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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鬼難纏

方府尚文演武堂。

方家作為豪強中人,唯恐天下不亂者居多。

一時間人是越聚越多。

方不周就算再不屑,好歹也是方家族親,不乏有人想借機教訓武常一番。

當然更多者還是類似于方青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圍觀路人。

“武常,你不過是一介奴仆,居然敢反抗主家,好大的狗膽!”

方不周怒目而視。

“兄弟們,給我上!讓這個狗奴才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

他雖武藝平平,但好歹知道什么是仗勢欺人。

武常越發眉心緊湊,神速反應力在這種混戰之中,拉不開身位,雙拳難敵四手,局勢越發不利。

這就是他一直擔心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方家上層自有默契,但奈何下面看他不順眼者不在少數。

“方不周!你要干什么?武常是我的書童,要教訓只能我來教訓,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武常孤立無援之時,方衷出言相助。

正當武常還有些許欣慰之時。

方衷又回頭說著,“武常,你快告訴大家你是誰家私生子,大伯?二叔?還是三舅?你和方姐姐又無甚關系,說開了也就好了。”

見方衷一臉八卦之色。

武常不由拉下臉來,面無表情。

他就知道這臭小子沒憋好屁,樂此不疲幫自己找爹。

“少爺你多想了,我實在沒資格與方家攀親道友,更不是那家的私生子……”

武常辯解還未說完,眾人便起哄了。

“我就知道這蟊賊與淑君有關系,不知是哪家子弟甘愿入方府為奴為婢,這般作為,更是要教訓一二了!”

“就是就是,才入府不足一月,已然有煉體一重,若是其中沒有說道,豈不是在糊弄鬼?”

方淑伊越聽越是火大,嬌喝一聲,“給我將他拿下,施行家法,我看他還在不在外面嚼舌根!”

武常黑人問號臉,“?”

旁人要亂傳,他又有什么辦法?

方家子弟男性中普遍在煉體二重。

更別說隨著方淑伊一聲令下,豪奴護衛皆七手八腳,向著武常招呼而來。

完全不顧及方衷欲言又止的神色。

而武常雖然被眾人圍毆,但他深得打群架王八拳的要義。

他只先下手為強,逮著方不周就絞入人群。

不管有幾人痛毆他。

他只管拳拳到肉往方不周身上招呼。

“TM誰踹我!”

武常咬牙堅持,而方不周則不斷哀嚎出聲。

方淑伊哪能料到這般場景,忙出言阻止。

“你們不要再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拉!~”

奴仆自然乖乖照辦,但方家旁系子弟可不管方不周的死活。

只能說略有分寸,但是不多,尋樂子的想法占大多數。

動靜是越鬧越大,連在泰元居品茶養生的方德都驚動了。

正當方德趕來之時,講文練武堂已然內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

“我就知道這狼崽子災星降世,入府不足月余,已然鬧得家宅不寧!”

他費勁驅散人群,拳打腳踢將起哄眾人轟得老老實實。

見武常還揪著方不周的發髻不放。

二人絞成一團狼狽不堪。

“啊!!放手!放手啊!”方不周涕泗長流。

他沒想到眾人拉偏架之下自己還被折騰得這么慘。

“武常!勞資記住你了!”

“夠了,在尚文演武堂聚眾群毆成何體統?!”方德怒吼連連。

作為方府外事大管家,在他管理之下,數十年都沒出過這般大的亂子。

只見他將眾人轟走,一手一個將武常、方不周轄在腋下。

然后招呼了一聲,“方衷、淑伊,你們兩個也給我過來!”

顯然是要返回泰元居,閉門處理這件事了。

一時間眾人大失所望,樂子沒得瞧了!

……

方德聽完方衷將來龍細脈娓娓道來。

“淑伊,你怎么這般糊涂!二伯安排武常為方衷書童本就引人踹度,你還自作主張,令風聞論調越發叵測!”

方德先是呵斥一聲方淑伊,欲要讓她閉門思過。

“三叔!我也沒想到這人如此……如此不分尊卑!”方淑伊胸懷很大,心眼很小,見不到自家親哥受此暗虧。

而方衷一臉自得之象,好似再說,“你看吧,我就說我家書童只有我能教訓。這下吃虧了吧。”

方不周則睚眥欲裂,咬牙切齒,“三叔,我要將這狗奴才雙臂砍了,看他還怎么有違尊卑,再將之施以臏刑,我就不信他這般還能翻墻行竊!”

方德有些頭大,目光掃視了一眼旁側老神在在的武常,心知不加以小懲大誡難以服眾。

盡管從明面上這件事是方淑伊不分青紅皂白,進而引發事端。

但尊卑有別,武常既然身為方家奴仆,不關誰的錯,那都是他的過。

“武常,淑伊揮鞭鞭責你為何要反抗?”

方德輕描淡寫的說著。

武常面色一陰,但也沒有出言反駁。

至于要他主動服軟,那是鬼扯。

“三叔,做人要講良心啊,武常是我的書童,第五房怎么還管起我家閑事了?他今日能無端鞭我書童,明日是不是還要無由睡我侍女?”

方衷嚷嚷著不服。

一旁武常心中略有幾絲感動,不往我兢兢業業將你每日課業完成得出類拔萃。

方德面色一沉,“什么你家我家,難道不都是方家?更何況在泰元居要喊職務!叫大管家!”

被方衷這般打岔,他也沒心情絮叨武常究竟錯在那了。

就算是罰你個右腳先跨出尚文堂半步,料想你小子也不敢不服。

他便沒好氣的直接下令,“府中千余之眾,每日吃喝拉撒加之課業繁忙,我看你小子就去到夜香,尤其是第五房的夜香,早晚各倒一次!”

話音未落,他心中尋思這般是否有些折辱過甚了,便補充著,“限期七日,每日不可缺席!”

方不周不由露出喜色,顯然已經在幻想如何折辱武常。

“不行,不行,武常還得服侍我穿衣洗漱,一想到他為方不周端屎遞尿,我就受不了,要不然你干脆將他和不周的侍女香雯換了得了,區區一個奴仆,大爺我放也就放了。”

方衷冷哼一聲,然后露出一副色與魂授的模樣。

武常只覺方才的幾分感動都喂了狗。

令武常為方衷書童是二叔伯定下的規矩,方德自然不敢違逆。

稍加調整,未提前告知都是要擔風險的,豈容方衷再此討價還價。

一時間方德大怒,“到底你是管家還是我是管家?”

他又只好折中朝令夕改,“武常,書童行糞夫之事終究不太體面,我看你還是去膳食房每日出門砍柴燒水。”

這就是個難以分清是獎是罰的行為了。

要知道廚房重地,過手沾油,更加之膳食房就在演武堂之后,竊武都更方便幾分。

他顧及這般安排應當更符合二叔伯心緒。

更何況武常時有偷溜出方府的習慣,不如直接安排其出門砍柴,免得又引風波。

方德垂目看了眼武常神色,心中暗自踹度,這臭小子不要不識好歹。

一旁方不周急了,“三叔,難道就這么算了?!”

“怎么?臭小子你也要和老夫討價還價一番?”

方不周心知方德一向自稱老夫之時,心中不滿就快要溢出來了,下一步說不定就要打人了。

他只好對著武常放狠話,“區區一個奴仆,你給我等著!”

方衷則撫掌大笑,“這般安排甚是妥當,武常你以后就專為我送飯,有什么好吃的先送我評鑒。”

武常自是沒什么狗叫權,只能任人安排。

不過他的心思已然沒放在此處了。

經過今日被圍毆一事,他赫然發現天壽不降反升,已然有突破煉體二重筋骨境的苗頭。

事實上他就算對此再不滿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是留在方府寄人籬下,武常自覺也就是三個依仗。

其一是堅持,其二是不要臉,其三是堅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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