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步,抱樸手。
張泉行于滾燙藥池中,合手推手,渾身暖流流動,督脈被一絲絲沖開。還在湯池中練武的便只剩下三人,其他八人,死了五個,剩下三個都在養傷,就張泉一人還在頂著傷勢習武。
一場追殺過后,張泉卻只感受到了平靜。那是習武給他帶來的安寧。在這個時代,唯有強橫的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一百零九倍!
他再次推演,更進一步,將沖脈速度推到了正常速度的一百零九倍。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只需十八日左右便可沖開督脈。
近來雄鷹堡很忙,忙著處理戰死的武卒后事,布置全新的防務,避免武卒預備役再次被襲殺。
受傷的不止是他們,還有雄鷹堡的黑鷹衛。張泉閑下來便會去謝郎中的藥堂,或是識字看些經書,或是學些治傷的法子。
這一日閑著,張泉躺在謝郎中的藤椅上,翻開一本《八脈圖》,翻到督脈那頁,細細看了起來。
督脈為陽脈之總,督脈若開,修行增強氣血,強健肌肉,改易根骨的外功武學將會一日千里,修行神速......
夜里,映照沖脈圖和白日里看過的督脈經文,張泉一舉將修習速度推演到了一百一十六倍!
又是一次重大提升!
沖脈功對于張泉來說意義極大,即便是沖開了督脈,日后也還需要沖開任脈,練到極為高深的境界總是沒錯的。
聽這些受傷的黑鷹衛閑談,但凡是沖開了督脈的,修習外功無不進展神速。偌大一個武仙府,沖開了督脈的也不過只有區區一掌之數而已,如今也都是一方豪雄。
時至今日,更是三十年未有一人沖開督脈。
受傷的黑鷹衛,有幾人在戰場上落了殘疾。張泉并不想成為他們,如他們這般雖有武藝,不過也依舊只是粗一些的草芥而已,生死不由人。
一紙調令,便要拔刀去拼個你死我活。
在雄鷹堡加強了防衛的情況下,這一段時日總算是太平了下來,一晃便是十六日過去。
十六日的時間,靠著水磨工夫,張泉將沖脈功的修習速度一舉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四倍,到了這種修行接近完美的速度之后,就很難再次繼續提升了。
昨日本來就可以一鼓作氣沖開督脈,但是顧忌傷勢,沒有沖擊,今日傷勢已大好,張泉吃飽喝足,開始了最后的沖擊。
腳踏太極步,手推抱樸手,張泉行于藥池中,擦擦擦!
只感覺一陣暖流由胸口正中溢散而出,整個身體都變得暖洋洋的。
同時帶來的還有對于身體的掌控大幅增強!反應速度大幅提升!
對于身體的掌控妙到毫厘之間,一絲絲細微的變化都再也逃不過他的五感。
這種感覺極為奇妙,就好似之前看到某些動作,腦子記住了該怎么去做,但是身體總是有一些不聽使喚,但是沖開了督脈之后,只要記住了,那便能演練出來!
怪不得沖開了督脈之后會比其他人強橫許多,這根正常人就不是一個層次!
沖開了督脈,整個人已然與八脈貫通完全不同,不僅搬血一周是大周天,相當于別人兩個小周天,對于武學的掌握速度更是遠超常人!
心中涌起一股喜悅,總算是在一月之內沖開了督脈。
沖開了督脈就有如此恐怖武道天賦提升,若是沖開了任脈,那還得了?
張泉壓下心頭喜悅,繼續練著沖脈功,剩下三日,沖擊任脈,能沖開多少是多少。
在此修習沖脈功,一日十兩銀子藥浴,三日便是三十兩銀子,他可不想錯過。
就在這時,蠻牛驚喜道:“我沖開八脈了!”
道完,有些驕傲地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張泉身上。
張泉拱手,“恭喜。”
蠻牛微微有些失落,還以為會影響到張泉,誰知他竟是沒有太多反應。
蠻牛已經八脈貫通,自知無緣任督二脈,沒有過多糾結,便是前往了雄鷹堡,搶先開始真正的武道修行。
又過一日,許富驚喜道:“我也成了!”
他弟弟被黑山賊殺死之后,整個人如同變了一個人,極為刻苦,幾乎是在把自己往死里練,如今總算是有了報仇的機會,如何不喜?
最后兩日已過,另外兩人到最后一刻也沒有八脈貫通,無緣成為雄鷹堡的武卒,不過也不會直接將他們遣散回家,他們至少沖開了七脈,比普通人要強。
像他們這樣沖擊失敗的將會進入雄鷹堡的作坊成為幫工學徒,負責打造兵器,采藥制藥,修習一些普通武學,也算是有了一門營生。
燕喚志很是失落地從藥池中起身,“想要沖開督脈,終究是太難了。”
他看向旁邊的張泉,心想這家伙先天七脈貫通,如今還不是沒有沖開八脈。沖開督脈可比沖開八脈難多了,他沒有成功,也正常,這么想著,才好受一些。
誰知張泉卻是緩緩收功,“我好像沖開八脈了,終于是成了!”
燕喚志剛剛平復的心情頓時又起波瀾。
天剛明,謝郎中推門而入,“燕喚志,你本來就八脈貫通,先去外面等著吧,我檢查檢查張泉是不是真的八脈貫通了。”
燕喚志嘆氣離開,謝郎中這才將目光落在張泉身上,張泉伸手放在桌案上,謝郎中此刻卻是有些不敢伸手搭脈。
他的心中,有期待,更多的擔心。擔心自己的付出都砸了水漂。
貫通督脈,已有三十年無人做到了。
其中難點有很多,譬如這藥池一天的花費便是十兩銀子,便是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糧!第一個難點便是財力。
而第二個難點,是悟性!有很多家資雄厚的,花費數千兩銀子也難以沖開督脈。
即便是張泉對于藥力的吸收效果極好,說實話,他覺得張泉也只有十分之一可能貫通了督脈。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說服了自己接受張泉沒有沖開督脈的后果。
他伸手搭脈,本是舒展開來的眉頭緩緩皺起,額頭凝出一個川字。
雄渾有力的脈象通過手指傳來。
下一刻,他沒有收住力道,不小心摁碎了手下的桌子。
咔嚓一聲,桌子碎成了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