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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余火未盡岐王怒

天光漸亮,大火的余燼依舊冒著一道道黑煙。放眼望去,整片牢房包括離得最近的鳳翔府縣衙,全部燒成了一片殘磚爛瓦,整個(gè)縣衙都倒塌了。

累了一夜,哪怕是姚令遷這個(gè)縣令,都滿臉漆黑的靠在一段還沒倒塌的磚墻上喘著粗氣。整個(gè)坊市,到處都是背靠著背休息的百姓,軍士。

唯有李瑛仗著自己的實(shí)力,消耗沒有多大。

李瑛從旁邊還殘留著一點(diǎn)水的水桶里舀了瓢水,走到了姚令遷跟前,遞給了他。

“謝……”

“行了,不用了,留著力氣歇息歇息吧。”

姚令遷接過了水瓢,也不嫌自己手黑臉黑,就這么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清涼的井水灌入干涸的喉嚨,久旱逢甘霖的舒爽讓姚令遷臉上的疲憊都掃除了不少。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gè)縣官。和其他人一樣,站在那指揮不好嗎?何必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呢?”

姚令遷斜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瑛:“大人這話下官可不敢茍同,我等官員不事生產(chǎn),衣食俸祿本就來自百姓供養(yǎng),若是出了事還躲在人后,還有何顏面面對治下百姓?”

“這岐國官場,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李瑛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姚令遷,連日來接觸的都是些蠹蟲。

這姚令遷,倒還真讓他對岐國官場有了些改觀。

昨夜火燒的那么大,可來到現(xiàn)場的官員,卻只有他和姚令遷兩個(gè)人。其他人是一個(gè)都沒見到。

雖說鳳翔有宵禁,可問題是火都燒紅了小半個(gè)鳳翔城,那些官員真就沒辦法過來嗎?恐怕不見得吧。

姚令遷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良久,喝完了瓢中的水,姚令遷仿佛也有了些力氣,他抬起頭看向了李瑛:“大人,這件事什么時(shí)候能結(jié)束?”

李瑛神色一動,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姚令遷。他不是王府屬官,竟然也察覺到了這幾日的暗流了嗎?

可見此人倒是頗有眼光,是個(gè)聰明人。

姚令遷沒有回避李瑛眼中的探查,頗有一種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李瑛嘴角一揚(yáng),突然對這人來了興趣,卻也沒詢問他是如何知曉的,而是和他道:“快了。”

“是嗎?”

“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姚令遷面色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一片余燼:“也是,是挺瘋狂的。”

可不是嗎,正經(jīng)人誰會想著一把火將整個(gè)大牢燒了呢?這幫人為了捂蓋子,當(dāng)真是有些不擇手段了。

這大牢中其他犯人倒也罷了,可縣衙周邊居住的其他百姓何辜啊?

心中嘆息一聲,姚令遷不禁有了一種無力感:亂世,亂世啊!這圣賢書,又有什么用呢。

苦笑一聲,姚令遷搖了搖頭,起身繼續(xù)去組織人手處理大火的后事了。但沒走多遠(yuǎn),兩個(gè)捕快迎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姚令遷渾身一震,臉上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遲疑了一下,再次回頭,向著李瑛走來,然后抱拳一禮,卻沒有說話。

“有結(jié)果了?”

“是。”

“有些不敢相信?”對于這幕后主使,昨天之后,李瑛已經(jīng)有所猜測。不過見姚令遷這副模樣,哪里還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下官不明白……”

那人在岐國已然是位高權(quán)重,為什么要貪圖些許財(cái)貨呢?

“呵……”李瑛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冷笑,轉(zhuǎn)身逐漸走遠(yuǎn):“這個(gè)世上,多的是在亂世中迷失了方向的人。沒了律法的束縛,單憑人性,又有幾人能堅(jiān)守住內(nèi)心呢?

你和他們不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頗為難得。

是故,莫要和那些蠹蟲一般,迷失在了這亂世烽煙之中,忘了自己的初心。”

“下官……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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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燒成灰燼的鳳翔縣衙一路走回岐王府,剛到府門口,妙成天便在等李瑛了。二人見禮之后入了院子,里面的官員很多,吵吵嚷嚷的在討論著昨夜的大火。

可是,這些人中明明有很多人居住在縣衙不遠(yuǎn),卻一個(gè)都沒露面。

而當(dāng)李瑛到來的時(shí)候,人群中有那么一些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奚落和嘲諷。

“呵,你瞧瞧,還是那副讓人厭惡的樣子。”

“一個(gè)毛頭小子罷了,強(qiáng)壯鎮(zhèn)定而已,指不定心里怎么慌張呢。”

“聽說,這小子昨夜著急忙慌的趕了過去。”

“是嗎?哈哈,那想必他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可惜啊,本官不在場,要不然非得嘲諷幾句不可。”

……

李瑛武功通玄,自然察覺到了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可他卻恍若未覺,繼續(xù)跟在妙成天的身后,穿過院中的一條條走廊,最終,在一片竹林中見到了一身王袍的岐王。

岐王背對著他,但是那雙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臣參見殿下!”

“我從未想過,這些人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女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仿佛在極力的壓制著內(nèi)心中的怒火。

李瑛能察覺到女帝這起伏不定的氣息,“許是那些人,想讓臣手中的證據(jù)變成廢紙。”

“可以收網(wǎng)了嗎?”

“如今掌握的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牽扯到很大一部分人了。是否收網(wǎng),就要看殿下想做到什么程度了?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還是除惡務(wù)盡了。”

女帝沉默了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也罷,那就再延緩幾日好了。本王也想看看,他們還能膽大妄為到什么程度。”

“臣遵命!”

女帝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zhuǎn)過了身,看向了李瑛。

不得不說,皇室出身的李瑛賣相是十分出彩的,身高九尺,英偉挺拔。因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總是透著一種說一不二的霸道。

仰頭看了一會兒李瑛,女帝突然意有所指的道:“昨夜,你都看見了?”

“什么?”李瑛不太明白女帝的意思,昨晚上可不是一般的亂,發(fā)生的事情多了。

“就昨夜……”女帝遲疑了一下,然后道:“算了,不要說出去。否則,對岐國不是什么好事。”

李瑛這才明白女帝所指,心里有些好笑,便道:“殿下,您覺得,似你我這樣的武道高手,真的分辨不出來嗎?”

女帝面色一滯。

的確,武功修煉到這等境界,看人早已不是單純的憑借肉眼,而是氣息,特質(zhì)等。而男女之間無形中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差距可是非常大的。

雖然她修煉幻音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掩蓋這種差別。但問題是,一般江湖人士還好,可面對李瑛這種同級別的高手,這可就沒什么效果了。

也就是說,這家伙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不過,說起來,這家伙的武功到底是什么層次?

想到這里,女帝忍不住斜眼看了他一眼:“說起來,我也很好奇你的功力到底是什么層次?昨夜,你的府邸與縣衙之間的距離可是比王府還要遠(yuǎn)。結(jié)果,你卻比我還要先趕到。再加上那一日你在王府門前刻下的那首詩……莫非,大天位?”

“殿下,這是臣的秘密,您這過分探究可不好吧。”

“哼!”女帝輕哼一聲,再一次轉(zhuǎn)變了自稱:“本王的秘密都讓你知道了,本王的一點(diǎn)好奇心你都不能滿足,這就是你的為臣之道?”

“殿下,臣可是什么都沒說,完全是您自己說的。這和為臣之道,可沒什么關(guān)系。”

“你……”女帝頓時(shí)握住了拳頭,似乎想要發(fā)火。可她卻又深吸了一口氣,指著竹林出去的方向道:“滾滾滾滾滾……”

“是,臣告退!”女帝惱羞成怒的模樣。

讓李瑛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如此模樣的女帝,倒還真有些……額,可愛。不過,考慮到再調(diào)侃下去,也許會讓對方真的惱羞成怒和他動起手來,于是李瑛便隨意地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女帝突然喊住了他。

“殿下還有何吩咐?”

“集市那邊注意點(diǎn),王府下?lián)艿牡谝慌Z食今日就要送到了。你且不要插手,本王想看看他們,還有何手段。”

李瑛心中一動,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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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已經(jīng)燒了,抓的那一批地痞流氓已經(jīng)全都沒了。而剩下的地痞,也因?yàn)槔铉男袆佣袒滩话玻瑺幭瓤趾蟮奶统隽锁P翔城。李瑛索性今日也不去縣衙了,而是前往了集市,正巧那地方昨日何志山河張子琪兩人還收集了一些名單,剛好讓姚令遷這個(gè)縣令帶人肅清,送他一些功勞。

只不過這一次,得重新找個(gè)地方關(guān)押。

等他到了地方,何志山他們立起來的攤位前已經(jīng)圍滿了人,看他們二人記錄的卷宗,有些不屬于倉曹管理的冤案都報(bào)到這兒來了。看來,這些年鳳翔的百姓受了不少委屈。

雖然李瑛今日沒有穿官服,但何志山還是一眼認(rèn)了出來,于是便連忙擠開了人群:“大人!”

“嗯。這兩日收獲如何?”

“已經(jīng)記錄了不少了,下官命人分門別類的整理了起來。”

“這就好。集市上的糧價(jià)呢?”

“今天早上,殿下下?lián)艿募Z食已經(jīng)到了。官倉在集市最繁華的地方開了幾個(gè)售賣的鋪面,仍以斗米三錢售賣,今天早上有不少百姓聞訊趕來,正在購糧。”

“找個(gè)地方,換身常服,隨我一起去看看。”

“下官遵命!還請大人稍待片刻,下官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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