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堡的馬車停在據點門口,張泉登上馬車的時候,謝郎中還沒從驚駭之中醒轉過來,看得沈天浪都有些微微疑惑,忍不住再問了一句,“謝郎中,他真的八脈貫通了?”
謝郎中笑道:“他先天七脈貫通,本來天賦就不錯,沖開八脈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待得馬車走遠,謝郎中才緩過神來,喃喃自語道:“他還真做到了!”
或許,他將親眼見證一個新的豪雄誕生。
壓下激動的心情,獨自坐在堂中,謝郎中道:“可惜,他家境一般,恐怕短時間之內是無法集齊三千兩銀子購買藥材,沖擊任脈了。”
“還好,時間極為充足,沒到六品之前,都還來得及。”
“武道修行,一步便是一重天關,九品到七品,便是以他的天賦,至少也需要三五年。”
尋常武者,便如那日受傷的黑鷹衛,三十年寒暑也不過堪堪八品,在謝郎中眼中,張泉卻是能在三五年之內修行到七品。
他想了片刻,又覺得有些不太對,這小子悟性也極好,還沖開了督脈,未必就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便是再差,也至少可以達到堡主的高度。”想到這里,謝郎中安心下來,這份投資,大賺!
......
馬車中,沈天浪道:“此去雄鷹堡,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回來了,要常駐雄鷹堡,在堡內習武,爭取早日入品成為真正的戰力。”
“可還有什么事要跟家里交代?”
燕喚志道:“我早與父親說好了,直接去雄鷹堡吧。”
張泉道:“我需要回家中一趟,告知姐姐母親。”
沈天浪倒也隨和,“好,便先去一趟,讓你好安心習武。”
“我看過名冊了,你父親在北面一百五十里的礦洞挖礦,你如今既然已經是我雄鷹堡武卒,今日便有快馬前去,放你父親榮歸故里。”
張泉拱手,“多謝沈統領。”
沈天浪笑道:“這都是你爭氣,按照慣例而已。一百多人,最后也就四個人有資格成為武卒而已。還有,從此以后,你家便不再需要繳納雄鷹堡征收的安民錢和當地官府的冰炭錢了。回去之后,將這些好消息告訴你家人,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張泉臉上也是浮現喜色,父親回來了,家人也終于有一口飽飯吃了。
回到家中,母親正在洗衣,在外忙著農活的張小娘聽著村口吵鬧,詢問到是張泉成為了武卒,也是放下了手里的農活回來。
“姐,母親,我成了雄鷹堡的武卒了!”
一聲道出,張氏和張小娘卻是已經泣不成聲。
張氏淚眼婆娑,“你爹,他終于可以回來了。”
張小娘一直哭,哭得眼眶都紅了,張泉也哄不好,卻是末了聽到張小娘道了一句,“終于,可以吃自己種出來的糧食了。”
張泉不禁也眼眶微紅。
終于,可以吃自己種出來的糧食了......
若不是之前三個月辛苦,剛收上來的三千多斤糧食便被收走了三千斤,張泉根本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多沉重。
鄰居說的什么,“張泉這小子有出息了啊。”之類的贊賞,張泉一時都沒有聽進去,只覺得一陣恍惚。
恍惚之后,堅定了心神,我要習武,我要變強,我要橫行于世!
告別母親姐姐,張泉登上馬車,行過村落開始加速,狂奔在林中大道上,循著環山大道一路向上,周圍也是變得冷冽起來。
張泉沖開了督脈,寒風吹來,卻也只覺得好似清風拂面,不覺寒冷,渾身暖洋洋的。
馬車一路向上,張泉掀開車簾,遙遙看到了一座建在雄關之上的堡壘,白雪皚皚,層巒疊嶂,千山飛雪,黑色的蒼鷹劃過天空,直入層云。
沈天浪倒是沒有太多的架子,人也隨和,“知道雄鷹堡為何建在雪山上嗎?”
兩人都是搖頭,沈天浪道:“世道亂,最值錢的便是糧食,雪庫里的糧食常年不壞,便是真的被圍城,雄鷹堡也能堅守十年。”
張泉朝著山頂看去,只覺得那些雪山不是雪山,而是一個個糧倉。
張泉此刻的心思卻不在此處,更為關心能夠學到什么武學。“沈統領,能否告訴我們能夠學到什么武學?”
沈天浪道:“也虧得是你們運道好,尋常武卒,都需要先練三年基本功打牢根基,才能修習高深武學。
這次副堡主開了口,許你們直接修習高深武學,不過少了打根基的三年,能學的其實也就那幾門,無非是《雪鴻劍》,《鷹爪功》,《摔碑手》。
這三門武功,都兼顧了打根基的效果,直接修習也不會太過傷身。”
說到此處,沈天浪建議道:“我推薦你們修習雪鴻劍,如今不比以往,需要對抗黑山賊,在戰場上,徒手終究比不過使用兵器,一寸長一寸強。”
是練劍啊,倒也說不上好不好,喜歡不喜歡,對于刀劍,張泉其實喜歡程度差不多。
身處亂世,能夠學得一招兩式傍身便已不錯,更何況一開始便是修習高深武學呢。
也不知道這所謂的高深武學,到底是怎么個高深法。
懷著這份期待,張泉下車,漫漫風雪中,他回頭,無盡的群山伏在他的腳下,只是站在此處便讓人心中生出一股豪氣。
白衣仗劍,倒也挺好。
踏入雄鷹堡,走進高大的堡壘中,腳下踩著積雪,噗噗的,倒是好生愜意。
沈天浪問了兩人意見,得知兩人都想學雪鴻劍,便帶著兩人前往另一座山頭的武卒營。
入了武卒營,來到統領大帳前,沈天浪進入其中,不過一會兒便是傳出女人歌聲,帳篷的縫隙時不時被里面的熱風掀開,聞得到女人的脂粉味,肉香味,濃重的酒味。
獨獨留下張泉和燕喚志站在風雪里等候,不過一會兒,又有其他鎮子的送來了一人,與他們一道站在旁邊的風雪中,卻是個衣衫華貴的貴公子。
公子哥等了沒片刻,便是一聲喝罵,伸手掀開了帳篷,“知道我爹是誰......”
話未說完,公子哥便被踢飛出了大帳,咳出一口鮮血來,倒在地面上。
夜靜悄悄的,直到深夜,兩人身上已經有了厚厚的白雪,那帳篷才打開,走出一個滿臉胡子的壯漢,他咧嘴一笑,“算你們兩個小子有點耐性,法不輕傳,拿回去自己看吧。”
噗!
一本冊子落在雪地中,張泉遙遙看去,其他字跡都被白雪覆蓋,唯獨留下一個劍字落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