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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殺魚(二合一)

每個黑白無常的勾魂法器都根據他們自身情況變化,錢慕歌結果她們遞來的勾魂索,再看兩人全然信任的目光,一時覺得重若千斤。

要說救過她們倆的命得到這樣的待遇也不為過了。

錢慕歌有些無力招架這樣的眼神,錯開眼,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她實在找不到杯子,事務所也沒有茶水招待,有些不好意思:“慢點請你們吃飯。”

“不用啦,我們還趕著去做手術呢。”

不在意這些虛禮,范常我嘿嘿兩聲,手里的筆已經沒有再寫些什么,捏著筆,不時抬頭看一眼錢慕歌,再低頭勾畫兩筆。

“手術,什么手術?”錢慕歌剛準備把瓷瓶拿出來,就聽見范常我和謝自如還要趕去做手術。

“這些小事就不好拿出來說打擾教授,慕,慕歌了。”范常我臉上帶了絲詭異羞澀的紅,磕磕絆絆地及時改了稱呼。

謝自如接上話:“不是手術,A市來了個煉傀儡的老道能把我倆割開。今天時候好,讓我倆去找他。”

她們這回來人間出差為的也是這件事。

范常我嘀咕:“用刀割開皮肉,斷開骨頭,人間管這就叫手術。一直待在一起實在不方便,要干什么私事還要把另個腦袋摘下來才能做,多麻煩。”

“你能有什么私事范常我?”謝自如眉眼冷清,反問一句。

雖然想不出答案,但范常我不服氣:“萬一呢?”

她倆綁了百多年,從出生就開始黏在一起,現在終于有機會能分開了,范常我心底一派輕松,被謝自如瞪了一眼也不在意,哼哼兩聲,繼續偷偷畫下錢慕歌。

她們的相處模式不自覺讓錢慕歌想起徐沐沐跟徐珂焦,想來她們倆姐妹也是長得像,性格卻大不相同,不知道平時相處起來會不會也是你一言我一嘴的斗。

……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不敢耽誤了她們的正事,錢慕歌把顧安疾拉出來便上了勾魂索。

她施了法,勾魂索如銀蛇般自動不斷收緊,用力之大像是要把他的五臟六腑全給擠出來。

顧安疾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漲得青紫,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痛苦地“嗬嗬”出氣。

寸寸骨裂聲起,顧安疾的嘴越張越大,下頜不堪重負地發出咔咔聲,臉上的皮肉向后扯,一層一層的。

顧安疾整個人都扭曲得變形,直到整張臉都只看得見大張的嘴,那喉嚨里黑漆漆的,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翻涌。

銀索狠狠一勒。

下一秒,竟從嘴里吐出一團嬰兒大小、長著人臉的黑霧。

那黑霧離了顧安疾的肉身就想逃,無奈被銀鎖咬住,在往窗外飛的瞬間就被勾回,狠狠摔在地面,變成人形。

閃著重瞳的眼眸氣勢洶洶,徐沐沐轉頭就想朝錢慕歌撲過去。

偏頭躲過,錢慕歌反手用力一扯銀索,徐沐沐便像只斷線的風箏狠狠撞上了事務所的柜子,幾張紙從抽屜里飛出,落在她頭上,狼狽不堪。

見逃不過也打不過,徐沐沐歇了反抗的心思,滿眼寫著警惕,咬牙切齒道:“你想做什么?要殺要剮盡管動手!”

“別急,下地府后自然有苦頭讓你吃。”

錢慕歌找出繩索將她綁了個結實,拍了張黃符上去,一團煙霧憑空騰升,張牙舞爪的徐沐沐頓時變成一只黃皮小老虎掛墜。

“我還需要你把那佛母引出來,先留你一會兒。”

知道從徐沐沐的口中暫時挖不出什么東西,錢慕歌把東西還給黑白無常后,轉頭拷問起顧安疾。

他的情況時好時壞,錢慕歌只得先找來靈寶給他固神。

帶上六眼白面具的顧安疾從眼洞里露出的兩只眼睛逐漸清明,只是眼底還有些不似常人的麻木,一看就是被人奪過舍的呆滯模樣。

這副面具并不能讓他神智恢復,只能暫時控制住神智脆弱之人,借機讓她方便問話而已。

沒多浪費時間,錢慕歌直接問道:“你的黑種子是怎么來的?”

顧安疾沒有任何反抗,“他給我的?”

“他是誰?”

“我不知道……他,他就是他,他會幫我、救我……徐沐沐,徐沐沐要殺我!”

在提到徐沐沐時,顧安疾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卻因被面具壓制,渾身動彈不得,只有眼神中透露出憎惡。

錢慕歌繼續問:“他怎么幫你?”

“他幫我和神溝通……他幫我,幫我先下手為強,幫我得到徐沐沐的能力,幫我拿走徐沐沐的命數……”

顧安疾呢喃,眼神中透露出不解,“我成功了嗎?我是不是成功了……”

他說著說著,心神又被“徐沐沐”三個字奪去,破口大罵:“她當初跟她妹妹兩個人連身份都沒有!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果沒有我,她能有今天的出息……”

顧安疾一直罵,從他們倆相遇開始罵,一直罵到徐沐沐死都不解氣。

不過他口中的徐沐沐和徐珂焦眼里的徐沐沐又有些不同。她狡詐又聰明,除了算命騙錢外還干過很多種工作,當初遇見顧安疾也是故意接近。

第一次跟顧安疾見面的時候,她正在送外賣,拎著三個大盒子在店門口摔了一跤,下巴都磕破了,舌頭也在不斷流血,但手里的飯盒硬是沒灑出來一點。

顧安疾覺得挺可憐,便上前問了句,誰料對方感謝他的好意,說愿意給自己算一卦,兩人由此結緣。

徐沐沐是有真本事,顧安疾看上了她的本事用來賺錢,她也急需要一個人幫她和她妹妹在A市安家,兩人一拍即合,也不算相戀,但至少雙方都得了好處。

唯一沒有出入的是,不管是徐珂焦還是顧安疾口中的徐沐沐,都是一個愛她妹妹勝過自己的人。

顧安疾不止一次撞見徐珂焦哭著問她值不值得、后不后悔,徐沐沐最開始只是沉默,后來才抬手幫她擦掉眼淚。

她的指腹上長滿了繭子,那是她以前做重活留下的,她什么都不說,徐珂焦哭一會兒便不哭了,之后又會抱著姐姐乖巧地道歉。

這樣的情況在賺到錢后便少很多了,徐珂焦也不再抱著徐沐沐哭,顧安疾也不用擔心怎么哄心情不好的徐沐沐第二天繼續出去騙錢。

其實也不需要他怎么哄,只要提到徐珂焦,徐沐沐便什么都愿意做了。

她自認為自己的人生一路走來仿若永遠看不到頭的深淵,她騙人、害人、從爛泥潭了爬出來的。但徐珂焦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讀書,成績好,以后能上個好大學,干正經工作。

她把徐珂焦當成了自己的救贖,是她在黑暗中唯一能接觸到光的途徑。

即使她知道,她扎根深埋于淤泥中也要拼命撐起的那朵蓮已經枯萎。

*

“徐珂焦,你真不跟我們一起?”羅加毅總覺得今天的徐珂焦怪怪的,左思右想,除了她姐姐的事,他還真想不到她還能為什么再三走神。

錢慕歌本來讓幾人一起找她,后來又單獨給羅加毅發了消息,讓他回家就是。

羅加毅不放心,追問幾句才知道錢慕歌今晚另有安排,不過在12點后會來找他解決此事。

所以在今晚12點前,他必須得關好門窗,不能跟任何人交流。

他平時都自己一個人住,有了這個保證羅加毅還是不放心,非要拉上趙望柏跟他一起。

聽著他們幾人說著12點,徐珂焦明白錢慕歌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不了,我還有事。”本就不打算跟他們幾人多做糾纏,隨便扯了個借口,徐珂焦頭也不回的離開。

“欸。”

她明顯有心事,怕出什么事,羅加毅還想把她叫住,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周唯褚撞散在喉間。

看不慣他一直熱臉貼冷屁股,周唯褚皺眉:“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羅加毅:“我擔心同學而已。蔡智筱出事兒了你不照樣擔心得不得了?”

突然提到失蹤的蔡智筱,周唯褚臉色一變,閉上嘴沒再接話,羅加毅卻沒發現他的異常,繼續道:“說起來她失蹤那天就和昨天一樣,我們仨也在一起打游戲。你們說,會不會是我們仨不吉利……”

羅加毅話里帶著打趣,誰料其他兩人像是沒聽出來般,一個比一個面色沉重。

“你們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就是離家出走而已,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她之前還一個人躲廢棄工廠躲了半個月,實在餓得不行了才回家。”

羅加毅沒見過女鬼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和他口中說的蔡智筱長得一模一樣,更不知道蔡智筱已經遭遇不測。

“對了,那天蔡智筱不是說來要去你家小區附近的河釣魚嗎?你都因為發燒回家了,沒去看她一眼?我猜她現在可能就躲在哪個河邊的廢棄管道里。”

羅加毅自言自語地說了半天都沒得到周唯褚的回應,以為他是擔心好友的安危,不知所措地看了眼一旁的趙望柏,用嘴型無聲道:“怎么辦?”

趙望柏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拍拍周唯褚的肩,安慰道:“他跟我們打了一晚上的游戲,怎么有空去看她?這事也不怪你,誰能想到呢。”

看周唯褚的臉色轉好,羅加毅趁機附和兩句:“是啊是啊,別多想,她不會有事的。”

趙望柏:“當然不會有事。”

兩人一人一句的安慰讓周唯褚心里稍微好受些,跟人分別后便坐上回家的班車,直到耳邊傳來水聲,他才回過神,自己已經到了公園的河邊。

一想到蔡智筱就是在這里失蹤的,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發顫。

河對岸就是柳樹林,日光照不進密密的枝丫,黑影重重,晃眼看過去,周唯褚總覺得又看到了那天蔡智筱掛在林間的樣子。

明明太陽還未落山,殘照的夕陽落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他渾身一片冰冷。

站在河堤上,腳下松軟的土沾上干凈的鞋面也不自覺,周唯褚想象著那天蔡智筱在這里的樣子,會不會跟他現在一樣,望著河、看著對岸。

“刺啦,刺啦,刺啦……”

有人坐在河堤旁殺魚,手法利落,刨鱗割腹。

噪聲入耳,周唯褚如夢初醒般發現自己腳步全是魚鱗,大片的鱗片四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放眼望去,茂密的蘆葦叢里全是魚鱗。

周唯褚站在密密麻麻的魚鱗上,鞋底鞋面也沾滿了魚鱗,點點血漬在反光中格外明顯。

就像是有某種奇怪的水下生物上了岸,藏在蘆葦中,抖落了一身的魚鱗。

精神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那個奇怪的魚人長著蔡智筱的臉,倒在河岸邊,被人剝皮掏腹,血嘩啦啦地往外流,染紅了半條河……

“刺啦,刺啦,刺啦……”

那人又釣上來一條魚,拿刀順手又給處理了丟進水箱。

周唯褚被這陣刮魚鱗的驚悚聲音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他轉身爬上岸就跑,差點撞上一路人。

“對不起對不起。別去,別去那邊!那邊,有人在殺魚,在刮魚鱗。”

他神智不清,渾身發抖。

路人不明白殺魚有什么好怕的,眼看他跌跌撞撞地跑遠,摸不著頭腦。

跑到人多的地方,心里稍微安定些,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周唯褚連等待消息的耐心都沒有,直接撥通號碼:“那天,殺魚……那人不,不是在殺魚,那是蔡智筱,是蔡智筱,我看見她了,在河邊,被人破腹刮皮……她,她一定也看見我了!怎么辦?她不會放過我的。”

“你慌什么?”手機那邊的聲音耳熟,對方輕笑一聲,語速不緊不慢,“大仙不是給了你東西?她又近不了你身。”

察覺到對方不同尋常的冷靜,周唯褚心底隱隱發寒:“那羅加毅怎么辦?”

“不是你讓我想辦法的嗎?”

夾雜著手機電流聲,對方的語氣隨意,“看來比起你這個見死不救的朋友,她更想找個替死鬼。誰又比誰心善?”

憤怒、懊悔、恐懼,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情緒夾雜在心頭,人群在眼前走來走去,晃得他頭暈眼花,刻意壓低了聲音,周唯褚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你早就知道對不對?蔡智筱的死,你肯定知道……趙望柏,她去哪兒了?她的尸體被你藏哪兒了!”

手機那頭隱約有風聲傳來,趙望柏站在陽臺上,望身后瞥了眼,羅加毅正在無知無覺地連接游戲機和投影設備。

周唯褚的質問沒給他帶來任何情緒波動,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像是聽見一個被逼入死角的獵物發出無助的嘶鳴。

“我怎么會知道?那天我可是在家,我什么都沒做,周唯褚,你現在在這里假慈悲有什么用呢,看見蔡智筱死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幫她?禍到臨頭了你為什么又要把羅加毅推出去?”

聽見羅加毅在喊自己名字,趙望柏扭頭,隔著陽臺玻璃沖他揚了揚眉,嘴里對周唯褚吐出的話語卻是冷漠無情:“要不然再給你一次機會?今天晚上,羅加毅,還是你,周唯褚選一個吧。”

“我幫了你這么多,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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