,乞請來的。
本身并沒有多杰出的才能,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優點,大概就是嘴巴甜,能哄母親開心,不太愛惹事。
一個腦子還算活的官混子。
只是在平輩中,他占了長,處事還算過得去,是以為尊。
此次也是他,帶著德清大長公主的長子林鹿上門求見崔元的。
崔元一整天都被上門請見的親戚們煩得要死,想要稱病不見,又怕傳出去后,自己多年經營的賢名潰于一朝。
只能硬著頭皮見了一群又一群。
剛送走一批人,兩個侄子又來了。
崔元扶著額,少見地對管家露出不耐。
“去請進來吧!”
永康大長公主蹙著眉,說話輕言細語,行動之間卻不見天家氣派,很有些小家子氣的味道。
她年幼時,就不受憲廟喜愛,正式冊封還是孝廟時候的事,連婚事都是哥哥一手包辦,是以一直都怯怯的。
不過崔元倒是喜歡公主的性子。
家和萬事興。
公主為君,自己為臣,能遇到個不跋扈的君主,家里就該燒高香了。
永康大長公主為崔元送上一碗清茶,見他雙眉緊皺,又轉到另一邊,替他按揉著穴道。
力道輕柔適中,加上妻子小意服侍,崔元的心情好上不少。
他拉過永康大長公主的手,在掌心輕輕揉著。
“公主這幾日陪著也見了不少人,好聽話說了一籮筐。我瞧著,公主倒是乏了。”
“不過兩個子侄輩,不值當公主出面。我來應付就是,公主且去休息吧。”
永康大長公主任由崔元拉著自己的手,柔聲道:“郎君苦勞,為陛下分憂。我不過女流之輩,哪里能和男子比。”
“所做的,不過料理府內事,為郎君解憂罷了。”
“齊良那孩子沒什么壞心,不過是乍見了事,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左右是大長公主,在這里還能鎮著。再不濟,還能去找皇姐說道說道。”
崔元苦笑,仁和大長公主自孀居后,性子就一直有些古怪。
今日齊良上門,未必沒有她的授意。
崔元不欲將妻子扯進來,溫言勸了許久,才將她勸回后頭歇著。
永康大長公主猶不放心。
“但有事,只管令人來叫我。”
永康大長公主剛走,齊良和林鹿就進來拜見。
林鹿雖已結婚生子,性格還是有些急躁,進門后,就搶在齊良前面開口。
“姑丈,您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要獻田?您這么一上疏,叫我們兩家怎么辦?”
齊良也有些不滿,“獻田的事還能放一放。對宗室鋪子定級收商稅的事,又如何說?”
說起這個,崔元就想罵人。
他要事先知道天子有這個意思,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什么入朝為官的鬼話。
真真是天底下最不講道理的騙子!
本來府內用度大都靠鋪子撐著,沒了這個進項,光靠那點宗祿和莊田,府內上下怕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
不過崔元覺得,實在是那日天子的話,對自己太有誘惑了。
再來一回,他怕是依然會鬼迷心竅地答應。
齊良察言觀色,看崔元也流露出不滿和疲憊的神情,不由猜測。
“可是天子授意姑丈獻田的?”
崔元掀了掀眼皮子。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
對著子侄輩的,崔元也就不端著架子,可以隨意些了。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牽個頭,好讓你們底下的跟著照做。往后就比著我來,只低不高。”
齊良琢磨著崔元的話,試探地問:“所以我們至多也只獻一半就成?”
既然事情是天子開了口的,那就意味著這刀子遲早掉下來。
倒不如自己先趕緊跟上。
齊良在官場混跡多年,知道沒有許諾什么好處,崔元是絕不會做出這種自斷一臂的事。
自打崔元上疏后,京師對于他的風評就降了不少。
許多勛貴都在背后嚼舌根。
尤其是獻產后,天子特意降下的褒獎旨意,更讓人議論紛紛。
齊良的算盤打得響亮。
現在主動些,還能跟著喝口湯,要是晚了,怕是連湯底那些料都撈不上。
當今天子是個行事莫測的,誰都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干什么。
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齊良早就想好了要緊跟崔元的步子,只是沒同林鹿說。
這小子性子急,嘴巴大,保不齊轉頭就把謀劃泄露了。
齊良一早就想好了,一會兒多磨些時間,等林鹿走了,再和崔元好好商量,務必要分到最大的那塊肉。
蒙在鼓里的林鹿當即就跳起來。
“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吧?還是血脈至親呢,這就把刀子往我們脖子上架了?”
“不成,這事兒我得聯合其他宗室上疏!必須得把獻產的事兒,斷在這兒。”
齊良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都多大了,還看不清形勢,真是把日子都過到狗肚子里去了。
跟天子對著干,能有什么好處?
只有自家吃虧的份。
真不是他齊良做人不厚道,不愿意帶兄弟一起喝湯吃肉。
是兄弟自己不上道,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