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生死事小,失節事大
- 妖武成圣,我能無限推演武學
- 貍奴將軍
- 2250字
- 2024-01-17 12:00:00
“生死事小,失節事大?”
陳江流咀嚼著這幾個字,面色冰冷。
女兒流落魔窟,生死不知,為人父母卻在這立牌坊,不覺得可笑嗎?
“余員外,難道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生吞活剝?”
“無論你在顧慮什么,在這錦都,還沒有鎮魔司惹不起的人?!?
聞人景行上前拉開陳江流,句句鏗鏘。
余員外自知失言,原本轉過頭一言不發,但聽到“鎮魔司”,露出冷笑:
“鎮魔司能管天下妖魔,管得了別人的家事嗎?”
“我女兒被妖怪擄走做夫人,已經讓我丟盡顏面”
“若是任由你們查案,鬧得沸沸揚揚,再丟了余氏全族的顏面,錦都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余員外露出譏諷之色: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名節!與其活著遭罪,還不如被妖魔吃了!”
一番話,不知在勸說別人,還是在勸說自己。
屏風一聲輕響,像是有誰撞到什么。
這世道,像曇允賢那樣坐館行醫或是像她女兒楊金英、田清漪那樣拜師習武的女人,終究太少。
多數女人,一輩子就是相夫教子。大家族的,或者還能打理些產業,做出幾分成績,聊以自慰。
對困在深閨的女人來說,名節就是社會對她們的唯一評價。失去了名節,在這世上便和死差不多了。
余員外顯然認定了這一點,女兒即使救回,下半生也毀了。
他已經放棄希望。
陳江流面無表情,左手背在身后,把刀柄握得嘎吱作響。
‘如今至少確認余員外的女兒是被擄走,不是被吃了,就是不知和劫走曇大夫的是不是同一妖魔?!?
‘可惜這老頭太倔,已經挖不出更多線索。江流大概不甘心吧……唉,吃個虧也好’
聞人景行正準備叫人離開,陳江流突然笑了。
“余員外生這么一個女兒,真是好福氣?!?
聞人景行以為陳江流是在嘲諷,心說白臉有些唱過頭了,一邊去拉陳江流,一邊說:
“員外見諒,我這兄弟口不擇言.......”
“行哥,我怎么會口不擇言,我是真心實意啊!”
“余員外說什么主家,說什么少爺,真是放屁!”
“你們能平平安安站在這里,不是因為什么主家大發慈悲,是因為你的女兒,現在就在妖魔洞窟里活受罪!”
“擄走做夫人?那還是好下場!”
“等妖魔玩膩了,你猜它怎么吃人?沒見過?我告訴你。”
“不太講究的妖怪,連衣裳都不扒,一口囫圇吞了,還少受些罪”
“要是愛吃鮮活的,先從四肢吃起,一截截咬斷骨頭,就像啃雞爪一般”
“你的女兒,就得一邊流血,一邊生受著錐心之痛,等到頭顱沒了才罷休.......”
陳江流一張嘴,把妖魔食人的場景說得猙獰可怖,仆從們都戰戰兢兢退下。
余員外痛苦地閉上雙眼,想要張口,又說不出話,聞人景行看向屏風。
他聽到微弱的哽咽。
“還有的妖怪,他愛干凈,抓了人,只給水,餓上三天三夜”
“你那可憐的女兒,被吊在墻上,連口觀音土都吃不到。皮包著肋骨,瘦的像干柴??蓱z她才餓暈過去,又要上蒸鍋,被蒸得皮脫肉爛,在里面沒力氣地叫”
陳江流邊說邊走,不知不覺,走到屏風前,聲音低低地,喊:
“娘,我好痛啊.......”
“兒?。∥业膬喊。。。。 ?
屏風“砰”地推倒在地,一個婦人哭喊著沖了出來:
“大人,救救我的女兒吧,她只是被抓走她沒有死啊大人!我女兒從小身子骨就弱,她扛不住的呀!我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余員外勃然色變,剛上前就被聞人景行擋住,急得大喊:
“出來做什么?回去!女兒已經救不回,別把一家栽進去!”
“老爺!”,婦人雙眼含淚,“我們就只有婉兒一個女兒啊,你要眼睜睜看她去死嗎?!”
“我是婉兒的爹!”
余員外雙眼通紅,歇斯底里:
“哪個爹會眼睜睜看孩子送死?可我有什么辦法?!”
“旁支是主家的狗!沒有主家,我們哪來錦繡衣衫,豪宅廣居?婉兒哪里學得琴棋書畫?”
“余伯光是主家的二少爺,他發了話,我們就不能露半點風聲”
“他們能給我們這一切,就有手段收回去。無論在誰眼里,我們都是余家的人!得罪了主家,哪還有別的出路?”
聞人景行面露疑惑:
“余伯光?他不讓你們報案,圖什么?不想向鎮魔司服軟?”
員外臉上似哭似笑,“圖個名聲”
“什么?”
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家族講究名聲,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余家想把女兒嫁給岳家二少爺,已經要納采提親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女兒被妖魔擄走,余伯光說...”,
話音突然哽咽,
“說被擄走的女人已經壞了名節,沒救回來還好,救回來也只會壞了家族名聲,連累族里女子出嫁”
“那些知道婉兒被妖怪擄走的人都已經不見了,若不是我在族里還有些聲名,此時怕也兇多吉少”
“余伯光答應我,如果婉兒能殉節,會讓族里立一個烈女牌坊”
“我想這樣,至少還能讓婉兒留個好名聲,不至于死了之后,還要被人罵成娼婦??!”
說完,已是淚流滿面。
話到此處,已經無需再說。聞人景行躬身作揖,轉身示意陳江流。
陳江流看向一旁的婦人,嘆了口氣,也躬身行禮。
他一開始只是憤怒余氏夫婦貪愛名聲,不顧子女,此時知曉原委,也明白他們的無奈。
這世道到底不看報應,他說那些,只是想逼余夫人出來罷了。
他自己也不信報應。
但他未必不能做這報應。
“夫人,方才得罪了?!?
那婦人淚流滿面,聞言更不答應,撞開陳江流,掩面而走。
陳江流心頭一動,牽了牽衣襟,徑直出門,與聞人景行上馬離開。
兩人離開后,余府后門溜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四處張望著,片刻便沒了蹤影。
“狗日的余伯光!看著草包,還知道插內應?!?
聞人景行從墻邊冒出頭,邊說著邊拿出一個信封,很是感慨。
“沒想到,最后線索竟是落在余夫人身上”
陳江流想起那個憔悴的婦人,也不由感慨
“她故意撞我那一下,就是為了把這封信悄悄給我。為母不易啊”
“信上寫的什么?”
聞人景行一目十行,皺著眉頭:
“是她女兒的信,只說自己被某個山大王抓走了,要娶她做夫人?!?
“那個大王對她很好,讓父母不要擔心,剩下的也都是家長里短,沒什么用....咦?”
陳江流心頭一緊,忙湊上去,“怎么了?”
“信上還有一首詩”
詩?
陳江流湊過去看,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