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靠著劫灰?guī)椭朊嫉臒捚餍g(shù)和煉丹術(shù)都沖到了小成境界。依靠自己修煉，修為也穩(wěn)定地回升到四竅。

如今他再使用劫灰，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只能小成——大成——圓滿這樣一整個階段的提升。劫灰從經(jīng)驗(yàn)值一樣的存在，切切實(shí)實(shí)地轉(zhuǎn)化為了實(shí)在的經(jīng)驗(yàn)。

只要在練功或煉器時使用劫灰，他的思維和靈感都會強(qiáng)出平時幾倍，只不過維持這個狀態(tài)越久用的越多罷了，陳江流便是以此推演出了適配天龍真氣的身法《天龍飛縱》。

武學(xué)方面，平常與人交戰(zhàn)可用形意五行拳中的水臟雷，至于應(yīng)對強(qiáng)敵的阿鼻道三刀，其實(shí)就是青蓮地獄、紅蓮地獄和散盡功力推演出的一式上品武學(xué)——八寒寂滅，現(xiàn)下則是不可用的狀態(tài)。

功法、武學(xué)、身法、雜藝樣樣不缺，以后大可以慢慢推演提升。諸事已畢，是該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自己還要回一趟錦都，和第七隊(duì)眾人告別。

“要走便走吧。白尊者....”

“不要叫白尊者，師兄給我起了名字的，以后叫我玄清”

“...好。玄清與你同行？”

“自然”，陳江流微微頜首。

九色鹿自許為陳江流座下護(hù)法的熱情就不多說，后者也不可能放過這個天賦非凡，與三毒和劫灰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好幫手。

“如今玄清只是失了內(nèi)丹不能化形，但凝丹的根基還在，有我的天龍真氣，想必恢復(fù)得還會快一些。”

“既如此，我也沒什么好囑咐的了。”

通遠(yuǎn)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師侄，你是不是還缺個法號？”

..........

“玄藏？”

聞人景行左手端著酒杯，右手不住地盤著陳江流的光頭，田清漪和曹虎癡不時投來視線，有些躍躍欲試。

注意到幾人都視線，陳江流拍開聞人景行的手，哭笑不得：

“對。有了法號，通遠(yuǎn)住持便幫我辦了度牒，掛靠在一個小寺廟下，方便以后出門。”

度牒就是大吳朝廷頒發(fā)給僧尼和道士以證明身份合法的憑證。擁有僧道身份，以律法而言是可以免賦稅和徭役的，很多活不下去的人往往就會冒充僧道來逃避。

在鄉(xiāng)野之間，倒是可行。但要出入府城，沒有度牒很容易會被揭穿，然后被抓去修橋鋪路。

雖然朝廷控制著度牒的頒發(fā)數(shù)量，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道觀佛寺賣度牒已經(jīng)成了一門生意，峨眉作為西川佛門之首，也不能免俗。

“深如大海，玄如秘藏.....通遠(yuǎn)住持對你很看重啊。”

看著眼前青年模樣的陳江流，聞人景行感慨萬千。

“好弟弟，才兩個月的時間，你怎么一下子就長大了.....”

猶記得義賓初見時少年青澀的模樣，那是陳江流還只是練氣大成。雖然天資過人，但也不是沒有過十六七歲的練氣大成，沒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而自從進(jìn)了鎮(zhèn)魔司，陳江流幾乎一天一個樣，一個月時間連破氣海、開竅、圓滿，屢次越階而戰(zhàn)。

連環(huán)洞除魔、中秋比武奪魁、地鱔村殺妖、余家除惡、華藏寺沖陣......最后，獅駝嶺，孔天驕。

那時聞人景行昏迷了過去，對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一概不知。當(dāng)衙門里通告陳江流失蹤時，第七隊(duì)三人都不可置信，還是后來朱駿告知了他們陳江流的去向，放下心的同時，也越發(fā)感覺到陳江流的非常之處。

再次相見，陳江流身上已經(jīng)籠罩了許多迷霧，連修為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直到在沖霄樓找了位子坐下，幾倍熱酒下肚，那份生疏才逐漸消失不見。

“江流，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酒過三巡，聞人景和曹虎癡行面色酡紅，田清漪還不大醉，但臉上也紅撲撲的。

陳江流聞言以手掩面，筋骨肌肉飛速蠕動。等到手掌挪開，已經(jīng)是一副中年人相貌，眉眼耷拉，目光懶散，頗有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聞人景行嘴里的酒直接噴了出來，指著陳江流哈哈大笑，田清漪和曹虎癡也抑制不住翹起的嘴角。

“就是這個！江流，你變成這個樣子進(jìn)來的時候，我?guī)缀鯖]認(rèn)出來！這是峨眉的秘術(shù)嗎？”

不，是我自創(chuàng)的。

陳江流考慮到行走江湖少不了馬甲，打鐵之余嘗試著開發(fā)易容之術(shù)，倒是沒想到天龍真氣不僅對于肉身療愈有奇效，對于肉身變化也有奇效，嘗試了幾次之后很容易就成功了。

“江流，與你同行的‘那個’，也是以此方法改換面貌嗎？”

曹虎癡沒問陳江流哪來的手段，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屏風(fēng)。

借著燭火投下的影子，隱約可見屏風(fēng)后的桌案擺著吃食，一匹高頭大馬正張著嘴大塊朵頤。

“不是。她雖然境界跌落，不能化人，但隱去長角，稍微改換面貌還是做的到的。”

話音剛落，屏風(fēng)旁突然竄出一個白馬的頭，黑色的雙眼頗為靈動，一看就是神駿。就是嘴巴上還掛著些筍片豆干，看上去頗為滑稽。

“師兄，這里的飯菜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你若是有喜歡的，一會兒我們可以打包一些路上吃。”

“好！”

黑潤眼眸里好似有星光閃爍，馬頭一縮，屏風(fēng)后又是一場大塊朵頤。

“江流，這哪是祥瑞啊，分明是個飯桶，而且看上去傻乎乎的.....”

聽見聞人景行傳音，陳江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行哥放心吧，其他時候，她還是很靠譜的。至少對上妖魔的時候，她毫不畏懼，而且等她恢復(fù)修為，便是一個凝丹境界的好幫手。”

不過說是祥瑞，其實(shí)只是個兩個月大的早熟孩子罷了，并不能要求她更多，也不指望她真的為自己降妖護(hù)法。只是有她陪著作伴，陳江流在路上也不至于太無聊。

“對了行哥、清漪姐、曹哥，我有禮物給你們。”

右手在桌面上一掃，一對銅锏、一對短劍頓時出現(xiàn)在桌面上。

陳江流先拿起銅锏，遞給曹虎癡。

“曹哥，這是我打造的中品寶器，你湊合著用。若是有破損，就用先前的戊土精金喂養(yǎng)。”

筆挺的棱線貫穿锏身，赤銅的把柄上雕刻著浮屠塔座，延伸出的長锏就如寶塔塔身一般，曹虎癡一看就愛不釋手，沒有過多推辭就收下了。

“這把短劍是一對，行哥，清漪姐，你們的喜酒我大概是喝不上的，禮物就提前送給你們。”

“這短劍材質(zhì)用得好，但是手法差了些......”

聞人景行不等說完，一把奪過，把藍(lán)色纏繩的那把遞給田清漪。

“你小子，說這么多干嘛？我們看重的是那個嗎？來！陪我喝酒！”

..........

觥籌交錯，眼酣耳熱。

不覺已至天明。

陳江流牽著白馬，站在沖霄樓下，遞給掌柜一張銀票。

“昨夜叨擾掌柜了”

“不打緊，不打緊”

掌柜的喜笑顏開。說真的，讓馬入酒樓還真是頭一次，但客人舍得花錢，又沒有鬧出什么事。這個僧人雖然不眼熟，但聞人景行卻是老客人。

與他來往的，八成是什么宗門高手，別看這人年輕，說不定年紀(jì)和自己差不多大呢！

“長老這就走了？不用個早飯？”

“不必了”，陳江流扶著馬脖子，輕輕道聲辛苦，翻身上馬。“嘖嘖嘖，這長老真是個講究人，騎馬也客客氣氣的呢....”

在掌柜的頭頂，沖霄樓上，三雙眼睛看著遠(yuǎn)去的僧人和白馬，片刻后，消失在清晨冷清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