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挺開心嘛!”
蘇言剛剛返回,白苒便陰陽怪氣道。
“開心嗎?就是曾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一面之緣就對你念念不忘?”
白苒仍不肯作罷。
這就讓蘇言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啥念念不忘,這個詞用在兩個大男人之間,是不是太違和了?
“夫人,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就是吃醋!哼!”
說完,大步向前走去!
吃一個男人的醋……
蘇言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只能悄悄跟在屁股后頭。
又走了兩個多時辰,眾人在秦婉兒的引領下終于找到了所謂的“路”。
可所謂的路,只是一側的樹上有幾道劃痕,其他與旁處并無分別。
“應該就是這里了,從這里一直向前走。就能到達北境!”
蘇言有點兒尷尬,本尋思真能找到一條路,這樣可以好走一些。
畢竟此番帶的東西太多,又因為巧兒已經是大姑娘了,實在不便于讓她坐在肩上,所以才想著有路走,可以免去一些跋涉山林之苦。
可惜,是他想多了。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翻山越嶺,反正都一樣。
可不想,秦婉兒又道:“山林之中多有野獸出沒,走這條路能安全一些。咱們走吧!”
說著,她大步向前。
好吧,說的挺有道理的。
等等!
“你不回去?”
既然已經找到路了,秦婉兒犯不上繼續跟著他們同行,這樣也能天黑前趕到山下。
“反正你們一年后也要回來!我跟你們一起去,正好長長見識!我都跟苒兒說好了。”
啊?
蘇言看向白苒,小妮子竟然還在生悶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得!
既然這樣,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秦婉兒再不濟也是位武者,一起去的話,應該也能多些幫助吧!
“那就走吧!”
蘇言只能妥協。
一行人沿著所謂的路,繼續向前走,翻了峰,越了嶺,再走入了一條幽深的山谷。
這山谷下窄兩寬,谷內深度竟一般,雖被樹木填灌,可看起來卻很規整。
就像是被人開鑿出來似的,但又瞧不見刀斧痕跡,甚是奇怪!
然氣溫在此刻,卻驟然下降!
怕是已經接近了零度!
要知道現在還是夏季啊!
這北境,當真夠冷的。
無意中一掃,蘇言又瞧見了那只小狐貍。
它竟然很享受被巧兒抱在懷里,似乎已經睡著了。
按現在的天氣來看,等真的進入北境,怕是植被稀少,連吃飯都會成問題。
養一只狐貍,是不是太奢侈了?
但看巧兒護著小狐貍的模樣,蘇言終究沒有忍心。
等到了北境再說,如果這小狐貍路上出什么幺蛾子,他不會手下留情。
又掃了一眼孫伯父,孫伯父默默往前走,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在怪罪他沒有提前說明情況,還是又回憶到了什么。
可蘇言也不好安慰,沒辦法,孫伯父必須得跟他一起走。
不然的話,文家絕不會放過孫伯父一家。
至于那位孫大兄,知道是被蘇言打斷了腿,反而躲過了這一劫。
只是日后的生活,卻要靠他自己,所幸家中的糧食還有不少。
省著點兒,短時間內應該餓不死。
如此,又向前走了半個時辰。
遇到了幾條狼,蘇言沒有客氣,直接送它們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
復行片刻,山谷的盡頭終于出現。
眾人迫不及待地向前,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出山谷的那一刻,蘇言竟有一種穿過了什么隔閡的錯覺。
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住了!
遠遠望去,真可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一山之隔,如同兩個世界。
一個烈日如火,一個冰天雪地!
不過植被倒是茂盛,大片的山林蓋著厚厚的雪,一眼都望不到邊。
但再往遠處看,卻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都是雪,還是起了大霧,總之,天地仿佛都一色。
詭異莫名!
“這就是北境嗎?夏天竟然也下雪啊!”
秦婉兒嘖嘖稱奇道,并伸出手接了從天上飄下的雪花,感到一陣驚奇。
然蘇言卻有些憂心忡忡,北境這般景象,這里的百姓如何生活?
難道真如那常公子所說,北境根本就沒有人?
但若北境真的沒人,大晉對北境用兵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恐怖的傷亡數字,又是怎么出現的?
迷惑之際,蘇言扭頭看了眼孫伯父。
他也如旁人一般,震驚地看著面前的景象。
可在震驚之中,竟還夾雜著深深的恐懼!
蘇言忽然有些自責,若不是受他連累,孫伯父一家又何須到這里遭罪?
但并不后悔!
無論給他選擇多少次,那文家的畜生都得死!
“走吧!”
蘇言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率先大步向山下走去。
白茫茫的積雪下,不知掩埋著多少隱秘。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這么一方凈土,需要提升實力的時間。
等實力到了,所有的問題,都將不是問題!
“孫伯父!你怎么了?”
才走了幾步,聽到苒兒的喊聲,蘇言忙回頭看去。
孫伯父竟然昏了過去。
心頭一凜,蘇言趕忙上前,伸手探了下脈搏,他暗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昏迷,脈搏還算平穩。
只是為何會突然昏迷?
“這里太冷了,得先尋個地方休息一下。不然孫伯父的身體受不住的!”
秦婉兒提醒道。
蘇言點了點頭,然后將孫伯父抱了起來。
背上背著個大大的包裹,只能抱。
苒兒和秦婉兒見狀,也各自背起一個丫頭。
她們都是武者,氣力早已不凡,背個人算不得什么。
蘇言遞了個眼色,三人當即向山下風馳而去。
一氣奔下山,又往前狂奔半個多時辰,蘇言最后在一片密林中尋了個空處,停了下來。
孫伯父的體溫在下降,這里的溫度應該已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樣子。
得先生火!
把包裹取下,拿出毯子和厚被子,蘇言將孫伯父放下。
接著便抽刀砍伐樹木,先燃了一堆篝火。
讓白苒和秦婉兒幫忙照顧,蘇言繼續砍樹,開始搭建木屋。
大的木屋無法一蹴而就,但小一點兒的應該問題不大。
一把子的力氣,這難不倒他。
一通忙活,天色已經漸晚,蘇言終于搭建了個簡易的木屋。
再用毯子和松樹針密密實實的掩蓋縫隙,這樣就能最大程度的保溫了。
可要抵御夜晚的嚴寒還是不夠!
于是再砍樹,開板,再蓋一層,之后再以成塊的凍土圍上,以松樹針再遮蓋。
如此,入夜之后,蘇言才停了下來。
苒兒和秦婉兒那邊早已準備好了熱粥,給孫伯父喂了一些,小木屋里也有了不少暖意。
可惜就是太小了。
初入北境,蘇言不敢入睡,索性持刀坐在木屋前。
有真氣流轉,這樣的溫度倒也能夠承受。
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渡過這一晚。
等明日,最好還是尋個山洞,不說別的,至少要安全得多。
畢竟,夜晚的林中,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
比如……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子夜時分,悄悄從不遠處的樹后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