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的老幫菜,澎湃從來都不是魯莽的人。
只所以要在王景等人面前顯得沖勁十足,無非是他營造出了一個少年人設罷了。
他只所以有信心三天之內就把兇手捉拿歸案,那自然是金手指給了他信心。
當初他在四十八章見到紀英達時,只所以死死盯著紀英達,其實就是在看紀英達頭上的線索。
紀英達頭上有黑霧籠罩,自然是不用多說。
而那黑霧上凝聚了六個字:莊園...玉如意...戎溪。
根據以往紀英達瘋狂斂財的相關證據,澎湃當時就推斷出紀英達眾多財物就應該藏在他的莊園里面。
所以這才有了當天他放出豪言,要三天內把紀英達捉拿歸案。
至于玉如意,他當時并沒有和一年前的兇殺案聯系到一起,而只是認為玉如意也是紀英達眾多財物之一。
等回到公廨,他立刻命令張不敬、龔鵬對紀英達的莊園進行秘密調查。
很快,龔鵬就從自己一個線人那里得到一個線索,紀英達財物就藏在莊園里面,藏寶的大致位置就在后院湖邊假山那里。
細心的龔鵬為了落實寶藏具體位置,還特意化妝偷偷潛入紀家莊,再次確定了藏寶的詳細情況,才回來給澎湃稟告。
澎湃確定消息以后,立刻對王景眾人回稟。
王景見情況屬實,這才決定給紀梁徹底撕破臉,簽署了搜查文書。
等澎湃登記贓物,看到那柄玉如意時,腦海里的玉如意就不在是個抽象的概念,而是自然而然回憶起一年那個案件。
他讓人拿來卷宗,仔細和眼前玉如意比較,很快也就得出了結論。
這柄玉如意就是安嗣、鄭凝珍夫婦家的那柄。
那接下來推斷就很簡單了,這個叫戎溪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害安嗣、鄭凝珍夫婦,奪取玉如意之人。
至于這戎溪是不是受紀英達指示,到時抓到人了一審就知。
無論如何,紀英達和這件事脫不了關系,大概率能把他釘死。
等把這些所有東西全部落實,天色已經大亮。
他和龔鵬、張不敬幾人又是一夜都沒有合眼,這也是他們滿眼血絲的緣故。
因為時間關系,他本來是打算會議之后再給王景稟報此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結果沒有想到讓他當場就狠狠打了紀梁的臉。
這也真應了王景的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
現在剩下事情其實并不復雜,只要尋找戎溪這個人就可以了。
而戎這個姓一看就是胡人,相對來說搜索的范圍又縮小了很多。
這也是因為澎湃為什么這么有底氣的原因。
......
迎著洪錦、古天河擔憂的目光,澎湃給他們解釋道:
“洪公,古公,一年前那個案子我一直沒有放棄,只要有時間就會去留意一下。”
“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鎖定了疑犯,此人叫戎溪,應該是個胡人。”
聽到這里,洪錦二人不由大喜,古天河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澎湃身上,嘴里興奮說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藏著后手,好好,太好了。”
“你就說怎么查吧,這次我也聽你安排。”
“先要查戶籍,確定戎溪此人落腳地。”澎湃被古天河拍的一個趔趄,呲牙咧嘴的說道:
“只是這戶籍一向有紀梁管著,我們要是去查的話,他肯定會百般阻撓。”
說完就把目光投向了王景。
王景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說道:
“我王某才是一縣之主。最近太康百姓紛紛搬離太康。我要調查一下戶籍人口,了解他們搬遷的原因,這很合理吧?”
“紀梁肯定會有所懷疑,但這個時候已經無所謂了,我們只要趕到他們之前抓到那戎溪就好。”
“事不宜遲,大業,走,我現在就親自帶你過去。”
“就沒有明府辦不成的事。”澎湃順手送上了一記彩虹屁:
“在屬下這里千難萬難的事,到了明府那里都是迎刃而解。”
......
而氣急敗壞的紀梁也回到了公廨,跪坐在憑幾后面,眼神直勾勾望著前面,一言不發。
從后面跟著過來的周一城看著紀梁這個樣子,不由心里發冷,小心翼翼問道:
“贊府,玉如意的事情你清楚嗎?”
紀梁這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
“我知道這玉如意是大郎從安嗣、鄭凝珍夫婦家里搶來的,但是具體用的什么手段,我并不清楚。”
“不過很有可能是大郎找人搶奪了寶物。”
“那現在怎么辦?”周一城響起澎湃在大堂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就恨得牙根發癢。
“這事不難。”紀梁顯然已經想好了對策:
“你去找大郎一問就知。”
“等確定搶奪寶物那人身份以后,立刻就派人除掉他,殺人滅口。”
“王景他們就算知道是我們做的,可沒有證據,依然奈何不了大郎。”
“贊府臨危不亂,這個時候依然是從容應對,周某佩服。”周一城對著紀梁伸出了大拇指:
“到那時,他們就沒有理由再押著大郎不放了。”
“放大郎出來?”紀梁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真以為我紀梁是大善人了不成。”
“我要讓那澎湃不得好死,讓王景幾人給他一起陪葬。我現在就給王爺寫信。”
“到時這太康縣依然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周一城知道紀梁的靠山就是陳王李沚,只覺得自己已經所剩不多的信心又滿血復活了,嘴里說道:
“好。我現在就派個心腹去大牢,找大郎問一下。”
“回來。”紀梁看著起身周一城,又再次開口道:
“你記住,這是我們能是否翻盤的關鍵。”
“兩天,我給你兩天時間,殺了那個兇手。”
“有問題嗎?”
這些年紀家父子干的諸多壞事,周一城都有參與。
他心里也清楚,現在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時候,當下毫不遲疑說道:
“放心吧,贊府。用不了兩天。”
“等一找到那個兇手下落,我立刻就結果了他。”
“還有...”紀梁瞇縫著眼說道:
“澎湃此人確實是詭計多端,你還要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一定不能讓他搶在我們前面找到那個兇手。”
周一城領命而去。
雙方的博弈又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線,而找到戎溪,就成了決定勝負手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