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吳晗秋朝著蕭歲招了招手，露出笑容：“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見過吳師姐、沈師姐。”
“從今天開始，我便是你的引領師姐了，要是修行上有什么問題，可以及時來問我。”吳晗秋遞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這是千機匣，算是給你的一個見面禮。”
蕭歲像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滿肚子疑惑卻不好意思開口。
“最低級的千機匣也是大巧工呢，一個匣子抵得上一千枚靈粹。”沈如雪在一邊提醒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以她的家世再加上各種收入積攢了兩年，才在幾個月前購買了一只千機匣。
奪少？
你說奪少？
蕭歲聽到這話，眼睛睜得如同銅鈴，手一晃差點將匣子弄掉。
他升入外門，一個月的月例便是五枚靈粹，一年就是六十枚，吳晗秋一出手抵他領十六年還多的月例！
“吳師姐大氣！”蕭歲九十度彎腰。
吳晗秋看著蕭歲這幅樣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里面還有東西呢，不妨打開看看。”
還、還有？
我賣藝不賣身啊！呸，就是賣身也不值這個價吧？
蕭歲哆哆嗦嗦打開千機匣，小小的匣子里是另一番方寸天地，足足擺放了一整排晶瑩的靈粹，刺目的藍光晃得他睜不開眼。
“一，二，三......”
“不用數了，里面是一百枚靈粹，應該夠你用一陣子了。”吳晗秋似乎是看出了蕭歲內心的想法，帶著循循善誘地語氣說道：“喏，靈粹旁邊我應該還放了一個小瓶子，這才是你要看的，一瓶五粒淬靈丹，這應該要比直接吸收靈粹要快上許多。”
喂喂喂，吳師姐你是想用靈粹砸死他嗎？我道種境都沒有這個待遇啊喂！沈若雪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小小的金錢震撼。
你這樣搞得我很沒面子的好嗎？
沈若雪有些尷尬，好在方寒一副萬年死人臉的樣子，看不出嫉妒或者羨慕。
沈若雪一咬牙，從她自己的千機匣內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了方寒，算作是她的見面禮。
按照慣例來說，家世深厚的學院弟子會提前投資一些頗有天賦的寒門弟子，以后為家族收門客作為鋪墊。
沈家不大不小，剛剛處于核心區墊底的位置，也算是擁有投資的資格。但是每個投資的名額都要慎之又慎，沈如雪這個舉動大部分還是出于好面子。
這下又要省吃儉用兩個月了。
正在心里暗暗叫苦的沈若雪忽然收到了吳晗秋的傳音，面色轉晴。
財大氣粗大師姐！
沈如雪開心得簡直都要跳起來了，吳晗秋不僅靈粹全包，甚至還答應翻倍補償她。
看著兩個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暈乎乎的人，吳晗秋的嘴角勾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容。
“蕭歲。”
“在！”蕭歲激動道，拿人手短，何況是這么大的一張大餅。
“你沈師姐會負責和你們說一些修行方面的常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吳晗秋叮囑道：“淬靈丹用完了和我講，靈粹每個月也給你翻倍，用完了和我說哦，可以來我家拿。”
“你出了道院的門，左邊第二條街道就是青云街，青云街上只有一棟建筑，那就是我家了。”
吳晗秋揮了揮手，離開了演武場。
“青云街？”初來乍到的蕭歲對此完全沒有印象。
“青云街！”沈若雪足足緩了一分鐘，她是第一次知道吳晗秋的住所。
方寒的嘴角微微抽搐。
“那是定遠侯府！”
“啊？”
李雨晴站在演武場的入口，緊緊抿著嘴唇，正好和離開的吳晗秋擦身而過。
吳晗秋并不認識她，只是看到了李雨晴身上內門弟子的服飾，點頭示意當做打招呼，卻正好看見了她奇怪的眼神。
李雨晴握緊拳頭，心中五味雜陳。
她專門和內院老師請了假，卻正好旁觀到這一幕。
她也不知道心中的哪根弦被觸動了。
也許，是她孤立無援不被李家認可。
也許，是她在剛剛失去了最堅實的依靠。
也許，是她興奮趕來，卻看到那個人被明亮的光環包圍著，她的存在變得可有可無。
明明，當初只當他是個有趣的玩具。
明明，是她先來的。
李雨晴有些悵然若失。
“李雨晴？快來！”蕭歲從千機匣中捧出一把靈粹和丹藥，向著李雨晴奔來，將她的手里塞得滿滿當當。
“多虧了你的五枚靈粹，不然我可贏不了了！”蕭歲自顧自說著：“我宣布你是大投資家！喏，這些分你一半，讓你狠狠回本！”
“咦？你哭什么？”
“要你管。”李雨晴雙手都被塞滿東西，沒法擦拭眼淚，只能將臉別過一旁。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饒是蕭歲兩世為人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沈若雪瞧出了些門道，狠狠地瞪了蕭歲一眼，拿出手帕將李雨晴的眼淚拭去。
“哼，鬧劇。”方寒看著這種氣氛便覺得膈應，大步離開。
“咦？吳師姐，你怎么回來了？”沈若雪發現了神色匆匆、去而復返的吳晗秋。
“你是李孝之的女兒？”吳晗秋的靈覺何其敏銳，即使走出演武場也能注意到幾人的對話。
“你認識我父親？”李雨晴有些驚訝。
李孝之呆在外城貧民窟已經二十余年了，是李家早早布置的一枚暗棋，按理說從京城來到此地不久的吳晗秋不會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無論有什么淵源，人死如燈滅，就算是同宗兄弟也不念舊情。
“我父親，在不久前的獸潮中亡故了。”李雨晴的神色多了些黯淡。
“他沒有死。”吳晗秋斬釘截鐵。
“我父親沒有死？你見過他了？為什么他不回來？”李雨晴愕然。
“原因......很復雜。”吳晗秋努力組織著措辭：“他迫不得已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要到幾年后才會傳來音訊。”
吳晗秋現在不可能告訴她，李雨晴父親非但沒有死，還在深淵入侵的后期成為了比肩四相的存在。
“瘋魔”李孝之，亦正亦邪。
唯一一位保持人類意識的深淵領主。
李孝之以天地境的修為站在了最巔峰的一列，只可惜由于他復雜的身份，并沒有在最后一戰中露面。
而他唯一的牽掛李雨晴，也在前世的深淵生物入侵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