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課間走廊人來人往，羅加毅守在周唯褚的班門口，見他出來后一把把人拉住，躲進樓梯間。
“你，你干什么啊，我還要回去上廁所。”
周唯褚掙脫開他拉住自己的手，明顯不愿意提起這件事的態度，轉身就像往外走。
可惜他腳是跛的，走路的速度比不上羅加毅，沒走兩步就被追上。
心底隱隱不安，羅加毅皺著眉再次把他攔下，語氣煩亂：“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周瘸子！”
平時他和趙王八都愛叫他瘸子，周唯褚也一直沒對這個稱呼表現出任何不適，情急之下，羅加毅不自覺便喊出了口。
誰知道這回周唯褚臉色一變，抬手就往他身上毫不留情地揍了一拳：“別叫我瘸子。你以為我想瘸嗎？我難道不想像個正常人一樣能跑能跳嗎？你當真以為給人的缺陷取外號很幽默是吧！”
羅加毅被他突然的爆發嚇得愣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里悶悶地有些不舒服。
見他眼眶泛紅，自己也格外不好受，別扭了半晌，扣了扣指甲，揉著后頸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說了，馬上要上課了，我連廁所都沒來得及上。有什么事放學再說吧。”
周唯褚面色沉沉地離去，羅加毅心里越發有些不好受，一方面是懊悔，一方面又有些擔憂。
他怎么之前就沒有發覺周唯褚其實很反感這個稱呼……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中午放學，趙王八來找他。
“怎么了你，誰讓我們大少爺不高興了？”趙望柏提前溜了，拉上周唯褚在后門等他。
想到早上冒犯到周唯褚的事，羅加毅見到他還有些尷尬。
雖然對方也沒看他，面色如常，像是沒放在心上。羅加毅還是有些不自在，別開眼：“沒什么，走吧。”
心里覺得奇怪，看了看羅加毅又轉頭看向周唯褚，總覺得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趙望柏說了句“奇了”，沒心沒肺地笑著勾下周唯褚的脖子，半開玩笑道：“瘸子，你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事嗎？”
又聽見這個稱呼，羅加毅心里一緊，剛想提醒趙望柏別這樣叫，卻聽見周唯褚心情尚好地回道：“他上午來問我昨天的事，我說等你來了再說，他就生氣了。”
“我還以為什么事。”趙望柏拍了拍羅加毅，“憑什么不等我啊你。”
羅加毅抬眼向周唯褚看去，剛還對方也看了過來，黝黑的眸子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不是，因為，因為……哎，坐下來慢慢說吧。”
又觀察了會兒周唯褚，確定他沒有真的生氣，羅加毅再次跟他恢復了之前的相處模式，趁他不注意，伸手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把，以報早上那一拳的仇。
他的肚子到現在還有些痛。這瘸子腿腳不行，打人倒是挺痛。
慌著跟他們聊昨晚的事，羅加毅也顧不上去校外常吃的餐館，跟兩人去食堂打了飯，找了個角落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周唯褚捏著筷子，垂下眼刨了口飯，機械地嚼了兩口吞下，這才發覺自己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食堂鬧哄哄的氣氛讓他稍微沒那么害怕，做足了心里準備，周唯褚稍微回憶了下昨晚的情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兩人說了遍。
“你是說，你懷疑門外的根本不是你爸。”
羅加毅背后不住發冷，他瞪大眼，莫名格外緊張，咽了咽口水，連手里的湯淌了大半都沒意識到，“那會是誰？”
“我不知道，我又沒打開看。要是我真開了門，指不定你們就看不到我坐在這兒了。”
周唯褚不是很愿意繼續說這件事，再次回想起來，他更是堅定了今天晚上回家前先去找大師求點庇佑的法器符咒什么的。
誰知道她今晚會不會還來找自己。萬一纏上他了怎么辦？只是尋些庇護還是不夠，得找個大師來家里做做法事才行。
“你干嘛，湯都淌出來了。你不喝我喝啊，浪費糧食可恥。”
趙王八注意到羅加毅的異常，用筷子敲了敲碗，把他的手重新扶正。
放下碗，羅加毅的手抖得厲害，眼神放空，不住地說著“完了，完了”之類的話。
“什么完了？”趙望柏順著他的話問。
“我，我昨天晚上好像也見到了那個鬼……”
羅加毅臉色慘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在差不多凌晨3點的時候，我當時出去了一下……就是給人開門了。”
“我就聽見有人敲門，叫我名字。聽聲音我以為又是我媽找上門了，畢竟她總是在半夜發瘋，之前還讓我在凌晨去酒吧接她回家。我就沒多想，去開了門。但是當我打開門后，門外走廊亮著感應燈，卻并沒有人。”
“我當時以為是我聽錯了。因為當時戴著耳機，而且周瘸，咳，周唯褚那邊聲音放得又大，聽錯也很正常。但是，但是，我現在想起來，好像并不是幻聽，你們說會不會是那鬼找上我了……”
羅加毅越說越害怕，那模樣倒像是真被鬼纏住了一樣。
趙望柏笑他大驚小怪：“鬼纏你干嘛？她又沒見過你。”
“不，不，她見過，昨天早上的時候，那羊面具還跟我說，說我撞鬼了，但我當時沒在意……完了完了，我該怎么辦，我得去找她！”
羅加毅說著就要站起身，趙望柏連忙把他拉住：“你干嘛啊！”
“對對對，還有徐珂焦，昨天早上她也在，我得跟她說一聲。”根本聽不見趙望柏的勸阻，羅加毅正說著，剛巧看見徐珂焦走過，急忙把她叫住。
“徐珂焦！”
徐珂焦聽見有人叫她名，回頭一瞧，見是羅加毅正要答應，眼神往他腦袋上一瞟，頓時渾身僵硬，“啊，怎么了？”
“你今天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那個羊面具女人。”羅加毅想跟她說自己昨晚撞鬼的事，但反應過來后，看著走來走去的同學，大庭廣眾之下又有些說不出口自己要去做些求神拜佛之類的事。
才收到手機消息，徐珂焦正要去找錢慕歌，聞言匆匆看了他一眼：“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