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第五天,校園內的氛圍總是與前四天不一樣。
江禾走在路上,身邊的人成群結伴,興奮的商量著周末要去哪玩。
“薛雪,城南新開了家鬼屋,聽說是校園主題的,你把朋友叫上我們周末一起去???”
“哦,那跟你平常一起打籃球的那個兄弟來嗎?”
“他不來,他周末還要參加校外比賽呢。”
“這樣啊,我周末還有社團活動,就不去了。”
你沒戲,看著男生邀請沒成功獨自停住的背影,江禾不道德的笑了下。
江禾沒有計劃,以前或許興致來了會拿上相機去掃街?,F在一般是在家里宅上一天。
坐到位置上不久,高老師就來到教室。
“早自習我占用一下,大家把昨天沒講完的卷子拿出來,我們趕這節課講完?!?
同學們見怪不怪,抱怨了幾聲后就拿出卷子。
夏濋濋在大家找卷子的空擋突然轉了過來。
江禾有些詫異。
但夏濋濋什么也沒說,只是拿眼睛大大的蹬了下江禾,眼神中充滿威脅,隨后又面向黑板。
江禾明白了,這是警告他不要把昨晚上的事情說出去。
想起昨天晚上夏濋濋一個人消滅了一大堆甜品的樣子,江禾不小心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聽到聲音的夏濋濋手微微發抖,手里的卷子快要被捏成團了。
“我靠,江禾,你不會把夏濋濋得罪了吧,我勸你還是趕緊道個歉吧。”宋浩在一旁看到了說。
不是,我還沒說什么呢就判定我又錯了?顏狗真該死。
江禾鄙視了一眼宋浩說:“這個啊,昨天晚上我......”
江禾故意停頓了下,注意到夏濋濋整個人身體緊繃,微微向后仰,豎起耳朵的樣子繼續說:“昨天晚上我吃飯沒帶錢,遇到夏濋濋借了點,結果我吃的太多了,都快把人家錢包吃空了?!?
宋浩見沒什么大料失望的側過身去。
夏濋濋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迅速的轉回來又瞪了江禾一眼。
江禾又看出這個眼神什么意思了,是叫他等著。
時間來到了下午大課間,期間夏濋濋沒有和江禾說過一句話,但江禾還記得自己的約定。
起身走出教室,來到了昨天傍晚見鐘藝凝的話劇社。
這個時間點的話劇社比起昨天的冷清明顯多了一點熱門社團的樣子。
站在門口外,江禾隔著門縫聽到里面傳來鐘藝凝的聲音。
“薛雪,這次藝術節劇目的選題這幾天給我報上來。要是再拿上次那種老掉牙的故事你就不用給我看了?!?
“明白了?!?
“周惠佳,道具和服裝的事麻煩你再走一趟老師那,看能不能再批一點經費,把那些舊的用不了的換了?!?
“好的?!?
安排工作的聲音此起彼伏,鐘藝凝的聲音干脆利落,條理清晰的給每一位人員分配好各自負責的事情。舞美、化妝、錄像、后臺......宛如一位經驗豐富的制作人。
對于安排下去的活,社員們沒有絲毫不樂意,跟鐘藝凝商討著各種細節可能會出現的小問題。
鐘藝凝這種充滿熱情,和與人自信交流的狀態才是江禾印象當中的樣子。反而昨天晚上猶如小貓受傷,獨自舔舐的令人心疼的模樣。
江禾相信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
這樣說女生是不是都有兩副面孔,江禾想到了昨晚上夏濋濋在甜品面前的樣子。
人總是不自覺的在不同對象面前把自己偽裝成了另一幅樣子。在同學面前你是啥話都來,各種段子接的得心應手。在父母面前卻是臟話說不出口,看一眼擦邊都臉紅的社會好青年。面對伴侶,面對上司,你都有不同的面孔。
你能說哪一個是自己真實的樣子呢,或許每一個都是真實的你,或許只有獨處的時候才能肆無忌憚的釋放自我。
江禾瞎想的時候門已經被推開,社員們三三兩兩的走出來,最后一個還不忘把門重新合上。
房間很快恢復了安靜,江禾知道現在里面只有鐘藝凝一個人。面對門口,江禾敲了敲門。
“請進。”
江禾走了進去,看到地上有些許凌亂,鐘藝凝正坐在角落的桌子面前記錄著什么。
“麻煩稍等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了?!辩娝嚹^微微低下,垂下來的長發微微帶點卷,遮住了小臉??粗行┤崛醯纳碜訁s挺的筆直。
江禾沒有打擾,靜靜的看她繼續工作。
鐘藝凝沒有穿校服,少女穿著針織的米色外衣,里面套了件舒展的白色連衣裙。清澈充滿學生氣的外表下帶著一絲干練。
鐘藝凝好像心情不錯,穿著平底制服鞋的小腳微微翹起,帶動白皙的小腿前后擺動,陽光傾灑在皮膚上,像雪一樣更加晶瑩。
江禾看的有些晃眼,轉頭看向窗外。
過了十多分鐘,鐘藝凝停下了手里的筆,手舉過肩膀,淺淺的伸了個懶腰。
抬眼看到江禾,才想起來教室里不只她一個人,臉色微紅,若無其事的咳嗽了兩聲說:“不好意思同學,剛才有點忙,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江禾立即回應:“我昨天晚上找過你,今天來是想和你商量下我們短劇演員的事。”
鐘藝凝站起來走向窗口,看清了剛才逆光的臉。好像是記恨江禾昨天闖進話劇社的事,態度有點變冷。
“昨天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江禾?!?
“江禾同學,剛才我們社團在里面討論的時候,你站在門外聽到了吧?!辩娝嚹p手環抱在腰前,稍微踮起腳尖靠在床邊。
江禾不知道鐘藝凝哪來的直覺認為他在門外聽了一會,但是江禾感覺鐘藝凝的重點不是這個,就沒有否認。
“是。”
“那么,你也看出來這種時候每個要參加文藝節的社團都非常忙碌了吧?!标柟鉃⒃阽娝嚹暮蟊?,將女孩的輪廓勾勒出一亮光,正面的陰影讓江禾感覺有些模糊。
“知道?!苯瘫粠肓绥娝嚹墓澴?。
“導演是誰?!?
“我?!?
“有劇本嗎?”
“沒有?!?
“那故事類型確定了嗎?”
“沒確定?!?
“需要的演員風格呢?”
“還沒想好?!?
“場地?資金?其他人手呢?”
“正在考慮?!?
一連串的問題讓江禾感覺鐘藝凝背后的陽光有些刺眼,看有點模糊的臉好像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