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忠伯和小念,李拙終究是不希望和他們有隔閡,盡管這種隔閡是對于“仙人”的崇敬帶來的。
無論以后遇到多少人、多少事,李拙總是希望有一些人能在他心里保持著特殊地位。人是社會動物,如果真的讓李拙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開始“稱孤道寡”,那就算真的過上咸魚王的生活,那也一定是不快樂的,這就本末倒置了。
看著兩人還拿著木屑呆呆地望著自己,李拙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壓縮餅干、冰糖和飯盒,覺得是時候給這倆小土鱉億點小小的食物震撼了。
李拙自己留下一個飯盒,然后把另外兩個飯盒分給忠伯和小念。
“忠伯、小念,這個叫飯盒,就是碗,等會用來吃東西。”
李拙晃了晃手里的長方形飯盒,心說這質量還真實不錯,等會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
忠伯和小念茫然地拿著手中地飯盒,還是不知道李拙要作什么。
“碗?”忠伯地手掌摩挲著飯盒,“此物非鐵非銅,重量頗輕而且造型精美,不愧是仙人手筆,不似凡物呀。”
李拙啞然失笑,確實不似凡物,這可是鋁制品。在電解鋁發明之前,鋁制品造價都是極其昂貴的。當年拿破侖宴請百官,給其他人金銀餐具,自己用鋁制餐具以顯示實力雄厚。
鋁制品導熱性和延展性極佳,對于目前的李拙來說,除了當飯盒基本沒有其他作用,也不用想著去當鋪搞一筆啟動資金,這個時代基本上沒人見過這東西,所以就算真的去當鋪,也換不了幾個子兒。
小念動手能力比忠伯強點,已經自己搗鼓著打開飯盒了,聽李拙說把它當作碗,小念便聽話的把手中的木屑放到“碗”里,然后用手指頭沾著木屑往嘴里送。
“真好用,不愧是公子變出來的東西。”
李拙看著小念笨拙的吃著木屑,心說你就裝吧,這哪好用了?
“別舔你那木屑了,小念你去河里打點水,每個飯盒都打一半的水。”李拙把自己和忠伯的飯盒遞給小念,然后撕開壓縮餅干,“辛苦忠伯再去找一些木材生火。”
還好是古代,河水和木柴都是比較常見的資源,不多時兩人便把材料找全了。
忠伯已經把火升起來了,李拙便用石頭搭成了一個小小的灶臺,把三個飯盒放到了灶臺上。
李拙撕開了三塊壓縮餅干,甜膩膩的香味就已經散發出來了。作為現代人,盡管李拙現在的身體十分虛弱又饑餓,可是他還是不覺得這個味道有多好聞。
可是對于忠伯和小念來說,這種甜膩膩的味道就是珍饈,就是無上美味的味道。從聞到這種味道開始,二人就像突然見到美杜莎的正臉一樣,被石化了。他們呆呆地望著李拙手里的餅干茫然無措,只是口水已經從嘴角流出來了。
“現在還不能吃,很硬……”
說到這,李拙一嘆,自己還是天真了,忠伯和小念都已經在吃樹皮了哪還能怕硬呢。不過李拙并不打算現在就讓兩人啃餅干,而是繼續把餅干放到三個飯盒里。
忠伯和小念已經吃了好幾天樹皮了,胃傷得厲害。壓縮餅干熬成糊糊對自己三人都好,反正都餓了好幾天了,再多等一會也無所謂。
“公子,這個是啥呀?”還是小念忍不住先開口了。
“這東西叫壓……額,”李拙一愣,壓縮餅干這個名字在這個時代也太違和了,得換個名字,既然在他們眼里是仙術變出來的,“仙糕!”
“哇,鴨鵝仙糕,這個名字真好聽,可以吃嗎?”
鴨……鵝仙糕?
李拙差點一頭栽進火堆里,看著小念水汪汪的眼睛,李拙也實在不忍心糾正她,鴨鵝仙糕就鴨鵝仙糕吧,反正命名權是我的。
看著二人眼巴巴地望著飯盒里的壓縮餅干,李拙拿出了用五毛錢兌換出來的冰糖:“來,一人一塊,把它放到嘴里。”
二人接過冰糖,望著手里這白生生的東西,完全像沙灘上白色的石子,放在手心里涼冰冰的。
他們學著李拙的樣子把冰糖放到嘴巴里,呆呆的動也不敢動了……
那是怎樣美妙的一種感覺啊!無可比擬的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口腔、舌頭、牙齒甚至鼻腔都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忠伯年紀偏大比較穩重,只是呼吸也變得沉重了。
小念確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公子,公子,這個、這個東西……”
小念“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只是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
“這個叫冰糖。”李拙想起鴨鵝仙糕就滿頭黑線,所以決定不再胡亂起名字。
三圍著火堆倒也不覺得寒冷,他們吃著冰糖聊著天,倒也顯得顯得頗為溫馨。
不一會,一塊小小的壓縮餅干便熬成了一盒糊糊,又是讓兩人咋咋呼呼了一陣。
忠伯拿起飯盒遞到李拙手里,然后不用李拙教,他們兩人聞著甜膩膩的味道,也知道了這是食物。
三人分食著糊糊狀的壓縮餅干,一臉的享受。
三人吃相各不相同。忠伯拿著飯盒,每次都是喝上一小口,然后狠狠地咂摸一會,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好吧壓縮餅干的糊糊對他們來說就是山珍海味。
小念則不同,看得出來她是餓極了,而且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有忠伯沉穩,所以她抱著飯盒大口大口地喝,發出噸噸的聲音,還邊吃邊哭。
“唉唉唉小念慢點吃,你也不嫌燙。”李拙看不下去了,趕緊勸阻。
李拙也是老神在在,看著二人的吃相下飯。吃到一半才發現手里還攥著嫩草根,便一股腦也扔進了飯盒里。畢竟是忠伯辛辛苦苦找來的,直接丟掉也太傷人了。
小念最先吃完,然后她不舍地將飯盒舔了一遍又一遍。嘿,那叫一個干凈。
忠伯倒是沒舔飯盒,因為他吃完的飯盒已經是光可鑒人了。
這把李拙看的目瞪口呆,我也要舔?
李拙邊吃邊感覺壓力好大,后悔剛才不應該拿他們倆的吃相下飯,報應來了,現在變成了他們拿李拙的吃相消食了
最終李拙還是在兩雙期待的目光中硬著頭皮填完了飯盒,然后把剩下的壓縮餅干和冰糖都交給小念保管。
壓縮餅干每塊200g,現在還有6塊壓縮餅干和一小把冰糖。雖然古人一天只吃兩頓飯,但是李拙還是決定分成三次來吃,畢竟是現代人的飲食習慣,肯定是更健康的。
好了,吃飽了上路。
唉,李拙腹誹,看來自己的說話習慣是被這倆“嘴甜”的給傳染了。
忠伯讓李拙繼續躺在木板上,然后拿出一根藤編繩子拉著木板就要往前走。
好家伙感情這幾天都是忠伯拉著自己走的,怪不得忠伯后輩都有血痕了呢。
“行了忠伯,我自己能走了。”
李拙好說歹說,直到給忠伯跳了一套第三套廣播體操,忠伯才相信李拙好了,只是感嘆仙宇要術的神奇。
傍晚時分。
深秋的溫度在傍晚已經有些刺骨了,木板上軟軟的干草墊子也被三人塞進了衣服里御寒。
李拙看著三人的樣子,感嘆咸魚生活還是有些遙遠呀。
食物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是只憑每天三塊錢的入賬,想要兌換出三件衣服,那估計等贊完了錢冬天也過去了。
唉,任重而道遠呀。
只能盡快趕路,等開始安排徭役,自己的團隊應該能壯大不少,到時候嘿嘿嘿……