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什么好隱瞞，我就是沖著…嗯，銘刻之物來的。”

瑟納面不改色，實際上，他對所謂銘刻之物，是全然陌生的。

湍急的河面吹來冷風，喬迪態度有了些微的改變，警惕的看著瑟納：“這次出現的銘刻之物已經是我們組織確定要獲得，勸你還是不要窺竊。”

“時間過去這么久，你們卻依然沒有拿到手，要么你口中所謂的組織是臭魚爛蝦，要么，所謂被組織盯上，其實是你防備我的話術。”

瑟納好整以暇，輕易說出的話卻讓喬迪面色劇變：“所以，其實你口中的組織根本看不上這出現在富商畫展上的銘刻之物吧？他們也并未出手，真正覬覦它的，其實是喬迪大師你自己。”

喬迪聲音有些干澀：“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少自以為是了。”

“讓給我怎么樣，我可以考慮加入你口中的組織哦。”

瑟納笑瞇瞇的，不管喬迪強撐，他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只無害而溫順的少年，但說出來的話卻夾雜狠戾：“當然，不讓也可以，但以我遠超你的天賦，如果加入自由之翼，那是否意味著，我可以隨意處置你…畢竟，喬迪大師似乎是很庸碌的存在，以至于沒有足夠價值和我媲美，對嗎？”

“可惡，明明是我先來的……”

無比現實的話讓喬迪幻想破滅，他艱難的吞咽口水，頹唐答應：“…好，我可以協助你取得那件銘刻之物，但你今天的那幅畫要免費送給我。”

“可以，它是你的了。”

瑟納這才滿意點頭：“所以，銘刻之物是什么？”

喬迪愣了愣，但看著沒有任何不自在的瑟納，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說起，只能頂著這份違和說道：“銘刻之物當然是寄存刻度的非生命體，可以是銃械、可以是鋼甲、可以是畫，可以是任何符合條件且不存在意識的，而寄存刻度的多少與類別，決定了它能影響或改變什么。”

“刻度……對的，你也知道刻度？”

這是瑟納第一次接觸知曉神秘的人，便開始迫不及待的開始追問。

喬迪點頭：“沒錯，我不擅長血肉、筋骨，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和毅力，所以在老師的指導下，我尊崇作畫，并試圖理解情感的刻度，只是一直沒有入門，所以我才想獲取這次出現的銘刻之物，試圖通過它真切感知，去理解……”

說著，喬迪奇怪的看了眼瑟納：“你的畫明明可以凝聚情感、共鳴情感，勾動情緒，這就是初步使用刻度的表現，只不過太微弱，無法長久銘刻，而這已經是銘刻之物的雛形……你居然一直不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

瑟納點頭：“那么劃分刻度的強弱是怎樣的等階呢？”

“這個很復雜吧……”

喬迪點頭，然后又搖頭：“可我因為沒法調動任何刻度，所以老師并沒有告訴我刻度的等級劃分，只知道越強大的存在，掌握越多的刻度，對刻度的厚度，應該也是有要求的。”

喬迪想了想，舉例道：“我協助過組織一次行動，那時陪同的戰斗人員就精通血肉與筋骨刻度，可以隨意變化肌肉，拳頭有著可以擊穿鋼板的力量和硬度，是當之無愧的超凡力量。”

“變化肌肉、擊穿鋼板……”

瑟納瞇瞇眼，他可以肯定，自己目前最多消耗精力提升血肉筋骨刻度，能實現短時間媲美強壯成年人的身體素質，但擊穿鋼板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好了，說說看，我要如何獲得那名叫朗姆?奧利維爾的富商所收藏的銘刻之物。”

瑟納提起目前要緊的事，說完后補充一句：“從頭開始吧，你既然親身經歷，把經過說詳細些。”

喬迪目露回憶，頓了頓才開始回答：“一直沒有真正理解刻度的我突然受到好友的邀請，他就是朗姆。朗姆告訴我，他從德廉芬以外的游商那買到了一件禁忌的特殊油畫，他打算以私人畫展的方式展出，并邀請我參加。”

“到場除我之外一共四人…不過他們不重要，為了防止信息泄露，我已經重金請組織內一個人殺掉了他們三個，所以現在知道畫作真實信息的只剩我。”

瑟納插嘴：“你說你請組織內的人出手，既然這樣，他沒有取走這份銘刻之物？”

喬迪搖頭：“他看不上，而我又支付不起讓他幫我直接奪得銘刻之物的價碼，所以直到現在都還在謀劃。”

瑟納表示了解：“描述一下這個銘刻之物和富商朗姆當時是如何死亡的。”

“銘刻之物是一副油畫，叫《血腥騎士》，那是一身染血鎧甲，手持血腥荊棘長槍的騎士，他騎馬沖鋒，揭開的一瞬間，血腥味彌漫到整個房間…朗姆只看了一眼，片刻后就倒下，失去呼吸。”

喬迪面色凝重：“朗姆掀開后，我能隱約察覺到，強烈的刻度覆蓋了那里，殺死朗姆后，那幅畫就變得平平無奇，任憑我們觀摩也沒出現異常，我猜測，它要么失去了威能變得普通，要么就是短暫沉寂，下一次揭開，依然會殺死離他最近的意志。”

“可以殺死意志的畫。”

瑟納若有所思，很快抬頭：“所以，到底是什么阻礙你獲得那幅畫。”

喬迪嘆口氣：“我當時原本準備直接把畫卷走，但被其他三人阻攔，等到朗姆的妻子趕到現場，我被迫交出《血腥騎士》。”

“是了，我獲得的信息里介紹，朗姆的兩個子女拒絕交出那幅畫。”

瑟納又道：“所以，他們是察覺到了什么嗎？”

喬迪搖頭：“關鍵不在那兩個孩子，關鍵是朗姆妻子，他的妻子是幫派成員，他偌大的資產，也一直接受幫派保護，所以才能越做越大，因為敢和他競爭的，都死了，而他賺取的錢幣，基本都以福利院的形式讓渡給了幫派，福利院的孤兒，長大以后都會成為幫派成員，沒有例外。”

“幫派……”

瑟納摸摸下巴，想起自己收服的血手幫，不由問道：“他們既然察覺到那幅畫不簡單，不愿意交易，那如果使用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