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天剛蒙蒙亮。

慢燉了快兩個小時的肉塊已經十分軟爛，飽含油脂的湯汁不斷散發著濃濃的肉香，風一吹飄的哪哪都是。

隔壁廣場。

嗯？哪里飄來的香氣？廣場上，正組團晨練的大爺大媽們聞到這股香氣，疑惑道。

本來這個點出來運動的人就空著肚子，再讓這香味一勾，除了少數幾個意志堅定的，其他人都沒了鍛煉的心思，都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唉，這味真香，我不行了，肚子直叫。”一老大爺哎喲哎喲的，從隊伍里退出來，慢慢地坐到附近的石凳上，嘴里直喊餓。

“我記得這附近沒有賣早餐的啊？香味是哪傳過來的？”幾個就在旁邊小區住的大娘也有些好奇，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走走走，咱先去看看什么東西這么香，吃個早點再回來練，磨刀不誤砍柴工嘛！”眼見停下來的人越來越多，老大爺干脆招呼著大家一塊去找尋香味的來源。

“說的對！”

“反正我是一點鍛煉的想法都沒了。”

“餓死了，餓死了。”

眾人紛紛捂著肚子，彎著腰，嘴里喊著餓，跟在老大爺身后，慢慢朝步行街走去。這幅場景，不像是在公園，倒像是醫院病人在做集體術后恢復呢！

……

“這天真冷。”把已經準備好的肉跟饃端到攤位上，再把攤位底下提前準備好的小氣罐擰開，點上火，這樣肉和饃總是熱乎的。

蕭晨一個人，忙里忙外，忙活的不亦樂乎；朱琳則把準備好的零錢清點一遍，在心里默默練習著攬客話術。

“哥，暖暖手吧。”朱琳灌了兩個熱水袋，把一個捧在懷里，跑出來遞給蕭晨。

“好，屋里去吧，一會兒叫你再出來。”零下的溫度，話剛說出口就凝成了霧氣，轉瞬即逝，蕭晨接過熱水袋，把凍僵的手擱在上面暖和著。

廢舊的紙殼也派上了用場，隨便找一塊，再簡單處理下，就可以用來做價目表了。

純瘦和肥瘦肉夾饃都是15元，純肥則是13元，蕭晨定好價，把價目表粘貼在攤位最顯眼處，還特意多粘了幾層膠帶，貼的牢牢的，刮都刮不走。

“哎，好像就是這！”聲音挺大，蕭晨抬頭一看，一隊大爺大媽氣勢洶洶的往他這里趕著，邊走還邊指，邊指還邊說，不一會兒工夫就到了跟前。

“嗯！真香！”眾人深吸一口氣，滿臉陶醉。

“就是這，這香味錯不了！”為首的一位穿著白色練功服的老大爺滿面紅光，中氣十足的朝隊伍后面吆喝著。

“大爺大媽，我這交過攤位費了，小本買賣，合法經營，你們這是……”蕭晨只當對方是步行街的監管人員，趕忙搭上句話。

“我們？我們是來吃飯的！”大爺豪爽的笑了笑，看了看小攤上的招牌，再看看面前這位小伙子，心里不由得有些狐疑，“你是老板啊？是你這傳出來的香味吧？”

“應該是吧，這附近好像也沒有其它早餐店了。”知道對方并不是來找茬，蕭晨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笑著招呼道。

“‘朱記早點鋪’，肉夾饃……喲，老板這么年輕？”其他人也陸續趕到，十幾個人直接把小攤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大姨對著蕭晨就是一通打量，話語間還有些懷疑。

“大姨，這俗話說得好，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別看我哥年輕，但他這手藝，吃過的沒有說不好的！”朱琳長了一雙巧嘴，嘚吧嘚說了一大通。

聽著她自信滿滿的話語，圍著的眾人都笑了，為首的老大爺說道，“小妮子還挺會說，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吃過的美食都數不過來，還真就沒一家挑不出毛病的！”

“好不好吃，您一試便知。”蕭晨攔住正欲張嘴的妹妹，淡淡的說。

廚神也要有逼格好不好！

“行，那今天我就試試。”既然香味都如此濃郁，吃起來肯定也差不了哪去，餓了半天的老大爺強忍住想要吞口水的沖動，看向價目表。

“行，你先買個嘗嘗，好吃的話我們再買。”隊伍里有那雞賊的，聞著香味直咽口水，就是不掏錢。

“只有肉夾饃啊，這……”大爺看著價目表，喃喃道。

人上了年紀，口味就變得清淡起來，像肉夾饃這種純肉食物，他已經很久不碰了，但是這香味……

算了，今天就破例一回！

“十五一個，可真不便宜，就來個純瘦的吧。”大爺嘀咕了兩句，這價格幾乎是其它肉夾饃的兩倍了，在這個三線小城來說不算便宜。

不過好在他養老金不少，今天索性就豪橫一把。

朱琳捧著收款碼，乖乖的在一旁候著。

“好的，請稍等。”蕭晨點點頭，從鍋中仔細的撈出兩小塊瘦肉，放在菜墩上，細細地剁著。

“喲，這肉燉的這么軟乎！”一大姨看著案板上一觸即潰的肉塊，震驚道！

“還真是，在家我都燉不了這么爛糊！”

“這老板看著年輕，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些大爺大媽平時在家沒少做飯，雖說不是專業廚師，可里面的門道他們也能略懂一二！

肉能燉的這么香、這么爛，這老板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老板，你這肉燉了多久？”一位白白凈凈，戴著墨鏡的大爺忍不住問到。

“嗯，兩個多小時吧。”蕭晨把饃分開，往里塞著切好的肉末，直到塞得饃里滿滿當當，再也容不下一絲，這才澆上靈魂湯汁。

“怪不得這么香，這么爛。”眾人恍然大悟，脂肪都燉進湯里去了，這味道能不香嗎？

“您的好了，趁熱吃。”老大爺手都有些發顫，他順手接過，還沒等湊近嘴邊呢，肉香味便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鉆。

這份肉夾饃果真名副其實，只有肉、饃和湯汁，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這，這得有四五兩吧。”這么有分量的肉夾饃他還是第一次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大爺點了點頭，這個量，十五塊錢，絕對值！

白吉饃烤的焦黃，里面是滿的快要溢出、紅潤油亮的肉餡，飽含油脂的湯汁順著肉滴下來，視覺沖擊力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