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網瘋狂尋找SSS級大神，墨菲和加奈在發送了第二十一條好友申請依然無果后，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游戲里表現得太差勁，以至對方不想搭理自己之時，顧問像豬一樣自在逍遙的日子，也畫上了句號。

滿吉大叔發現這個小學徒的底子很不錯，刀用得有模有樣，極具當一名好廚子的潛力。

于是，地獄式的魔鬼訓練，開始了！

每天一盆黃瓜、一盆胡蘿卜，全部切成長短粗細差不多的絲。切完以后，顧問的手就不聽使喚的直哆嗦，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到了第五天，在滿吉的提點下，顧問漸漸掌握了訣竅，手開始不哆嗦了。

第二天，已經能切出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黃瓜絲了，只是不穩定。又練了一周后，顧問不僅穩定住了，還能將每根黃瓜絲都切到細若發絲的程度。

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很牛逼，可以出師的時候，滿吉大叔開始了他的表演。

這天凌晨六點半，顧問從港口市場回到小店，大箱小箱扛了好幾只，滿載而歸。

滿吉已在廚房里備好一整套刀具，顧問看著那長短不一的五把刀，眼睛就是一亮。

想當年，他也是拿刀混飯吃的外科醫生，對刀還是有點常識的。大叔這套刀，極品中的極品。

“小子，看好了。”

滿吉笑呵呵地打開一只箱子，從里頭取出一整條三文魚。并魚擺到岸臺上，抽出五把刀中最短的一把。

“此刀名，靈雀。刀長21厘米，雙刃，刃薄0.4毫米。”

滿吉說著，將手中的短刀一轉。

顧問當即瞪大雙眼，他的動態視覺捕捉能力非常強，但大叔的手速快得都要跟不上了。只能勉強看到那把短刀，在大叔掌中如同自動旋轉似地，自魚尾至魚頭移動。

三秒過后，滿吉抬起左手，然后用右手在魚身上掠過，鱗片悉數從魚身上剝離出來。

顧問一臉驚詫，以他的目力，不用湊到近前，也能看出來，魚身上的皮膚沒有絲毫被割劃破開。

緊接著，大叔抽出五把刀中最長的一把。

“此刀名，長風。刀身長1.2米，在料理中很少會用到，但是，我喜歡。”

話音未落，顧問只覺得眼前一晃，三文魚的魚肚便已被劃開，露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魚籽。

“好魚！”

大叔滿意地稱贊了一句，爾后長刀滑至魚身底下，輕輕一挑，整條三文魚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翻了個面。

魚穩穩落回岸板之時，大叔執靈雀的左手，再次從魚身上快速移動。

與之前一樣，只用了三秒。但這次，他并沒用手去擦拭魚鱗。

長刀如風掃過，魚鱗盡數剝落。神奇的是，沒有一片沾在刀身上。

顧問驀地想起，以前看過的武俠片。

“吹毛斷發，殺人不見血，好刀！”

滿吉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子，好眼力。瞧仔細了，這招叫刀背藏身。”

語罷，便見大叔將長刀往前一遞，刀身探入魚身底下。

長刀立起，刀背朝上，墊在三文魚頭身連接處，將魚抬離岸板。與此同時，靈雀閃著寒芒，自大叔掌中脫手而出。

短刀靈雀緊帖著長風的刀身，自三文魚頭身連接處橫向掠過。

顧問只聽到極其輕微的一聲，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見魚頭‘啪’的一下從魚身上斷開。

更令顧問驚愕的是，大叔抽回長刀之時，靈雀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后，竟然回到了大叔手中。

滿吉似乎很滿意這個小學徒的驚訝表情，抬手一甩，再次演示了一遍。

“看清了嗎？”

顧問愣了一秒，當即點頭：“看清了。”

不是什么特別的刀法，也不是滿吉擁有控制金屬的能力，而是那把名為靈雀的雙刃短刀刀柄處纏著肉眼很難看到的透明線。

“這線是什么材質？”

這回輪到滿吉愣了一秒，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小學徒：“你怎么知道這線不一般？”

“如果是能被刀刃斬斷的線，怎么能用到靈雀這種利器上。萬一飛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不就玩砸了嘛。”

滿吉想了想，哈哈一笑：“是啊，這么簡單的道理，我當年怎么就想不到。小子挺機靈啊，唉，我要有你這腦子，也不至于只做個廚子。”

來小店之前，柒號就說過，此人信得過。相處大半個月下來，只聽到對方吐槽隔壁酒館老板的心聲，沒有其它惡念。

想到這些，顧問索性直截了當問道：“大叔，你真的只是個廚子？”

滿吉眨了眨僅剩的右眼，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不過，他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右手的長刀換成了另一把造型略有些奇特的刀。

“此刀名，錐心。刀身長31厘米，可做錐，也可做刀。拿來剃魚骨，最合適。”

..................

‘該死的，居然被他裝到了！’

被滿吉大叔秀了一臉的顧問，心底久久無法平復，一整天下來滿腦子都是讓他眼花繚亂的刀光。

快，太快了。

以前只覺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一種形容，萬萬沒想到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一個人的手，怎么能那么快？

午夜1：45，滿吉食堂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后，顧問興沖沖地跑到后廚，然后就看到大叔站在后門外的巷子里，默默抽著煙。

昏黃的路燈燈光散在滿吉身上，照著他有些灰白的頭發和滿是滄桑的刀疤臉，朦朧的煙霧里，對方就像這世上最孤獨的人，瘦削的身影里滿是落寞，仿佛有著說不完的故事。

顧問搖搖頭，心說這都什么跟什么，把一筐碗筷餐具倒進水槽后，他走到門邊一臉看透了的表情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滿吉頭都沒轉一下，自顧自地抽著煙。

“兩只手都能把刀用的那么好，你的手臂里植入機械體了吧。”

滿吉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機械義肢確實能達到我出刀的速度，不過，精準度很難把握。就算植入最高效的控制芯片，大腦進行計算后再發出指令也需要時間。”

顧問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滿吉叔，要達到你那種程度，得練多久？”

滿吉終于扭頭看向他：“你想學？”

顧問嘴角抽搐了一下：“擺開那種架勢，秀了一波，就是想給我表演一下嗎？”

滿吉笑了，由于面部受傷的原因，大叔笑得很不自然，看上去相當滲人。

“小柒說的沒錯，你確實很聰明。”

“這太侮辱人了吧，我要連這點腦子都沒有...”話說一半，顧問突然奇怪道：“等等，柒號那家伙居然會說我聰明？”

滿吉但笑不語，顧問想了想，又問道：“所以，你知道小柒是...”

大叔將抽得丁點不剩的煙蒂彈飛到半空，抬手在頭頂很隨意地比劃了一下，完整的煙蒂竟像炸開似地，醋酸纖維棉如雪花般在他頭頂緩緩飄落。

‘草，又被裝到了！’顧問心底又是一陣羨慕。

在棉絲落到身上之前，滿吉走進后廚，關上門。

“當年要不是小柒控制住那幾個賽博精神病，我現在墳頭草得有兩尺高了。”

穿越過來也有段時間了，顧問對遠超于自己那個時代的機械科技，有了不少了解，自然知道賽博精神病是怎么回事。

人的絕大多數動作，都是大腦發出指令后，由對應的肢體部位執行。想要控制機械義體的動作，植入者必須在大腦里安裝控制芯片，捕捉大腦電信號轉換成指令，機械義體在接收到指令后執行動作。

植入者的腦機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開放狀態，就算啟動閉網模式，一旦要操控無線裝置的話也得打開端口。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柒號都可以在瞬息之間黑入植入者的腦機。

顧問知道柒號有很多人類馬甲，以人類黑客的身份結交滿吉大叔也很合理。但滿吉大叔的反應，顯然知道柒號并不是真正的人類。

“不要急于求成，基礎功夫還得再打扎實一點。”滿吉從廚柜里頭抽出一套木刀扔給顧問。

“刀，是有靈性的。它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試圖去駕馭或馴服它。去熟悉、去了解，去感受它的鋒芒、體會它的刀意。”

“等它認可你的那一天，你自然就是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