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啊?”檸貓像是被許愿的話給噎到了。
她本能的打量了幾眼許愿。
說實話,她真的不太相信“拼一把S級評分”這種話,是從一個臉色蒼白,身材干瘦的病人嘴里說出來的。
她甚至覺得,呼吸對于許愿來說,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她抿了抿嘴,心里也知道許愿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要不這樣,副本結束以后,你給我留個電話,我家……嗯,還算比較有錢。”檸貓說,“都是一起進魔方的隊友了,請你看個病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又來了。
許愿無奈至極。
他只是個身體比較差的病人,又不是連腦子都生銹了的廢人。
“其實,我腦袋還挺好使的。”
許愿只能尷尬地笑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要不……試試?”
檸貓也尷尬地笑笑,隨后看向牢房外邊那個看報的警員,道,
“要不,你先試試看能不能讓我們先從這里出去?”
話音落下,一直靠在墻邊的那個黃毛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后冷哼一聲。
許愿自然是沒注意到他,嘴角微微翹起。
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是【嫌疑人】,想要從牢房里順利出去,無非就兩種方法,一是找到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這一點幾乎是可以排除了。
他們進入魔方就出生在牢房里,連為什么會被認定為【嫌疑人】都不知道,更別說是找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了。
而第二種,則是能夠指認真正的殺人狂,或者是提供殺人狂的線索。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浮現(xiàn)四個紅色小字。
【亨利·柯克】
許愿怔了一下。
他的第一反應,這是那個殺人狂的名字。
因為攻略不會沒來由的只給一個名字出來,這個名字必然是在這個副本中極為重要的。
雖然先前檸貓有說到“柯克神父的十字架”,但許愿依然更愿意相信,這是那殺人狂的名字。
難道說……
許愿心里一怔。
“那個殺人狂…是柯克神父的親人?”
提出假設,驗證假設,得出結論是非常簡單的一種推理方法。
但現(xiàn)在信息匱乏,許愿無法做出進一步的推斷。
對了!報紙!
許愿的目光落在了牢房門外那個正在看報的青年警員身上。
正當他在心中組織語言,準備跟那青年警員進行交涉時,那個黃毛似乎不耐煩了,走到牢房門口,雙手抓著潮濕又冰冷的欄桿:
“喂!你們霧都警員都是廢物嗎?放我們出去,我們幫你們抓了那個變態(tài)殺人狂!這件事對你們來說很難嗎?”
他受不了這陰冷潮濕的牢房,還有那一股子腐臭的味道,渾圓的眼睛瞪著牢房外的青年警員。
青年警員放下報紙,臉露出笑容:“但現(xiàn)在你口中說的廢物,正把你們關在牢房里。”
說著,他又把腰間別著的警棍放到桌上。
“甚至還有審問你們的權利。”
話音落下,他朝著牢房外招了招手。
很快,幾個身材高大的警員從外面走了進來,紛紛拿起了警棍。
黃毛昂起腦袋,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接著,啪嗒一聲。
牢房的鐵門被打開。
青年警員獰笑著用手里的警棍敲擊自己的手掌。
“現(xiàn)在,你口中的廢物要開始審問你了。”
……
很快,黃毛被扔回了牢房。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個人都像是蝦子一般蜷了起來。
隨著牢房鐵門關上,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把藏在懷里的報紙丟給許愿,然后個人默默地找了個角落,蹲坐在那邊,把頭埋在臂彎里。
檸貓愣愣地看著那近乎被揉成一團,還沾著些許血跡的報紙,無奈道:“別浪費了那小黃毛的一片好意。”
“不會的。”
許愿神色復雜地看了蹲坐在角落里的小黃毛,隨后拿起那份報紙,將其平攤在潮濕的青石地面上,迅速的在上面上尋找著有用的信息。
頭條被殺人狂的新聞所占據(jù)。
半個月連續(xù)殺害12名修女,弄得整個霧都東城人心惶惶。
威廉·柯克神父與瑪麗卡修女為這些可憐的修女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沉痛悼念這些與他一樣,出自白色修道院的孤兒。
孤兒!
威廉柯克神父是孤兒,那亨利柯克是誰?
他可不認為兩個人姓氏一樣只是個巧合。
難不成……這殺人狂魔,是神父和修女的兒子?
許愿只覺得一瞬間豁然開朗,接著,腦子里像是插進一把鈍刀在慢慢切割一樣。
眼前的【亨利·柯克】四個紅色小字如同煙霧一般消散。
接著,那赤色的煙又拼接成一串新的文字。
【瑪麗卡修女—威廉·柯克神父—亨利·柯克】
果然!
許愿此時只覺得渾身燥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單薄的病服給撕開,腦內內啡肽不斷分泌,就連大腦的疼痛都減弱了不少。
短暫的興奮過后,他又冷靜了下來。
只是知道這個線索還不夠,這并不能讓他們順利從牢房里出去。
他需要的是更為有利的證據(jù),來證明,他們是無罪的,真正的變態(tài)殺人狂另有其人。
許愿繼續(xù)翻看報紙。
“我們仍未找到被害修女的子宮。”
“為避免再有兇殺案發(fā)生,霧都東城于9月30日起,18:00開始實行宵禁政策。”
“白色修道院將傍晚禱告時間從15:30-18:30更改為14:30-17:30。”
“即日起,位于霧都西城的,霧都最大的威斯特修道院宣布停止對外開放。”
“霧都最高警署將部署大量警力在白色修道院附近,嚴查每名進出修道院及附近修道院的教徒。”
一條條的關鍵信息如同狂潮般,強勢插入許愿的大腦,并拼接成一條結論。
殺人狂是修道院內部人員!
這恰好又對應了之前的那則信息——殺人狂是修女和神父的孩子!
眾所周知,修道院與教堂不同,修道院會收養(yǎng)意外喪親的孤兒,并會提供基礎的教育。
柯克神父是出自白色修道院的孤兒,從情感上,自然是更愿意將自己的孩子養(yǎng)在修道院里,畢竟,修道院收養(yǎng)那么多孤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如此一來,他方便照顧自己的孩子,同時,也不會引起外界的任何懷疑。
許愿深深地吸了口氣,渾身舒暢,嘴角止不住的翹起。
他扶著墻艱難地起身,一股無力感驟然傳來,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草,怎么這個時候……
弄清楚來龍去脈的許愿被內啡肽沖昏了頭腦,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個病人。
許愿強撐著,顫顫巍巍地走向鐵柵欄,雙手握在上面,朝著牢房外面的警員喊:
“我……我要見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