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納泛起好奇心，他很早就想知道，啟蒙者之面屬于什么。

說它是銘刻之物，也不準確，因為《血腥騎士》被破壞后，才得到隱藏在卷軸中的它。

會是銘刻之物套銘刻之物嗎？

【是否消耗所有知覺價值以換取部分信息？】

“留一百吧，其他的都消耗掉。”

割頭殺人犯結案后，知覺價值增長速度只是略微降低，因為，割頭殺人犯并沒有被抓住，但高庭宣講伏誅，危險解除，這是進行了一次欺騙，那么他作為真正的殺人犯，只要還存在，就是對市民認知事實的否定。

所以瑟納還可以源源不斷獲取知覺價值。

而現在，他決定消費最近積攢的知覺價值獲取啟蒙者之面信息，哪怕只是一部分。

【神明遺物——間層虛界中，神明沉眠時，神國被穢物徹底污染，神明便在睡夢中死亡，死亡的神明身體崩碎成數量不一的思念寄托之物】

【因為承載神明的思念，所以碎塊蘊含超越刻度的力量，是為神明剝落之物，它會掉落到現實世界，以殘存的意志延續、復蘇】

【啟蒙者之面屬于神明剝落之物，承載全知思念，以知覺喂食可以成長，消耗知覺召喚全知黑霧，用更多的知覺，來推演可能存在的未來；用更多的知覺，來錨定重疊的當下；用更多的知覺，推演你所想要得到，已經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聽完這些解釋，瑟納理解了一部分，但卻產生更多疑惑。

例如，間層虛界是什么？

神國是什么？穢物又是什么？

問題很多，但知覺價值已經消耗殆盡，剩余的，還要用來維系隱沒全知黑霧的消耗，這些問題，只能等到下一次積攢更多知覺價值，才能一一解惑了。

“唔，看來還要更加努力的交朋友，讓大家認識我，認識我虛假的一切，乖乖被謊言欺騙，老老實實提供知覺價值。”

瑟納伸了個懶腰，定下目標。

時間很快過去。

廁所裝修好了，連接了德廉芬的下水管道系統，這下，科林一大家子終于不用黃昏天晚飯后，一起散步去公廁解決，避免了半夜上廁所還要出門的問題。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布萊終于摘掉糞便大王的帽子。

然后就是因為高庭的賞金足夠豐厚，所以家具也換新，那個跛腳的長木桌終于退休，換成了全新的長桌，吃飯的時候再也不擔心崴腳然后撒湯了。

另外，因為這些錢都是瑟納獲取的，所以在瑟納強烈要求下，現在所有人的早餐，統一是提前購買的糕點，需要加熱的，就由科林早起負責……還必須配備干凈的白砂糖或者果醬，不夠甜的話瑟納就會很生氣，早晨起來第一口沒有甜味，世界毀滅吧。

至于學費、校服價錢、報課費，那要等到從宴會上拿到威爾遜的賞金才能繳納。

再然后……從某種意義上，布萊被迫搬出了房間，每天只有在沙發上才能安穩睡覺。

具體原因，是因為瑟納的畫作越來越多，雖然都是半成品，沒有添上蘊含刻度的點睛一筆，可當它們掛滿整個房間，半夜黑暗中又只有昏黃的燭火，更添幾分詭異與神秘。

荒蕪、毀滅、癲亂、瘋狂、恐懼、惡意……這些情緒都是實打實的，盡管微弱也不是布萊能受得了的。

但瑟納卻懶得管，只顧自己畫自己的，根本沒想過有可能吧布萊嚇死。

實際上，布萊已經不止一次被那些畫作中蠕動的詭異生物給嚇個半死，整夜整夜睡不著。

“喂喂喂，瑟納，那幅畫里的觸手在動?。　?

“唔，別打擾我睡覺，再吵就掐死你。”

“混蛋啊，真的好可怕……”

然后布萊就瑟縮著，眼睜睜看著那團詭異蠕動，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嚴重精神失常、衰弱，沒猝死都算他命硬。

幾次之后，某天夜里，他再也受不了了，就去敲娜娜米的門。

“做什么？”娜娜米穿著可愛的黑色小貓睡衣，聲音清冷。

布萊搓搓手：“嘿嘿，這個、那個…咳咳，娜娜米，可不可以讓瑟納和你睡，這樣……”

“滾。”

砰??！

“……這樣，這樣我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布萊訥訥垂下敲門的手，最后抱著被子，睡到了沙發上，孤單、苦悶。

沒有人在意我，我好痛苦……

至于他為什么不和科林睡？

嗯，科林當然不會拒絕他，但是科林有個習慣，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喝酒，喝完酒，床上一股酒氣，然后睡覺就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再加上半夜要起來抽一支藍調，簡直破碎的作息，所以總是邋遢不修邊幅的模樣。

很早以前，科林還沒收養娜娜米的時候，布萊就和科林一起睡，睡夢中，總是被奪走被子、被踢下床，總之睡不安穩。

時間很快來到禮拜六，今天是舞會，嗯，讓我們懷念死去的人……

在沙發上養足了精神的布萊，此刻站在全身鏡前，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一身熨燙得平整服帖的衣服，稍微有了人樣。

瑟納呢，亞麻色系繩外衣，領口是褶皺如同禮花，手袖蓬松，衣服有一些簡單的花紋，他打著呵欠，看起來沒有干勁：“娜娜米呢？”

“她要和朋友一起，我們被拋棄了。”

布萊還在精益求精，梳理頭發的同時回答瑟納問題。

“科林大哥呢？”

“他要和姬法小姐一起，姬法小姐也是被邀請的對象……據說姬法小姐的爺爺以前是上流社會之間很有名氣的裁縫。”

瑟納咂咂嘴：“好吧，看來只能我們兩個一起去了。”

“抱歉，瑟納，我已經有約了。”

布萊揚起下巴，藏不住得瑟：“史塔克幫最近吸納了很多新人，已經盤踞半個道格街，很多商鋪老板都對我恭敬，因此，威爾遜先生對我很感興趣，特意邀請我在宴會開始前見面，他說有一些話題需要討論?！?

瑟納歪頭：“所以呢？你能管住那些新人嗎？”

布萊咳嗽一聲，拿出威嚴表情：“當然，我把他們分散，每一支都安插著我信任的人，所以會監管好他們，不會亂收費、不會販售致幻藥品、不會威脅民眾、不會殺人?！?

“武器銃械呢？”

瑟納提問。

“這個，還是比較困難的，我想找到貝姆會之前負責這方面的人員，但最終沒有找到下落……”

布萊撓撓頭。

瑟納聳聳肩：“希望你的下屬會比較聽話?！?

“好了好了，不和你多聊。”

布萊擺擺手：“我覺得，威爾遜先生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聊，就先赴約了，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很長時間，你就慢慢整理吧，真是的，也不去買件禮服，沒錢的話就跟我說，哥們兒現在也是不缺錢的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