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不幸的是,目前大河國的實力與昊天道門,西陵神國相比,那簡直是天差地遠,云泥之別……
而西陵桃山之上的,神殿之內的老銀幣們,境界又不知道高了這位大河國國君多少……
所以,這位大河國的國君,在陳康康看來,他的選擇與做法都很是錯誤。
即使這位大河國的國君,自己認為他自己做的很是正確,他也很擅長這么做,并且此時此刻,考慮到大河國的國情和處境,他也應該這么做……
但是,面具這玩意兒要是戴的久了,那可就真的摘不下來了……
弱國危邦,真正能讓強邦大國忌憚的是臨近覆滅之時,那最后的垂死一擊。
這個時候,大河國最應該表現的該是強硬,該是即使你西陵神國能滅了我大河國,那也要傷筋動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決絕。
而不是一味的逢迎和賄賂。
因為,把一國百姓的臉面放在對方的腳下,任其踐踏和摧殘,且表現的無比恭順,并不能使得對方真的看得起你,尊重你,和大發慈悲的放過你……
陳康康沉默著,粉雕玉啄的臉龐之上,一雙璨若星辰的雙眸,無比的深邃和淡漠……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大河國國君,和墨池苑的弟子一干人等。
頭發花白的王書圣,也從陳康康那淡漠深邃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瞬間,他看到了不屑,看到了殺戮,以及看到了憐憫。
是的,就是憐憫。
那眼神就像是他王書圣年輕之時,去往荒原歷練修行,看到的那捕獵黃羊群的雪狼大軍之中,狼王的眼神……
狼群在狼王的指揮下,把一群群的黃羊,在悄然無聲之中,趕至到狼群自己的包圍圈中……
狼王看著深陷其中,卻還不自知的黃羊群,準備下令狼群,進行最后獵殺之前時的,那無比深邃且冰寒的眼神……
“哈……哈……哈……”
“陳道長遠道而來,想必那一定是舟車勞頓,極為勞累。”
“所以,一時之間也就沒聽清陛下您的話語。”
“還請西陵神國來的貴客,陳康康道長,您隨老朽下榻墨池苑,也好休憩一番。”
“待養足精神之后,再行上路不遲啊!”
“哈……哈……哈……哈……哈……”
陳康康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這位頭發花白的王書圣,尷尬的發笑,賣力的幫著大河國的國君挽回顏面,以及打圓場。
一時之間,看向王書圣的眼神中,那憐憫之色,又不免是多上了幾分。
陳康康沖著大河國國君,文武群臣,以及頭發花白的王書圣,和墨池苑眾弟子,微微點了點頭后,背著手,邁步走進了墨池苑的大門之內……
大河國國君的臉色,此時很是精彩,大有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絕妙之感……
低頭鴉雀無聲的人群,隨著陳康康步行至近前,主動默默的退出一條道來。
只是陳康康神念掃過之下,那大河國的文武百官人群之中,卻沒有幾個是面帶憤怒和屈辱之色的。
多數的官員,都是面帶無比的恭敬之色……
甚至還有的在偷偷的竊喜,與低聲的發笑……
陳康康知道,這個大河國,或許早就沒救了……
既然人家大河國國君,和一干國家重臣,都主動的把大河國的臉面,放在了你陳康康的腳下。
如果此時,你陳康康作為西陵神國來使,還不趕緊踩上去,狠狠的踩上一腳,那么人家也是會不高興,和不放心的。
其實,主要還是不放心。
西陵神國就是昊天世界里,除了唐國以外,懸掛在其余諸國頭上的一把利劍。
神國來使,那也一定是高高在上,對小國眾人不假辭色的。如果西陵神國來人,對你很是客氣,又尊敬有加,那才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這也是很多時候,活在西陵神國壓力下的勢力,內心深處,那最為真摯的想法。
陳康康背著雙手,面色淡漠,腳步沉穩的走進了大河國墨池苑的正廳。
在王書圣和大河國國君的無比熱情之下,他毫不猶豫的,坐在了墨池苑大廳里三個主位的當中主位之上。
此時的墨池苑王書圣,和大河國的國君陛下,彼此對視一眼,又都從內心深處松了口氣。
那墨池苑王書圣,和大河國國君的眼神,仿佛是在對彼此說:
“你看,這就對了嘛。”
“西陵神國來人,就是應該這樣目中無人。”
“就是應該這樣對我們,不假辭色。”
“這個味兒可是太正了!”
“舒服了吧?”
“嗯,舒服了!”
“您呢?您感覺如何?”
“我感覺?”
“哈!哈!哈!”
“舒坦!舒坦!”
“太特娘的舒坦了!”
“這滋味,那真叫一個地道啊!”
大河國國君,和墨池苑王書圣均坐在大廳內的次席之上,兩人相對而坐,卻不敢去坐那剩余的兩尊主位。
至于其他的大河國的一眾官員,和一眾墨池苑弟子,那也無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多數還是站在門外,低著頭。
少數有資格進入墨池苑大廳內的,也都不敢輕易落座。依然也都是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陳康康一眼。
除了那位,頭上扎著兩個沖天小揪揪,雙眼碩大,頭發烏黑的小丫頭,小莫山山。
小莫山山,現在的心里,開始感覺到了很不舒服。
甚至,陳康康那張剛才還是很好看,很好看的臉,似乎也變得沒有那么好看了……
她不知道,她自己為什么會感覺到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這種不舒服到底是從哪里產生的。
但她就是覺得,今天的師傅王書圣,和大河國的國君,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樣,他們臉上的神色,看起來甚至讓她覺得很是討厭……
小莫山山覺得,她自己的心好像正在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擠壓著,狠狠的擠壓著……
她此時很想說些什么,也很想做些什么,可一時之間,她的心里又有些害怕……
她從未想到,這大河國的墨池苑里,往日那莊嚴肅穆的議事大廳,也會有一天,突然之間,就能變的是如此的壓抑……
“西陵神殿來的陳師兄!我……我……我師父……我師父!應該跟你一樣坐在主座位次的!”
“還有!我們大河國的的國君,也應該跟你一起坐在主位席上的!”
“你這樣!是不對的!”
“是不對的!!”
“嗚……嗚……嗚……”
“山山討厭你!討厭你!”
“你這樣對待我們大河國,對待我們大河國的國君,和我師父,是不對的!!!”
“是不對的!……”
小莫山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