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動靜的白人青年警員朝許愿看來,拿起了桌上的警棍,瞟了一眼牢房角落的黃毛,隨后沖著許愿冷笑:
“怎么?你也想被審問?”
“我要見警長!”
“呵呵。”青年笑了,臉上褶子堆起,“你什么身份?也配見雷明頓警長?”
許愿盯著他:“我知道那個連續殺害十二名修女的兇手是誰了!要是抓捕不及時,又讓他殺人的話!你負全責!”
聞言,青年警員臉色一僵,轉身就走。
……
雷明頓警長是個伙食很不錯的胖子。
或許他初入警署時的時候還很瘦,后來為了體現節儉,身上的制服一直沒換。
這就導致那件瘦小的制服在他身上根本扣不住扣子,肚子那邊的紐扣崩掉,露出里面白色的打底。
“他一個嫌疑人,怎么會知道殺人狂魔是誰?”
雷明頓手里提著警棍,一身怨氣的在那青年警員的帶領下走進來。
最近,變態殺人狂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僅是受害者均為修女這一項,就足以讓他卸任警長這一職位!
再加上每個受害者臨死前,都遭到了非人般的虐待,甚至還殘忍地剖開她們的肚子,帶走她們的子宮。
他不敢想象,如果讓教廷介入這件事,自己的未來將會是怎樣的黑暗。
走到牢房門口,雷明頓昂起腦袋,用鼻孔對準面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就是你要見我?最好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些有用的信息。”
胖子警長用警棍拍打著手掌。
“我知道誰是兇手。”許愿虛弱地說,“我還知道,這件事情辦好了,未來你當上蘇格蘭場的最高長官也不是不可能。”
雷明頓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這個幾個家伙會胡謅一個兇手,來洗清自己嫌疑人的身份。
結果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開口就是說能讓他當上蘇格蘭場的最高長官?
“試試?”
許愿的眼皮越來越重,“就算我騙你,你也只是付出了一點食物和一個溫暖的房間。”
他需要休息。
他現在很怕自己會突然猝死在這個陰冷逼仄的牢房里。
胖子警長眸光閃爍,眼神變換了幾下,最終還是抿了抿嘴道:
“來人,把牢房給我打開。”
……
辦公室里溫暖如春。
手工縫制的厚實羊毛沙發貼合著許愿的臀部,比之前冰冷又潮濕的青石地面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他用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感受著自己越來越高的體溫。
“房間,食物,都有了。”
雷明頓臉色陰沉地看著這個病得快要死的東方人,“現在輪到你了。”
許愿連眼睛都沒力氣睜開,只能閉著眼,有氣無力地說:“白色修道院,孤兒。”
雷明頓的目光緊緊盯著許愿的臉龐,許久,他才開口說道:“你得跟我一起去。”
聞言,許愿睜開眼,眸光變換:“行。”
“還有他們兩個,也必須跟我一起走。”
話音落下,幾個警員從外邊走進來,把許愿三人帶了出去。
1888年的霧都警署,外出都是用的馬車。
車廂狹小,僅能坐兩人,不過好在不透風,盡管許愿現在發著高燒,意識模糊,但總比那陰冷潮濕的牢房好了不少。
一輛輛來自米卡爾警署的馬車停在白色修道院外邊的青橄欖大街上。
“喊些人,把側面,后門全都看住。”
雷明頓騎在一匹黑馬上,望著“白色”修道院,這座不算宏偉的建筑,他翻身下馬,吩咐著自己的手下。
隨后,他走到許愿乘坐的馬車邊,幫他打開了門。
說是開門,實際上還是不太相信他。
一個病得要死的東方人,僅憑一份報紙,就能推斷出殺害十二名修女的兇手?
怎么可能。
而且這年輕人,還說什么能讓他當上蘇格蘭場的最高長官。
這件事就更離譜了。
但兩件離譜的事加在一起,卻讓雷明頓嗅到一股奇妙味道。
他不是個蠢人。
逮捕殺害修女的兇手并不能讓他從一個小地方警署警長直升最高長官,但如果整件事情的牽扯過于龐大,而他雷明頓又是這件事中最為關鍵的人物。
好像將來成為蘇格蘭場最高長官也不是不可能。
“我希望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雷明頓看著坐在馬車里,臉色蒼白的許愿,冷冷出聲。
許愿睜開眼,看著這個胖子,道:“你不會失望的。”
說完,他走下馬車,看向不遠處的白色修道院。
“走吧。”
雷明頓緊了緊身上腰帶,黑色的木質警棍在他的步伐下一抖一抖。
另一邊,檸貓和黃毛也下了車,身后跟著兩個警員。
他們一下車,就連忙湊到許愿身邊。
“你怎么樣了?”檸貓關切地問。
她有些緊張。
出了監獄,就意味著他們開始走上一條與攻略完全不同的道路了,雖然很有可能突破她之前所說的,20%真相探索度,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未知的情況讓她心中惴惴不安,副本的難度也會因為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而直線上升。
她之前并不覺得許愿能讓他們順利從牢房里出去,才會說“要不你試試”這種話。
但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用。
“好些了。”
許愿現在只是感覺腦袋有點重,臉有點燙,其余還好,最起碼比在牢房里的狀態好了許多。
“那就行。”
檸貓點點頭,隨后目光落在白色修道院的大門上,接著小聲道,“確定兇手就是修道院里的孤兒嗎?”
“嗯。”許愿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無袖長袍的男人緩緩從白色修道院的大門里走了出來。
見著雷明頓警長的陣勢,他湊了上來。
“雷明頓警長。”
“柯克神父。”雷明頓點頭示意,“我們接到消息,說殺害修女的兇手,很可能就是修道院的孤兒,為了防止再有修女被殺害,我們需要對修道院里的孤兒身份進行調查。”
聞言,柯克神父目光變換幾分,讓開道路:“請便。”
“打擾了。”
雷明頓點點頭,隨后朝跟在自己后邊的警員們招手,進入修道院。
“還請不要碰壞了修道院里的東西。”
柯克神父站在門口,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當然。”
雷明頓應了一聲,隨后朝修道院里的孤兒宿舍走去。
許愿跟在隊伍里。
他一開始就看到了柯克神父頭頂上飄著的黑色小字。
【白色修道院神父,威廉·柯克】
許愿驚訝于他的平靜,毫無反應。
這太奇怪了。
他作為收養孤兒的神父,聽到兇手是修道院里孤兒這則消息,理應露出驚訝或者其他的表情。
但他卻沒有。
難道說……兇手亨利柯克其實沒有藏在修道院里?
念頭一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在許愿面前浮現,隨后形成文字。
【白色修道院,09號孤兒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