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眉心處便畫有眼睛形狀的符文,這妖道的額頭上也有,兩者之間定逃不了干系!
半年前那妖道來了靈丘縣,說起來,他和馬大哥出的那趟重鏢,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點。
所以說,那妖道是因為沒能殺掉那個“少年郎”,所以主動退離,之后便來了這靈丘縣?
那為何不直接去九梁山,來這靈丘縣殺人又是何意?
想到此處,蘇言再問道:“在你們圍殺那妖道之前,那妖道都殺了什么人?是如何事發的?”
小六子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幾個酒客,沒什么特別身份。不過說來也怪,那妖道殺了人后,竟然不逃。竟又到酒館里拿酒來喝,這才讓我們給撞上!”
殺人不逃?
這么囂張?
是那妖道篤定了靈丘縣內無人是他敵手,還是另有緣由?
蘇言皺眉想了想,始終沒有頭緒。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還是顧好眼前最重要!
將白苒安頓好,蘇言和小六子又回了縣衙。
堂尊老爺還等著呢,這頓接風宴不能不吃。
等趕到之時,快班的門已經換上了一扇新的,但仍舊很破。
進了屋內,酒肉已經擺在了桌上。
堂尊熱情相邀,蘇言只能硬著頭皮作陪。
這一頓酒,是足足喝了兩個時辰,方才作罷。
但想著白苒還沒有吃晚飯,蘇言又順了兩個雞腿,這才返回家中。
進屋看去,日用品已經擺好,炕上更是鋪好了被褥。
屋里熱騰騰的,已經有點兒家的樣子了。
只等蘇言簡單洗漱上了坑,才發現被中的小貓已是……
光鮮亮麗!
如那剝了皮的荔枝一般……
焉能辜負?
……
天亮時分!
吃飽喂足,蘇言換上了捕頭裝扮。
和捕快的衣服不同,捕頭的長袍質地更好,顏色也非捕快的緋色而是墨綠,還多了披風,腰帶,連靴子都更厚更結實。
蘇言身材修長,這一身裝扮下來,英武非凡,再配上不俗的長相,看得小貓眼都直了。
只是有點兒費腰……
不止要挎兩百余斤的黑刀,還得喂貓!
無奈,只能又喂了一個時辰的貓,蘇言這才扶著黑刀走出門去。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蘇言有點兒小尷尬。
可沒想到,這都入了巳時了,快班的房間內,竟空無一人!
“所以,這擺爛都爛到這種程度了嗎?”
拄刀而坐,閉目靜等。
如此,又等了一個時辰。
捕快們終于三三兩兩的趕到!
“頭兒,你來這么早啊?”
小六子笑著打招呼。
“我來得已經夠晚,可與你們相比,卻又早了太多。通傳下去,自明日起,未準時點卯者,月俸扣一錢銀,請早來的兄弟喝酒吃肉!”
蘇言沒有給好臉色,雖然他也想擺爛,但實力不允許啊!
若他是五品鍛骨境,他能睡一天。
一看新任捕頭拉下臉來,小六子知道,這位爺,是壓根兒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不過也無妨,等新鮮勁兒過去了,自然也就爛了。
畢竟一個好蘋果扔進了爛蘋果堆里,還能好嗎?
如此,足足等到了午飯時間。
縣城快班的所有人這才到齊!
一共四十二名捕快,其中九品者六人,正好帶六個小隊,其余捕快,皆處于第一次皮肉淬煉期。
蘇言簡單作了了解,便按之前的制度做好了安排。
白班、晚班各三隊,一隊留守縣衙,兩隊負責巡邏,半月換班一次。
只等眾人領命離開,有衙役趕來,說是堂尊老爺讓他過去和其他班房的頭頭認識認識。
怎么認識?
自然又是喝酒!
于是,足喝兩個多時辰,眼看著快下班了,大家也就熟了。
不過沒有像其他班頭那樣直接拍屁股回家,蘇言又去了趟案牘庫。
撿了近幾年的卷宗以及靈丘縣內的堪輿圖,便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積案有五起,其中便有那妖道案。
仔細看了卷宗,確實如小六子所言,死者并無特殊身份,皆是靈丘縣百姓。
然后他又仔細看了看靈丘縣的堪輿圖。
靈丘縣位于北陵郡西南,西依九梁山,北靠大馬縣,東臨浚縣,南面則與當陽郡的洪縣接壤!
下轄三鎮七十八村,占地四十余萬畝,全縣人口約八萬!
三鎮皆由各鎮里正管理,縣衙定期派遣衙役輔助管理,村設村正,由保長協助。
當然,這些并非蘇言真正在意的地方。
他重點關注的是九梁山!
真氣每日愈增,可對入煉神境卻始終不得其法。
整個靈丘縣能與他交手的怕是只有堂尊老爺,但人家什么身份,怎會與他切磋?
所以要增加實戰,上山打獵方為首選!
“但那該死的妖道怕是就藏身于九梁山上,若是遇了,肯定麻煩。可我的實力卻也不能停滯于此,真是煩惱!”
搖了搖頭,蘇言收起了堪輿圖。
九梁山的具體位置和周圍村鎮,他已經記在心中。
接著,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這些積案之上。
捕頭的政績如何評定,很簡單,治安!
緝拿兇犯,維護一方安寧,皆在此列。
要離開北陵郡,要么棄官不做,要么逃,要么就是政績卓然,被抽調他處。
棄官,并不現實,至少短期內肯定不行。
只怕他這邊剛一棄官,那邊陸郡丞便會派人前來追殺。
以那“惡鬼”在寒山城之惡行,身為爪牙的陸郡丞斷然不會放過任何威脅。
逃,顯然也不現實。
只要羅列罪名,發布通緝,大晉雖大,怕是也難有他立足之地。
所以,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做出成績,然后光明正大的調離這里。
據大內侍衛韓忠所說,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大計之年,考核的不止是各郡縣主官,亦包含下屬副官及三班六房。
他當年便是以捕頭身份被調入神都,先入神機營,后調入內衛,才成了大內侍衛。
但外調捕頭的去處不止神機營,調任各地為官者亦不在少數。
也就是說,只要表現好,離開北陵郡大有希望。
“可惜,不知那妖道實力到底如何,若是能夠將其捕殺,定是大功一件!”
又看了會兒卷宗,蘇言瞧了眼天色,該回家了。
……
接下來的五日,并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蘇言仍是每日準時上班點卯,練武,查閱案宗,整理線索,并與靈丘縣的官吏們徹底打成了一片。
轉眼間,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
蘇言早早放班歸家,苒兒那邊已經做好了菜,正忙著煮餃子。
這是夫妻二人過得第二個新年,但與上個新年不同,他們不僅將家里好好地裝飾了一番,門口兒也掛上了大紅燈籠,還包了一小缸的餃子凍在外面,甚至還買了爆竹。
蘇言將披風摘下,將黑刀放于一旁,便要過來幫忙。
卻被苒兒趕到一旁。
“這就好了,坐著等著!”
“好好好!”
蘇言笑著答應,在桌邊乖乖坐下。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餃子上了桌。
夫妻二人拿起筷子,趴在桌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
雖然只有兩個菜,但有葷有素,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有我有你。
美美的吃了一頓團圓飯,蘇言用披風裹著白苒來到了院中。
燃了爆竹,扔入雪中,噼里啪啦的爆竹聲,為二人這一年,畫上圓滿的句號。
惟愿,新的一年,國泰民安;惟愿,新的一年,萬事順遂。
但白苒又悄悄加了個心愿,她想在新的一年,給蘇言生個胖娃娃!
遂,又是一個不眠夜!
次日清晨,蘇言起身,衙門是沒有假期的,總要去看看。
可不想,餃子還沒煮好。
門外就響起了重重地敲門聲。
蘇言披著外衣忙去開門,卻是一臉焦急的小六子。
“頭兒,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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