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蘇閑笑了笑,旋即點了點頭。
好吧,我也有朋友,就是沒在大明。
當(dāng)然這句調(diào)侃的話,只是在蘇閑的內(nèi)心中一閃而過。
平心而論。
此時的父親,還算是有些慚愧的。
“蘇提舉,現(xiàn)在能上菜了嗎?”
而就在這時。
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卻見那店小二在旁問道。
蘇貴淵擺了擺手,“再等會兒吧。”
“好!”
店小二倒也沒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便很快下樓。
而其下樓沒一會兒。
似乎是下面的人,知道了什么,很快就有聲音響起。
“看來這蘇貴淵,在官場上一個知心朋友都沒交下啊。”
“這怎么一個人也不來啊。好歹也是升遷宴,大家就這么不給面子的嗎?”
又有調(diào)笑聲音響起。
蘇貴淵嘆了口氣,也沒多說。
官場便是如此,得勢之時,前陣子他走到哪里,都是那香餑餑。
但現(xiàn)在……估摸著也就差那最后一層窗戶紙了。
……
與此同時。
三樓。
順著中間的樓梯朝下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二樓一個人都沒有。
郭翰文只是坐了半邊,見此一幕只是一笑。
旋即便恭維的看向旁邊。
卻見,旁邊之人。
此刻譏諷一笑。
“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既然如此講規(guī)矩,那就應(yīng)該知道……官場上哪有所謂的朋友?若是朋,即為朋黨!”
“朋黨,可是要殺頭的!”
郭翰文連忙朝著前方賠笑,“舍人說的是!舍人說的是!”
“哼!”張觀策冷哼一聲,笑道。
“倒也好,其有眼無珠,丞相親手給的青云藤不爬,非要撞南墻,我大明朝怎么有如此蠢笨迂腐之人?”
“丞相無心養(yǎng)他,我卻要將其收尾……”
一邊說著。
旁邊的郭翰文連忙起身,“自該如此,今日來此地,不就是見見舍人的凌厲手段?”
“你倒是會說話。”張觀策瞇著眼看向?qū)Ψ健?
“你若是愿意,這寶鈔司提舉的下一任提舉,可讓你接手。但堂堂物五品博士連掉三品。再加上從國子學(xué)那清貴之地,淪落到那錢財?shù)募S土之坑。”
“你怕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前者連忙起身,討好的看向他。
“哪能!哪能!這到哪里都不是為陛下做事?”
“再說……這官當(dāng)多高才算高?五品算什么?這寶鈔提舉司距離丞相近!”
“實不相瞞,我早就想聆聽丞相的教誨了。”
一邊說著。
他看著張觀策臉上,浮現(xiàn)出的笑意。
當(dāng)即繼續(xù)道:“都是為丞相,為圣上辦事,別說那區(qū)區(qū)兩百萬貫,就說五百萬,一千萬,那也不能勞、甚至不敢勞丞相費心。”
“我豈是那蘇貴淵蠢笨之流!”
“要做就做前寶鈔司提舉郭桓、郭大人,現(xiàn)今已經(jīng)是榮升戶部鹽運(yùn)司鹽運(yùn)使。能為圣上分憂到如此地步,才是我輩楷模啊!”
聞聽此言。
張觀策當(dāng)即爽朗一笑。
“哈哈,你倒是精明。看來國子學(xué)這清貴之地,也并非都是想做學(xué)問的,還有想為圣上分憂的良臣啊!”
“誰說不是,這蘇貴淵就不知好歹,現(xiàn)在想想,在國子學(xué)雖然沒什么不好,就是在這提舉司,方才能大展身手!”
“好!”張觀策收斂笑容,“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便在丞相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多謝!多謝!”郭翰文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到了提舉司,我就是下官了,下官知道胡相擅養(yǎng)靈猴,特意從家鄉(xiāng)求來了一只,知書達(dá)理,且通靈慧的靈猴,不日就向胡相府上送去。”
“呵!”張觀策笑著點了點頭,“你比他強(qiáng),知道拜訪胡相應(yīng)該去拿著心頭好去府上。不是去公然拜訪!”
說著。
他便緩緩起身,“下去敘敘舊,然后就開始吧……”
“是!”
郭翰文趕緊點頭,旋即便起身,搓了搓臉,擺出一副笑意。
人還沒下去,聲音卻傳了出來。
“哈哈……蘇賢弟……”
然而。
還沒等他說完。
突然。
下方響起陣陣喧嘩之音!
“啊?是……是……尚書大人!”
郭翰文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卻聽得一聲蒼老的笑聲,猛地傳來。
“哈哈哈,現(xiàn)在哪是什么尚書?老夫臨致仕之前,特意來兌現(xiàn)承諾,也順便見見圣上稱贊的麒麟兒!”
唰!
這一瞬間,張觀策猛地站起,眉頭皺起,“那老東西來做什么?”
思量一句,他皺眉看向郭翰文,催促道:
“還不下去!一個沒了官職的老東西,還能把你嚇倒不成?真是讀書把你讀傻了!”
郭翰文連忙答應(yīng)一聲。
也不管這張觀策,前后態(tài)度變化之大。
就再次整理了一下剛才亂了的衣服,整理心神,旋即邁開腳步……
可就在他腳步剛剛抬起。
下方。
又是一道興奮的聲音響起。
然而。
之前是年老滄桑。
現(xiàn)在卻是稚嫩頑童……
“哈哈,蘇閑!蘇閑!我先來的……是不是我是最先來的!哎呀大哥,你快走啊,別擋我的路。”
聽到聲音,郭翰文連忙匆忙看去。
這一看,差點被嚇傻。
“這是誰啊?常府的馬車!嘶!莫非是小鄭國公?”
剛剛坐下的張觀策,猛地站起。
眼神凌厲,已然震撼!
大明只有一個鄭國公,那就是當(dāng)年的大明第一猛將,常遇春!
可隨著他病逝而去,追封“開平王”。
那鄭國公的爵位,就落到了常府長子的頭上!
倒是意外,一邊想著。
他語氣越發(fā)果斷。
“下去!”
郭翰文咽了口唾沫,趕緊點頭,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變成了討好。
就要再度邁步……
“什么你先來的!要不是等我妹妹,我們早就到了,是吧大哥!”
又是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郭翰文腿一軟,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徐”字。
然后,不等他挪動腳步。
只聽得望星樓之外,這一刻的車馬之聲不絕于耳。
然后便是一道道的稚嫩之聲。
“我也來了!”
“傅忠,你最后一個到……”
“胡說,沐晟才是最后一個!”
“我呸!我哪次遲到過?反正來吃飯的,趕飯前來就成……”
“再說了,老九老十他們也要來!說不定還有雄……嗚!”
卻是說著說著,忽然被人捂住嘴巴。
郭翰文卻是被一片驚悚。
腿都軟了,直接坐在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響。
而就在這時。
已經(jīng)來到郭翰文身邊的張觀策,目光也是一片悚然驚懼!
忽然!
他聽到什么聲音,連忙回頭,看向窗外。
當(dāng)視線所及的一刻。
他再也忍受不住,徹底愣在原地!
望星樓附近,黑色鐵甲林立,一層又一層,將整條街道似乎都暫時鋪滿……
街道盡頭。
一輛輛馬車,徐徐駛來……
馬車之上,明黃色的錦緞,明亮而刺眼!
而就在這時。
最中間的車簾似乎被什么掀動,一雙清亮而稚嫩的眼神朝著四周看去,目光中,滿是好奇!
但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抓回馬車。
看到這一幕。
“哐當(dāng)”一聲!
張觀策不受控的后退,撞到桌子上,然后直接摔倒……
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