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總該記得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雷明頓健碩的身軀微微一震,眼里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
他伸出顫抖的手,摸上了那把冰冷的手槍,接著瞳孔猛地一縮。
在握把的上方,有用小刀刻出來歪歪扭扭的字跡:REMINGTON。
那是他的名字。
“你……怎么會有?”
雷明頓詫異地轉眼看向這個臉色蒼白的東方男子。
這把槍,陪伴了他幾個月,而后在“白色修道院”事件中遺失。
事后,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尋找,可都一無所獲。
“你送給我的。”
“我送給你的?”
雷明頓皺著眉毛,微微搖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嘴里不斷重復著這句話。
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把自己最最心愛的手槍送給一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東方人?
“是忘記了吧?”許愿并沒有意外,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回憶。”
“您的意思是?”
雷明頓眸光閃爍。
“大祭司。”
許愿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我這次來,就是為的這件事。”
雷明頓點點頭,神色凝重:“我明白了。”
隨后,他看向站在墻邊,一動不動的小胡子,道:“幫我把先生的手銬解開。”
小胡子雖然心中不爽,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許愿手上的手銬解開,接著,他朝許愿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真的認識雷明頓局長,還望您可以理解。”
“沒事。”
“那……您的朋友們……”
小胡子指的是鉚釘夾克男一行人,他剛才聽到這個東方人說,他來霧都的目的,是大祭司。
稍微想想,也猜得到是為了調查大祭司被殺一案,來到霧都的。
“他們啊?”許愿想了想,隨后道,“依法辦事吧。”
“依法嗎?”小胡子聽到許愿的話,呆愣了幾秒,“您們是來調查大祭司被殺一案的,我可以把他們從監獄里放出來的,至于我臉上的傷,我沒事的!”
“不用。”許愿搖搖頭,“他們是偷渡客,又打了人,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說到這,他頓了頓:
“不過,如果有人越獄的話,可以請歐文警長您當做沒看見嗎?”
“沒問題!”
……
與此同時。
威廉姆警局牢房。
警局在五年前有過一次翻修,也同樣把牢房重新造了一次,六人間,三張上下床。
在房間的角落,甚至還擺放著一個馬桶。
“各位!接下來要經歷十五天的相處,我先說好,我睡覺打呼嚕,還請各位不要介意!”
鉚釘夾克男很健談,他站在牢房中央,儼然一副來度假的模樣。
肌肉男無所謂地搖搖頭,自顧自地找了一個下鋪坐了上去。
這時候,他才發現,六人中少了一個人。
肌肉男問道:“哎?那個小白臉呢?”
“好問題。”
鉚釘夾克男靠在床架子上,“不過無所謂,他不是要通關嗎?就當是個四人間宿舍好了。”
說這話時,他還有意無意地用余光瞟著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
此時的風衣青年正觀察著這個寬敞的牢房。
鐵柵欄是嶄新的,如果想要暴力破壞的話,至少需要50點的力量才有可能把柵欄拉彎。
而通風口。
風衣青年把目光轉向馬桶上方的那個小窗,也是新造的,而且洞口極小,除非會縮骨功,不然斷不可能從那個洞口出去。
“別看了大哥。”鉚釘夾克男勸道,“論壇上【何以解憂】大佬寫的劇情沒看吧?唯一想要出去的方法,是掰彎鐵柵欄逃出去。”
接著,他又搖搖頭:“想要掰彎這個鐵柵欄,怎么說也得四個人一起拉,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滴。”
他一副輕松的樣子。
肌肉男已經和他達成了共識,他們都不會幫風衣男,而另外兩人,一人矮小如瘦猴,另一個則是短發女子,他們兩個的力量,想來也不會高到哪里去。
風衣青年冷哼一聲,隨后走到鐵柵欄邊,雙手握住欄桿,接著開始發力。
可他拉得青筋都暴起了,那欄桿還紋絲不動。
見狀的鉚釘夾克男笑了,他朝著肌肉男道:“年輕人是有沖勁哈,明知不可能,但還是想試試。”
肌肉男躺在了床上,沒有搭話。
“行了哥,少說幾句。”瘦猴說,“咱們也是沒能力,不然我是不太想被關十五天的。”
“害,聊聊天嘛,你真沒意思。”鉚釘夾克男也躺在了床上,“十五天呢!不聊天,不說話,還不得把人憋死?”
風衣青年看著聊天的眾人,眼里浮現陰郁之色。
他高估自己了,原本以為,這種類型的副本,只要小心謹慎,就有通關的機會。
但沒想到,他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連第一步的越獄都做不到。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如骷髏般的匕首,握把像是人的手臂骨,在其末端,有雕刻出骷髏頭的形狀。
可切割了將近十分鐘,也才只劃出來一個小小的豁口時,他放棄了。
他手中能夠切割的東西,只有這骷髏匕首一件,出自低級副本,想要破壞中層魔方的牢房柵欄,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他媽的。”
風衣青年怒罵一句,還是放棄了越獄的想法。
他神色復雜地掃過幾人,心中越發無奈,甚至隱隱有要發怒的跡象。
“哎呀呀。”鉚釘夾克男見風衣青年靠在了墻邊,從床上跳了下來,“對嘛,早就該認清現實的嘛。”
他很是自來熟地拍了拍風衣青年的肩膀,笑道:“沒事兒,一個副本而已,將來又不是不會再進魔方了,還是命更加重要。”
“你別逼我揍你。”
風衣青年冷冷道。
聞言,鉚釘夾克男臉色一僵:
“我的,我的……您自己再琢磨琢磨,我睡覺去,成吧?”
說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而就在這時,一個獄警在牢房門前駐足,看了他們幾眼,隨后站在柵欄外,開始整理自己的著裝。
接著,
風衣青年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串鑰匙,落在了牢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