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最終還是沒能將武常怎樣。

只不過小懲大誡，將他痛扁了一頓。

武常也因此與方家上層有了些難以言說的默契。

他如今就像只因眼一般牢牢咬在方家腳底板上。

無害但刺撓。

武常暗自尋思方家非是等閑之輩，這般寄人籬下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他現(xiàn)在也并無太多其他打算。

只能先從方家身上得些原始積累。

武父與小妹倒是對他因禍得福成了方家書童欣喜不已，直呼是祖墳冒青煙了。

鄭屠夫兩本書冊，武常也陸續(xù)解析出來了。

其中提到所謂的“鄭家女”本是鄭屠夫在明月樓買回來的童養(yǎng)媳。

只是見武小妹更為俏麗，所以才與武父換女。

“王昕薇……”

武常默默記下這個名字，這樣一來他自覺只有此女一人是受害者，心中的負罪感輕微了些許。

而另外一本書冊名為“往生經(jīng)”。

可惜只有半冊，其上記載了些許屠宰之前所需進行的凈身、禱告、儀軌。

武常也不管效用如何，先囫圇記住。

又過了幾日。

課堂之上，白首儒士正在講解《陰世百鬼論》。

案前赫然展現(xiàn)著一副畫卷，其上大腹便便的婦人，大肚隱約有數(shù)不清的面孔凸顯，再恍神，好似這些面孔出現(xiàn)的位置皆有不同。

“這就是百子鬼母，據(jù)傳是凡俗生成最為兇厲的怨鬼。”

臺下眾多子弟皆嘻嘻哈哈，凡俗久不聞魑魅魍魎。

即便略有出沒，也有城隍祖靈坐鎮(zhèn)，他們自然皆不當回事。

“夫子，豈不聞怪力亂神之說，今日何必拿這鬼怪嚇唬人，我等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何不接著講《紀元更始論》？”

《紀元更始論》中談到了大虞王朝建立的諸多劫難，如神似魔跌宕起伏，自然更惹人青睞。

啪！

隨著夫子一揮戒尺，眾人這才正襟危坐。

“蠢物，你等可知幽州千里大荒，列水大同江有斷流之危，城隍以城為基，化河為域，若是河水斷絕，城隍神域破碎，我等皆不可幸免……”

有一句話叫“地發(fā)殺機，龍蛇起陸”。

城隍神域也會因為自然變遷而自然破碎，其中城隍神屬若是有陰司編制還好，如果沒有那就只能化作孤魂野鬼，不反向作亂都算好的了。

武常在方家學久了也算漲了見識。

尤其是城隍這一協(xié)調天地人三者的職務，不似預想中那般可以完全作威作福。

時常有因為地震城崩、干旱河竭而導致城隍顛沛流離的例子。

當然更冤的還在于上游水土流失，引發(fā)河流自然改道，那下游城隍廟有一個算一個，得全軍覆沒。

這就是書中大虞8999年所載的祖龍河改道一事。

正是因為這般坑，所以城隍天然有協(xié)調山神水伯司掌風調雨順之職。

“爾等難道不知會試需得去幽州涿郡趕考嗎？路途遙遠可不是時有山神廟城隍司可以借宿，習武尚文豈能偏執(zhí)一端！”

“方青，我等又不像你早已過了鄉(xiāng)試，更何況樂浪偏安，即便是朝廷也派不來幾人，就在平壤湊合個舉人身份，也能謀個一官半職了。”

方衷略顯直白的將眾人心思展露無遺。

雖然大家確實沒啥志氣，但是你大可不必說出來。

夫子見幾人見越發(fā)針尖對麥芒忙打斷道，“好了，方青志存高遠，你等當效而學之，再不濟，求其上者得其中，不可學某人自甘末流。”

武常看向那位名為“方青”略帶一絲傲然的清秀男子。

【姓名】：方青

【境界】：煉體二重

【天壽】：？？？

【先天詞條】：大器晚成（藍）

【大器晚成（藍）】：隨著年齡增長，悟性、天資、根骨會有所增益，雖單次增益幅度不大，但上限頗高

這還是他在方家發(fā)現(xiàn)的第一位帶有詞條之人。

這些時日他只在他自己、武小妹、鄭屠夫與此人四人身上看到先天天賦。

武常也試過將自家小妹的發(fā)縷吞下，嘗試能否復刻他人天賦。

不過藍色詞條需百年壽元，橙色詞條更是需要千載壽元，完全將他這個窮比心中奢望干碎了。

“衷少爺，您還是少說兩句，多學幾篇鬼物異志總算有備無患。”

武常察覺到眾人皆對方衷有些怨念，而夫子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忙開口提醒道。

“怎么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方衷最煩自己說實話也被人懟了。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可以到處說！”武常有些無語。

一節(jié)課上得不歡而散。

武常方一出門，正想去練武場聽跟腳。

卻是沒料到一位童顏佳人，身揣莫大胸懷，一臉怒氣直沖而來。

“你就是當日欺辱我阿姐的登徒子？”

正說著，其手持馬鞭劈頭蓋臉就一鞭甩來。

武常窺視了一眼女子煉體二重的境界，略顯皺眉。

他如今只不過煉體一重圓滿，能內查諸邪惡氣，外御拳腳相加而已。

若是不針對命門，煉體一重不過三石之力，實在難敵煉體二重十石之力。

眾人幸災樂禍，要知道武常不過一介蟊賊，盜竊被抓不受罰也就罷了，居然還能直接擔任書童。

方府內外各種小道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

其中以武常實乃方府私生子最為主流，踹度“他爹”是誰一時間眾說紛紜。

當然也不乏其乃是方家大小姐情郎的論斷，竊書總歸不如竊玉偷香有市場。

方淑伊正是因此惱怒。

武常施展雁行鶴羽步，身若電馳，雙指成劍，戳在其腋下。

令其筋麻力疲，然后瞬息間將馬鞭奪來。

眾人不由驚呼出聲：“大成雁行鶴羽步，還有以劍指施展赤喙破星劍，果然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方家私庶。”

“你！下流！”

方淑伊只覺束胸從側邊破碎，不由銀牙緊咬。

哇偶~贊嘆聲一片。

武常發(fā)覺此女緊湊的勁衣陡然擴大一號，不由愕然。

【姓名】：方淑伊

【境界】：煉體二重

【天壽】：？？？

【先天詞條】：胸大無腦（綠）

【胸大無腦（綠）】：先天精氣凝于胸前，可令頭胎子嗣獲得額外寄存于此的諸般底蘊。

你未免寄存的太多了？

武常如是尋思。

“大膽！你一介奴仆竟敢欺負我妹妹？！”學堂之內又有一人聲音怒吼著傳出。

赫然是方淑伊親哥方不周。

只不過此人不過煉體一重，實在令人不屑。

要知道女子有斬赤龍之劫，尚且煉體二重了。

此人修行日長，但武功平平，實在難堪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