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著的澎湃到了縣衙門口,恰巧就碰見了剛才碼頭回來的古天河。
古天河看著眼前笑嘻嘻的澎湃,有些感慨的說道:
“你小子自從破了屠虎那案以后,就真的是開竅了。”
“和以前那個只知道喊打喊殺的的澎湃,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澎湃這會已經收起了在下屬面前的腆胸迭肚,轉而謙遜道:
“主要還是頭兒你日常教導有方。”
原來這段時間,澎湃不管多忙,每天都會來古天河這里,早請示,晚匯報,一天都不拉。
要是哪天來晚了一會,古天河還有些不適應,自己琢磨,澎湃這小子今天怎么還沒有來呢。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古天河的公廨,古天河也關心的問起何千年案件進展情況。
澎湃便把今天和劉忠義起沖突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到這里的古天河不由瞪圓了環眼道:
“你小子的意思是要對付劉忠義?”
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澎湃悄悄在心里腹誹了一句,漫不經心的點頭道:
“對啊,這不就找頭兒你來商量了嗎?”
“你小子可是真敢惹事啊。”古天河看著眼前的祖宗,不由得一陣頭疼,無奈的問道:
“說說你為什么要對付他?”
“因為他貪污受賄,冤殺犯人。”澎湃毫不猶豫的回道。
“證據確鑿嗎?”古天河下意識嚴肅了起來。
“確鑿。”澎湃說著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古天河。
古天河聽完澎湃的計劃后,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好,想了一陣,有些擔憂的問道:
“大業,想好了嗎?”
“你現在的這個位置可是拿命拼來的,如果穩步升遷的話,三兩年之后還能更進一步。”
“而劉忠義的背后還有靠山,你一旦拿下了他,便得罪了那些人。這極有可能會影響你的仕途,甚至...甚至會危及到你的性命。”
“想好了。”澎湃眼前又浮現出孫全虎那張堅毅的臉,有些唏噓的說道:
“頭兒,人本性是自私的。”
“但每到需要維護正義的關鍵時候,總會有人站出來,哪怕是放棄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
“這次…我想試試。”
劉忠義貪污受賄,冤殺犯人的事,古天河也曾有耳聞,只是他自知實力不足,所以也就暫時選擇了沉默。
現在聽到澎湃說的這些話,他不由對眼前的這個屬下油然升起一股敬意,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你盡可放手大膽去做。”
“我要你明白,你的背后也有人再支持。”
澎湃得到了古天河肯定的答復,也是整理了下衣衫,對著他深深一鞠,轉身告辭離去。
古天河看著澎湃遠去的背影,陣陣秋風吹過他的衣襟,竟然讓院子里有了種肅殺的味道。
“大業,吾不如你也。”古天河感慨的搖了搖頭,隨即也站起身來,前往縣衙的后院走去。
等他見到王景,把事情講述完之后,王景也頗為觸動,主動開口告訴他:剛剛唐森也來找過自己,讓他幫澎湃一把。
“那明府你的意思是?”古天河小心翼翼的問道。
“把澎湃每一步的進展都及時的告訴我。”王景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等他遇到阻力的時候,我肯定會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
劉忠義三人回到了家中,也開始關起門來商議。
欺軟怕硬的冉浩想起澎湃那兇狠的眼神,依然是有些不寒而栗,最先認慫道:
“忠義,要不我們就帶著幾個孩子給何千年賠錢、道歉吧?”
“我能感覺的出來,澎湃那小子可不是說著玩的,他真敢把幾個孩子關進去。”
說到最后的時候,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我怎么就認識了你這種慫瓜。”劉忠義今天被壓了一肚子的邪火,這會終于是宣泄而出,對著冉浩就是狠狠一腳,紅著雙眼道:
“賠錢、道歉又有嗎?干你娘,我就問你,賠錢、道歉有用嗎?”
“你個豬玀,還沒有看出來嗎?他是鐵了心要把幾個孩子送進去。”
說完猶自不解氣,對著躺在地上的冉浩又是狠狠幾腳。
一旁的譚廣陽趕緊上前拉架:
“典獄,你消消氣。冉兄就是個建議,咱們這不還在商量嗎?”
在地上滾的像個土驢似的冉浩捂著肚子,小心辯解:
“對,我這就是個建議。最終不還是聽你的嘛。”
“聽我的,我他娘能有什么辦法,要不從監獄里撈個死囚,讓他殺了澎湃干凈。”劉忠義喘著粗氣說道。
“這樣不行,典獄。”譚廣陽趕緊在旁阻止:
“從宮飛那事上你還沒看出來嗎?”
“澎湃這個窮措大上面肯定是有人,我們要是萬一殺了他,就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那你說怎么辦?”劉忠義又憤憤踹了冉浩一腳,這才回到了座位上詢問。
“我覺得可以先去調查澎湃的背景,看看他上面的靠山到底是誰。”譚廣陽擠眉弄眼的說道:
“另外明天讓人請這小子吃頓飯,說說情,用緩兵之計先拖著。”
“等把這些都搞定之后,我們再出這口惡氣。”
譚廣陽說到最后,表情變得兇惡,接著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這個主意好。”劉忠義聽的眼前一亮,直接站起身吩咐:
“廣陽,你去監獄里找宮飛,問問那天澎湃給他說了什么。”
“這些日子我們不少照顧他,量來他不會瞞著我們。”
“我去派人調查他的背景,不把他的祖宗三代都翻出來,誓不罷休。”
剛剛站起身來的冉浩跟著連連叫好:
“對對對,就這么做。孩子犯了這點小錯,這澎湃怎么就能揪著不放呢。”
他不說話還好,劉忠義看見他那個猥瑣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來氣,上去又是一腳,再次把他踹翻在地,啐了一口道:
“別以為沒你什么事,給我拿錢辦事。”
“忠義別打了,我拿錢還不行嘛。”冉浩捂著肚子,哭喪著一張臉連連哀求道。
壞人也有舔犢之情,三人為了各自的孩子,開始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