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跳傘
- 龍族:從百年前歸來的屠龍者
- 釀酒的酒正
- 2473字
- 2024-01-05 22:48:36
整個機身都在下傾,超強的失重帶動著血液上涌,直至抵達頭頂,但張育沒有眩暈感,系好安全帶后,他便注視著橢圓形的舷窗。
飛機在俯沖!像頭翱翔天際的巨龍,渦輪風扇發動機的噪音像是咆哮,它穿過平流層,直沖對流層,如利劍的飛機接二連三劃過云層,無時無刻的顛簸就是云的反擊,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像是云臨死前的哭嚎。
世界重新出現在張育眼前,礙事的云層被拋棄在身后,荒漠和山地從眼前不斷劃過,像是一張張照片,只能留瞬間的印象,城市在不斷俯沖中越來越清晰,它被群山抱在懷里,高山俊嶺中的城市顯得是那樣的嬌小。
機頭忽然拉起,劇烈的沖擊讓張育覺得這不是飛機,而是過山車,開飛機的人像是吸了幾口上來的,一小會的失重感被一股力量迅速拉起來的一樣,隨著慣性起伏的血液能讓這架飛機上的所有普通人在痛苦的胸悶中昏迷過去。
飛機后的兩架F-16戰斗機似乎被機長幾近瘋狂的俯沖嚇傻了,又像是在如海的天空追獵海豚的鯊魚,默默地跟在身后,不斷發出著警告。
“怎么回事,你打算偷渡進喀布爾?”酒德麻衣背著兩個傘包,手里提著兩個箱子對著張育怒斥道。
高空跳傘和找死沒什么區別,稀薄的氧氣和低溫都是懸在脖子上的死神鐮刀,隨時可能在昏迷和凍傷中來不及開傘,筆直的沖向地面,更別提高空打開艙門了,巨大的壓力差會讓飛機解體。
但是在群山環繞的喀布爾迫降,那是真的等死了,機長也明白這點,他駕駛著飛機俯沖就是為了達到跳傘的高度,正常的跳傘高度不過三、四千米,流淌龍血的混血種能在惡劣環境中堅持的更久。
況且他的任務是在規定世界帶著校董前往指定地點,至于他自己,反正學校會交涉并把他帶回去,根本不擔心,飛機就算炸了,他也有降落傘,不算事。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我都是交給諾瑪的。”張育解開安全帶,站起身舉起手,讓血液循環快些。
“校董先生,請準備跳傘,飛機即將抵達預計高度。”機長淡定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來,隨后是一陣罵罵咧咧,“學校后勤部的賄賂好陸軍,沒想著賄賂空軍嗎?沒腦子的家伙,空軍和陸軍是兩個部門啊。”
張育接過傘包,動作笨拙的像頭剛睡醒的熊,抱著如蜂巢的背帶,數著上面的卡扣。
“你不會跳傘?”酒德麻衣迅速扣好背帶,將傘包背在身后,一臉驚訝的看著張育。
“不會。”張育的回答很干脆,“我甚至不知道這個背帶的卡扣應該扣在那里。”
“唉,算我欠你的。”酒德麻衣嘆了口氣,“轉個身,我帶你跳傘。”
張育聽話的轉過身,一陣香風從身后傳來,像是無骨的手滑過他的腰間,有些癢,張育忍不住撓了撓。
“別動。”耳邊被細密的吐息搞得更癢了。
酒德麻衣應該經常跳傘,背帶很快被扣好,但張育突然發現,兩團柔軟彈力的肉貼上了后背,后頸的吐息像是有人再拿羽毛輕撓。
“你在干什么,帶著我同歸于盡嗎?”和路明非待了兩天,爛話偶爾會從張育嘴里蹦出來。
“閉嘴,拿上你的箱子,握緊,別丟了。”酒德麻衣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仿佛和他綁在一起的男孩是塊木頭。
張育拿上箱子,兩人默契地沿著走廊,走到應急艙門前,等待著機長的提示。
時間在緊迫的事件里被拉的很長,張育沒有感覺到緊張感,血液隨著心臟的泵動,他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可能是腎上腺素也分泌了不少。
酒德麻衣反而顯得很焦急,手臂放在張育肩膀上握著手柄,張育忽然想起來那張外網的報道,為什么人都在期望著飛機上的邂逅呢。
可能是在距離大地上萬米的高空,隔著舷窗看著如同砂礫的群山和城市,只能不僅回想著自己的渺小,人的世俗和瑣事都會被放在地面上,放下擔子,成為真正的自己,這種情況下,遇到的每一個陌生人,每一處風景都是美好的,這時的感受,超越了距離。
“酒德麻衣。”張育拍了拍她的手臂。
“怎么?校董先生,害怕了?”酒德麻衣輕聲笑著。
“沒事,記得給你老板說加工資。”張育推開她的手臂,伸出手握住應急艙門的手柄上。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老板很大方的。”酒德麻衣說,“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就在阿拉伯痛快的玩一場。”
張育沒有繼續說話,時間一分一秒流動著,直到機長在廣播里說話,“到達預計高度了,拉手柄,我會在控制臺允許的。”
“雖然和你老板說過了見一面,不過,我在說一次吧,就當預約了,通知你老板,我很期待和他的下一次見面。”張育說話間拉下手柄。
應急艙門砰的一聲打開,壓縮滑梯瞬間彈出,像是水上樂園的滑梯,只不過從水里變成了天空,深入云朵,像是通往新世界的通道。
酒德麻衣帶著張育滑出機艙,狂風打在臉上,幾乎睜不開眼睛,聽不清聲音,不對,是只有風的聲音,粗暴的鉆進腦海,張育強忍著失重感,保持著呼吸,但經過十秒不到,莫名的興奮感撲面而來。
張育睜開眼,上面像是有什么東西拉著他,下方又托著他,飄浮在空中的奇妙美感充斥腦海,無法言喻。
一切都顯得那么壯觀,群山似乎被他踩在腳下,他像是天使,攜帶著神的旨意,從穹頂之上,下落凡塵。
直到離地面越來越近,他才反應過來,在酒德麻衣的協助下恢復了站姿,落在地上。
手上的箱子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吻,但張育還在回味著難以言喻的快感,他有種飛上天空,再來一次跳傘的沖動,隨后,他又搖了搖頭。
混血種也不能脫離物理法則,飛上天和太陽來個肩并肩。
忽然,張育想起來帶他跳傘的酒德麻衣,背上的觸感沒有了,東張西望看了看,人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酒德麻衣的言靈是冥照,釋放者構成以自己為圓心的小型領域,光線在該領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制造出類似隱形的效果。
像是本子里的能力,卻又有缺陷,氣味和聲音不能隱藏,使用者還會在空氣中殘留淡墨般的痕跡。
只是周圍光禿禿的山連樹都沒兩棵,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離開。
張育打開箱子,重戟和雙槍在沒有因為碰撞而受損,彈力極佳的海綿吸收了沖擊力,出人意料的是,放著重戟的箱子還有一件執行部的風衣。
張育拿出風衣穿在身上,將放著重戟的箱子背在身后,提著另一個箱子,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我手機呢?”張育發出疑惑的聲音,但慢慢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手機不會還在飛機上吧?”
路癡·張·導航終結者·育在不斷尋找中終于承認了一個事實,手機沒了,還沒吃的,他可能迷失在茫茫大山里。
但當他丟著石頭,打算靠玄學選一個方向前行時,他沒注意,離他不遠處,一位套著黑色長袍的倩影躲在隱蔽處看著他,純凈碧藍的眼睛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